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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海曼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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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耳指挥“利刃”号战舰追击摩约海盗,在扎孔星域,将那群海盗拦截下来。战斗的经过简单而短暂,几十个摩约海盗全部落网,重新夺回被挟持的补给船。撒耳亲自把那些海盗押送到蝎瓦星球,然后才返回龙伯2基地。

    赫伯的来访,让撒耳感到意外,他和赫伯有着深厚的情谊,很久不见赫伯,当然有很多话要说,但他不能长时间陪赫伯,他是龙伯2基地管理者,许多事等着他去打理,他把陪赫伯的事交给阿班,就向赫伯告辞,匆匆走出家门。

    “利刃”号战舰击败摩约海盗,夺回补给船,为了庆祝这次小小的胜利,阿普若居住区要在热泉广场举办一场盛大的晚会,在龙伯2,这样的活动并不常见,消息传开,人们欢欣鼓舞,有人甚至从别的居住区赶来。阿班笑着对赫伯说:“你习惯了海曼世界的隆重和奢华,现在就来领略一下龙伯2的乐趣吧!”

    赫伯虽然阅历丰富,但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海曼世界活动,来龙伯2还是头一次,阿班告诉他,阿普若居住区中心矗立的那个巨大的白色穹顶,就是热泉广场,在阿普若居住区,热泉广场是最醒目的建筑。

    临近傍晚,晚会就要开始,叶萝和阿优丹早就不见了踪影,阿班伊茵陪着赫伯,跟随人群一起来到热泉广场。

    热泉广场以地热喷泉命名。广场上有十几处天然喷泉,带着地层深处的热度,时断时续的向外喷涌,由此产生的温度和湿润的空气,在龙伯2是最难得的,居住区利用这个条件,建造了球状穹顶,一层透明的、可智能调控的隔离膜将广场和外面的严寒隔绝开来,形成一个温室一样的广阔空间。

    热泉广场是阿普若居民最喜欢的活动场所,几万人在里面也不会觉得拥挤,广场内部温度宜人,空气清新,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看到葱茏的花木,阿普若居民说,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海曼故乡的感觉。

    走进热泉广场,仿佛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灯光从穹顶天幕漫射下来,闪烁着、变化着不同的颜色和图案,十几处热喷泉不断向上喷涌,漂浮的雾气中隐隐闪现虹彩,人群早就聚集在广场上,要比平时更多一些,空气中浮动着花香,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智能体侍者随时随地为人们提供美酒美食,孩子们嬉笑着、吵闹着,在人群中穿梭、奔跑、追逐,男人和女人们组成一个个舞群,在欢快热闹的乐曲声中尽情舞蹈

    阿班和伊茵陪赫伯从人群中走过,几乎所有人都认识阿班,见到他的人都会向他致意,或者搭讪两句,或者开开玩笑。有个人拦住阿班,一定要阿班陪他喝一杯。阿班和蔼而有耐心,在人群中一一应酬,他对赫伯说,都是为了开发龙伯的资源,这些人才远离海曼,来到这环境恶劣、条件简陋的地方,他们心中都装着一个星游梦想,他经常被这些人内心的单纯和坚定所感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让大家聚在一起狂欢,平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作为启迪者,他几乎和每个人都有过交流,他很高兴人们接受他,愿意把他当成朋友。

    一阵激昂的军乐声突然响起,那军乐声如此嘹亮,压过了广场上的所有声音,整个广场都肃静下来。伴随着军乐声,人们看到,一队身着星装战甲的星游战士走进广场,走上礼台。阿班对赫伯说:“是撒耳,撒耳来了。”

    他们快速穿过人群,靠近礼台,眼睛从站在礼台上的人群里搜寻撒耳,他们也许没看到,礼台上的撒耳也正向台下的人群观望,寻找他们,最后还是撒耳先发现他们,从礼台上走下来,来到他们面前,说着笑着,邀请他们一起走上礼台。

    主持人宣布晚会正式开始,他请撒耳向人们说点什么,撒耳走到礼台前,面对摄境体,他的人开始出现在广场周围一帧帧境像上,他的声音响遍了广场。

    “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已经知道的消息,我们打败了摩约海盗,夺回了补给船,那些摩约海盗,已经被关进蝎瓦。有人提议要举办这场晚会,这也是我的意愿,我们需要用一场狂欢,来忘记刚刚结束的那些不愉快!“

    “为了星游梦想,我们来到龙伯2 这样的地方,我们不怕艰苦,不怕困难,也不怕危险。我们的星游战士,守卫着我们的安宁,他们的勇敢让我感动;还有你们,你们这些开拓者,你们每一天的辛勤工作让我感动。我们是一群有着星游梦想的人,我们正走在一条通往星游世界的路上,没有什么能动摇我们的意志!是我们的勇敢和勤劳,带给我们坚定的信念,所以这场晚会是献给所有人的!”

    ”最后,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一位客人”撒耳说,同时他请赫伯到他身边。“他叫赫伯,来自海曼,相信很多人都听过他的名字。他是我的导师,来龙伯2拜访我,所以我有一个请求,请允许我以龙伯2的名义,把这场晚会献给他,就让我们用今晚的狂欢来欢迎我们的客人吧!”

    撒耳热情洋溢,他的话说完,下面响起了一片欢呼。舞乐再一次奏响,人群又开始沸腾,撒耳拉着赫伯,走下礼台,走进人群。

    赫伯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他的传奇经历和他的影响力,使他享誉整个海曼世界。在龙伯2,这个名字同样充满魅力,能和他接近、交谈,成为他的朋友,会被人们认为是很荣幸的事,所以,当赫伯走下礼台,立刻被人群包围,撒耳、阿班和伊茵陪在赫伯身边,向赫伯引见龙伯2的居民。

    “听说你是未央社会第一个成为星游者的人?”有人问赫伯。

    “听说你不但是个圣裔,还是十三长老中的一个,这是真的吗?”

    “真的是因为你加入星游者,圣裔长老会才把你除名?”

    “有人说你是未央叛逆,因为你鼓动未央平民和圣裔作对?”

    “你对接连发生的第一管理者遇刺事件有什么看法?”

    周围的人向赫伯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赫伯应接不暇,撒耳和阿班忙着替赫伯解围。这时,有个亚兰人走上前,撒耳向赫伯引见,说他是哈塔船长,是星际运输公司的管理人。从龙伯获得的所有物资,都要通过他的船队运送到海曼,同时,龙伯2基地需要的各种补给,也是通过他的船队运送回来。

    赫伯看着哈塔说:“如果我没猜错,摩约海盗抢劫的,应该就是你的船!”

    哈塔哈哈一笑,说:“没错,是我的船!”

    又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士走过来,她把手伸给了撒耳,眼睛却看着伊茵:“伊茵,我能请撒耳跳支舞吗?”

    伊茵微笑一下说:“如你所愿。”

    撒耳牵着那位女士的手走开,加入旁边的一个舞群。

    哈塔从智能体侍者那里拿过一杯酒,递给赫伯:“我要敬你一杯,欢迎你的到来。”他们把酒喝掉,智能体侍者又为他们斟满。哈塔问:“撒耳经常对我说,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他的一切,这是怎么回事?”

    赫伯笑了笑,没有回答,阿班替赫伯解释:“是这样,撒耳是个孤儿,自幼被一对普罗夫妇收养,在他少年时,赫伯在西梵街头的贫民窟遇见了他,带他到英仙卫城,引导他成为一名星游者。”

    “原来是这样。”哈塔说。

    “我要说,撒耳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星游者!”

    赫伯说:“他曾经是一位出色的星游舰队指挥官,现在是龙伯2基地管理者。”

    “作为管理者,他同样出色!”哈塔说。

    赫伯微笑说:“我能感觉到你对撒耳的偏爱。”

    阿班说:“这一点儿也不奇怪。也许你不知道,哈塔船长曾有过一段不幸的遭遇,是撒耳救了他。”

    “还有这样的事?我很想听听。”赫伯说。

    于是阿班就把哈塔和撒耳的那段经历讲了出来。

    在撒耳来龙伯2基地之前,这里的管理者是英仙人波朗,而真正的主人却是未央人唐佗。那时,龙伯2基地有两个星际运输船队,分别属于亚兰人和未央人。唐佗是未央船队的管理人,他处处压制哈塔的亚兰船队,通过控制物资输出和补给输入,间接控制着龙伯2基地。唐佗的背后有强大的爱比拉家族支持,就连管理者波朗都不敢得罪他,普通居民只有忍气吞声。隐忍和退让使得唐佗更加肆无忌惮,直到后来,他想垄断星际运输,制造了物资劫持事件,两艘未央货运飞船失踪,唐佗诬陷哈塔勾结摩约海盗,劫持了飞船,他说哈塔是想通过这样的事件,排挤未央船队,他胁迫波朗制裁哈塔,要把哈塔流放到蝎瓦星球。这件事激起了民众的愤怒,人们再也无法容忍唐佗,组织起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要求波朗查明事件真相,波朗却迟迟不肯表态,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因为爱比拉家族的强大威慑。龙伯2基地发生的事,惊动了当时的海曼世界第一管理者和缔约议使团,就在事件进一步恶化之前,派来了撒耳。撒耳不顾唐佗的威胁和恐吓,将事件真相查明,唐佗恶意陷害哈塔,受到了应得的惩罚,作为囚犯,被流放蝎瓦。波朗处置不当,被免去管理者,派往蝎瓦,成为那颗监狱星的管理者。撒耳开始在龙伯2基地任职,哈塔无罪开释,继续经营他的船队,唐佗的船队以及爱比拉家族的全部影响,从此在龙伯2基地消失。

    听阿班讲完那段往事,赫伯说:“应该说我也是那件事的亲历者,当时我是缔约议使团一员,是我向第一管理者和缔约议使团举荐撒耳的,我只是没想到,当年撒耳救的那位船长就是你。”

    哈塔说:“我为撒耳说好话,不仅仅是因为他救过我,如果你来过三年前的龙伯2,和现在对比,你就会相信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阿班说:“三年前的龙伯2是唐佗一个人的,现在是大家的,我接触过的人都说,只有撒耳在的这三年,他们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星游理念和星游梦想。”

    赫伯说:“我远在海曼,很难见到撒耳,但我时刻都在关注他。不仅是在龙伯2,在整个海曼世界,人们给了撒耳很高评价,我从心里为撒耳感到高兴。”

    阿班笑着说:“如果撒耳是我的学生,我也会为他骄傲的!”

    撒耳陪那位女士跳完一曲,这时走了回来,对大家说:“为什么只站在这里聊天?看那些跳舞的人,他们多快活!伊茵,你应该请赫伯去跳舞。”

    伊茵向赫伯发出邀请,阿班和哈塔也跟着一起走进舞群,撒耳说他有点累,一个人坐下来休息。一曲终了,阿班和赫伯又回到撒耳身边,他们说人老了,不像年轻人那样体力充沛,与其跳舞,还不如坐下来聊天。

    时间过了很久,广场上狂欢的人群仍然兴致不减。赫伯有些累了,他刚想说要去休息,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赫伯吃了一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班神秘地一笑,说:“你马上就会明白!”

    警报声响过后,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所有的活动都停下来,片刻的宁静后,人群突然一阵喧哗骚乱,赫伯吓坏了,以为出了什么事,撒耳、阿班和哈塔却一点儿也不惊慌,反而微笑。赫伯正感到莫名其妙,突然有人冲过来,没等他做出反应,便有水向他当头泼下,接着又有人向他泼水,很快,他全身都湿透了!

    再看撒耳他们,也同样被人泼了水,撒耳和哈塔哈哈笑着,显得很开心,赫伯一脸的困惑,阿班忙向他解释,这是热泉广场独有的狂欢仪式:泼水!这仪式可以让人抛开日常的一切,彻底放松自己。

    阿班说:“如果你想祝福某人,那就去向他泼水吧!”

    赫伯这才注意到,人们从热泉的泉池中取水,然后疯狂地泼向他人,水花纷纷扬扬,人们欢笑着、尖叫着、追逐着,像一群无拘无束的孩子。赫伯终于明白过来,同时,被那欢快热闹的场面感染,他也开心地笑了。

    赫伯在撒耳家做客,已经有几天了。撒耳一家相信,赫伯来龙伯2一定有缘由,不单纯是为了拜访撒耳。在海曼,赫伯是个大忙人,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怎么可能有闲暇来龙伯2?只是赫伯一直没说明来意,撒耳也不便询问。

    撒耳空闲时,赫伯请撒耳带他出去走走。这些天,他只是跟阿班去了阿普若居住区的几个地方,还没来得及一览龙伯2基地的全貌。

    撒耳驾驭飞体,载着赫伯飞行在龙伯2的上空,透过舷窗,龙伯2地表的自然景观尽收眼底。他们从龙伯2的最高峰——喀根大冰山的一侧飞过,又飞过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冰裂谷,飞过茫茫冰原,赫伯看到了许布尔蒸汽森林的奇景,看到了祝融大火山和祝融海,还有别的火山和裸露的海洋。除了这些自然景观,赫伯还从空中俯瞰了人类建造的那十几个居住区。撒耳说,在整个龙伯2基地,龙伯2只是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居住环境,是生活区。人们工作的地方在外空,那里建有规模浩大的采掘作业区。

    随后,撒耳驾驭飞体进入外空。就像撒耳说的那样,在外空无限浩瀚的空间,围绕龙伯巨行星,建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采掘作业场。撒耳说,龙伯巨行星是个超重力星,人不适合直接在上面工作,龙伯的资源是通过采掘智能体获取的。首先,各种型号、各种用途的采掘智能体在采掘作业区被制造出来,数以亿万计的采掘智能体,通过自动化控制进入龙伯,完成资源的采掘,再回到作业区。这些采掘智能体能对获得的资源进行加工提炼,变成可以被创世智能体直接利用的物资,积存起来,再通过哈塔的船队运送到海曼。撒耳说,几十万人轮班在采掘区工作,他们的工作主要是制造、管理和维护采掘体。整个龙伯2基地的核心,就是这些采掘作业场。

    飞体从一个个采掘作业场附近掠过,赫伯看到,数不清的采掘体从采掘场出发,飞往龙伯巨行星,同时,完成采掘任务的采掘体成群结队从龙伯飞回来,进入采掘作业区。这样的景象堪称壮美,赫伯说:“早就听说龙伯2基地的非凡创建,亲眼看了,会更让人感到震撼!”

    这一切,都是为了海曼的创世和启航。当英仙人从星际深处来到海曼,与海曼人分享了海曼人的海曼世界,同时,海曼人也与英仙人分享了英仙人的星游理念。星游理念所引导的是一个超自然方向,海曼星球将彻底摆脱自然的束缚,从一颗普通行星,升变跃迁,变成一个可以在星际间自由驰骋的星游世界。

    海曼世界正处于星游化建设进程中,星游梦想在人们内心点燃希望之火,所有的激情和所有的无私奉献,都是为了迎接创世和启航的那一刻!龙伯2基地的繁忙景象,让赫伯见了,感到兴奋和激动,他说他看到了人们心中燃烧的那团火,看到了未来那个无限美好的星游世界,正通过所有人的辛勤劳动,从一个梦想一点一点变成现实!

    撒耳说,他去过许多地方,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他认为,星游理念已经深入人心,除了类似摩约海盗这样的干扰,一切都进展顺利,人们在向同一个目标前进,他相信,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创世和启航的时刻必将如期到来!

    撒耳的话,没有引起赫伯的认同,反而让他想起了什么,他的情绪有点低落,对撒耳说:“你遇到的,也许只是几个摩约海盗。我要面对的问题,要复杂得多!”

    撒耳试探着问:“你又遇到了什么麻烦,是居罗萨还是圣裔?”

    居罗萨是海曼世界臭名昭著的恐怖组织“西梵圣战者”的首领;圣裔一直仇视赫伯,视赫伯为叛逆。

    “都不是。”赫伯说:“你一定听说过凯宾遇刺案吧?”

    撒耳说:“这件事早就轰动了海曼世界和各外星基地,龙伯2也不例外。毕竟凯宾是第一管理者,他的遇刺,恐怕没人会不知道!”

    赫伯说:“凯宾遇刺,是最近发生在海曼世界最重大的事件,案件本身,有伊阿索的调查和阿法米的审判,不用我费心。让我头疼的是,凯宾的死,引发了许多后续问题。”

    “都是些什么问题?”撒耳问。

    “凯宾死了,还有比竞选第一管理者更重要的事吗?”赫伯说。

    “我懂了,原来你在为这件事烦恼。”撒耳说。

    “海曼世界人才济济,选出一位第一管理者应该很容易。”

    “不那么简单。”赫伯说。

    “不同的第一管理者,会把海曼引向不同的方向,难道你不希望,新一任第一管理者,是一个星游理念和星游梦想的领航者?”

    “这件事真像你说的那么重要?”撒耳问。

    赫伯说:“你经常在星际奔波,很少去海曼,不了解那里的事。如果这件事不重要,我为什么要来龙伯2见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撒耳有些困惑。

    赫伯看着撒耳,平静的说:“我来龙伯2,就是想请你参加即将到来的第一管理者竞选!”

    “你说什么?”撒耳大吃一惊。

    “你要我参加第一管理者竞选?!”

    赫伯微微笑着,说:“没错,这就是我来龙伯2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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