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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所有人加快速度!”在距离泰和镇二十里外的官道上,一大队骑兵正在月色的笼罩下策马驰骋,人数大约在四千人左右,为首一人披甲带枪,不住地向身后的骑兵大声地催促着,此人正是洪野军骠骑营统制何飞,他身后的便是奉命而出的洪野军骠骑营。
“统制,情况不对啊!”他身旁的副统制大声说到:“我们这一路奔来,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人,不论是败退下来的巡弋军、普通百姓还是拉什人,一个都没见到,这情况很不妙!”
“我知道!”何飞也是一脸焦急,“传令下去,让兄弟们不要顾及马,全速前进,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泰和镇!”
“是!”副统制对着身边的传令兵一挥手,传令兵从马鞍上解下号角,短而急促的吹了三下,所有人在听到号角声后,都是狠狠一夹马镫,整个队伍的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
正在此时,从泰和镇方向远远奔来一骑,那人也看到了远处奔驰而来的骠骑营,只见他从身后拿出两面旗子,不断的向着骠骑营挥舞着。而骠骑营这边也看到了此人,副统制抬头看了看,脸色一变,对着身旁的何飞说到:“统制,那应该是咱们的斥候,从他打的旗语看是有紧急军情。”
何飞也看到了对面的旗语,脸色阴沉的吓人,他冲着身后一摆手,传令兵便拿起号角吹了起来,整支骑兵部队瞬间慢了下来。他看着渐渐走近的斥候,声音低沉地说到:“这应该是大统领之前派出的斥候,看这样子,我们还是慢了一步啊。”
很快,那斥候便来到了何飞面前,何飞向后一摆手,整个骠骑营也停了下来。那斥候翻身下马,几步跑到何飞面前,单膝跪地说道:“小人清风营麾下一等斥候冯得海参见何统制。”
何飞一摆手:“不必多礼,快告诉我,前方如何,泰和镇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斥候一听泰和镇,竟是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抬起头来,脸色赤红,双目布满血丝,浑身不住地颤抖,声音嘶哑地喊到“将军,您一定要禀报大统领,为泰和镇的百姓们报仇啊!”
何飞虽已猜到可能已经来不及,但一听此话,身体还是不由得一晃,他看向这名斥候,急问到:“泰和镇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那斥候双拳紧握,声音颤抖:“泰和镇…泰和镇已是一座死镇,镇内二万余人无一生还,镇内现在遍地尸体,这帮拉什畜生、畜生!他们连孕妇和孩童都不放过!我在镇口见到十多口大铁锅,里面…里面…”说到此处,这斥候竟然啜泣起来,他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最后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喊了出来:“里面都是未满周岁的婴儿,那帮拉什畜生将这些孩子们都给煮了!都给煮透了啊!”说完,这名斥候瘫坐在地,嚎啕大哭,双拳不停地捶击地面。
这名斥候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何飞耳边炸响,将何飞惊得呆立当场,紧接着,一股无可抑制的巨大愤怒感涌上何飞心头,将何飞的胸膛撑得一起一伏,仿佛随时就要炸开一样。而在何飞身后的骠骑营众将士早已炸了锅,怒吼叫骂声震耳欲聋。
“拉什猴子!我草你祖宗!”
“啊啊啊啊啊!老子要杀光这帮拉什畜生!”
“不灭拉什,我誓不为人!”
一旁的副统制也已是双目赤红,他对何飞说道:“统制!下令吧!让我们冲杀过去,为泰和镇的百姓们报仇啊!”身后的其他将领也纷纷请命出战。
而此时的何飞,虽然也是被愤怒填满胸膛,但他却并未丧失理智,他再次询问那名斥候:“我问你,你到达泰和镇的时候,镇上可还有拉什人?”
那名斥候听到何飞的问话,从地上站起身来:“禀将军,小人到达那里时,已不见拉什人的踪影,只有一地的尸体。”
何飞点了点头,而一旁的副统制则说到:“将军,我料定那拉什人定没走远,我们现在追还来得及!”
何飞转过身,对他摇了摇头,副统制还欲说些什么,何飞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制止了他,然后扭头对传令兵说:“把你的号角给我。”
传令兵赶忙解下号角递给何飞,何飞接过号角,骑马走出阵中,调过马头,吹响了号角。悠长的号角声四散开来,听到号角的人都闭上了嘴,看向何飞,一直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何飞才停了下来。
“各位弟兄!”何飞环视了一圈,大声说道:“我能体会大家的愤怒,因为我和大家一样愤怒!我也能体会大家想要报仇的心情,我也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军人,军人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抗敌御辱!我们大兖的百姓如今在我们眼皮底下被敌人残杀,我们应该怎么做?!”
“杀!杀!杀!”
“没错,就应该杀上去!将来犯之敌杀个片甲不留!杀!”何飞用力地嘶吼着,右拳在胸口重重地捶了几下,然后他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出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是,我不能下这个命令,我不能让大家冲杀上去,去杀敌,去报仇。”
“为什么?!统制,难道就这样让那帮拉什畜生跑掉吗?!”阵中有人大声喊到。
“当然不!”何飞坚定地答道,“我洪野军自建军以来,还从未让敌人从我们手上跑掉,这次也不会让他们跑掉!但也正因为如此,此时我们才不能贸然进攻,以免打草惊蛇。此次来犯的拉什人绝不简单,袭击泰和镇的不过是一支分出来的小部队而已,此时他们已经撤走,我们贸然出击,只怕会遇到他们的大部队,以我骠骑营现在的兵力,恐无力全歼来犯之敌,反而会让他们有了逃跑的机会。”
何飞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所以,兄弟们,我们此时必须要忍住,等明日大统领率大军赶到,我们定要让这帮拉什畜生有来无回!而现在,我们最该做的,是赶到泰和镇,将遇难的百姓安葬,明白了吗?”
“明白!”
“好!”何飞扭过头,对着那名斥候说道:“这位兄弟,你也跟着我们一起来吧,大统领已经下令,洪野军大军出动,定会为永安郡的老百姓报仇。”
“是,将军。”那名斥候翻身上马,走进了队伍当中。
可当何飞带领着骠骑营来到泰和镇,看到镇上的惨状之时,何飞体内一股气血上涌,恨不得当场下令追杀拉什人,将他们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眼前的场景只能用人间炼狱来形容,遍地的尸体就没有一具是完整的,七横八竖的铺满一地,男人的尸体要么被拦腰砍断,要么头颅被削去一半,甚至有些尸体被从中间撕成两半。而女性尸体没有一具是衣衫完整的,小到三岁孩童,大到七十老妪,全部被扒去衣衫,割掉**,还有些被利刃刺穿下体。孕妇大多被刨开肚子,取出腹内还未成型的孩子,用利刃刺穿钉在墙上。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地向镇内走去,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但所有人的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就在此时,一具身着拉什军服的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何飞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就看到从身后蹿出一个身影,冲到拉什人尸体面前举刀便砍。
“王八蛋!你们这群畜生!畜生!啊啊啊啊!老子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瞬间又有几人从队伍中蹿出,对着拉什人的尸体砍了起来。副统制见状正要喊住他们,何飞却是一摆手制止了他,然后用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冷冷地说道:“传令下去,一方队所有人去将镇中拉什畜生的尸体全部找出来,拖到镇外,乱刀剁碎了喂狗!”
“是!”身后一方队队长领命后,对着队伍里大喊:“一方队的跟我来,把这帮拉什畜生的尸体全都找出来!”然后便带头向镇中跑去,一方队的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何飞带着其他人继续向镇里走,很快来到了镇中广场,看着曾经热闹繁华的泰和镇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何飞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他才问身边的副统制:“现在什么时候了?”
“禀将军,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唉…”何飞长叹一口气,“传令下去,骠骑营所有人将泰和镇百姓的尸体收敛,集中在镇中广场上,等大统领明日到达之后,为死难者安葬。”
“是。”
何飞抬起头看着天空,心中默默发誓:“拉什,我何飞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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