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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永安郡的三千巡弋军在诸位百夫长的带领下整军完毕,老者也从城墙上走了下来,带领一众书吏来到了他们面前,环视一周,只见这些军士虽气势如虹,但其军阵杂乱无章,横不成行,纵不成列。有些士兵的甲胄依然破损,更有甚者,有些兵器的锋刃上竟已是锈迹斑斑。
老者看着这一切,心下冷笑一声,此种军队何来战斗力可言?但他嘴上却对众将士说道:“好,这才有点我大兖军人的样子,有点我大兖军人的气势!此次对于我等而言可谓是背水一战,成败全仰仗诸君了,望诸位奋勇杀敌,让来犯之敌有来无回!”
“抗敌御辱,万死不辞!”
老者点点头,继续说:“不过诸位也不用太过担忧,虽敌众我寡,但我们可不是孤军,我在得到消息之时便已差人分别前往虎贲峡和雍凉郡请求援军,我军只需迅速赶往邕道,据险而守,扼守要道,等待援军到来,定可将来犯之敌尽数歼灭!”
众人一听还有援军,气势更是大振,不由得振臂高呼。然而站在阵中的百夫长谭永华在看到身边的人这般鼓舞振奋之时,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冷笑。
他抬起头来看向老者,后者对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谭永华随即策马而出,来到阵前,对着巡弋军将士们说到:“兄弟们,郡丞大人已为我等安排好一切,我等若是不能得胜而归,有何颜面来面对永安郡的父老乡亲!我等军人,所应做得便是保家卫国,守土抗敌,现如今敌人在我们的家园肆虐,兄弟们,你们说该如何?!”
“杀!杀!杀!”
谭永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对着老者行礼道:“郡丞大人,永安郡三千巡弋军将士全体整装待发,请您下令吧!”
老者手向后一伸,接过书吏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对着众将士说到:“巡弋军众将士听令!”
其他几位百夫长也来到阵前,单膝跪地,大声回应:“在!”
老者将手中的马鞭向前一会,大喊到:“全军出击!”
“是!”诸位百夫长得令起身,回到各自的营前,指挥着部队开拔,三千人的部队排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的走上官道,向着邕道行去。
老者就策马立于路旁,看着一队队的士兵从身边走过,直到谭永华带领队伍经过时,老者有了动作,对着谭永华说到:“谭将军,请随老夫来,老夫有事要问你。”说罢,一勒缰绳,向一旁行去。谭永华赶忙唤来一名小队长,对他交代了几句,便追了上去。
老者带着谭永华来到官道旁一处小树林边上停了下来,对他说到:“好了,此处无人,你可以自报家门了。”
谭永华对着老者拱手行礼:“参见黯统制,属下是影统制麾下影卫六字梅,影六。”
被称作黯统制的老者点点头,缓缓地说:“唔,我就知道,除了诡统制麾下的诡卫六字梅外,就属你们影卫的人隐藏最深。”
影六只是笑笑,没有说话。黯统制继续说到:“那么按照计划,一会就看你的了,千万不要出任何岔子,明白吗?”
影六点点头:“黯统制,请您放心吧,人手昨天晚上就已经到位了,肯定是万无一失。”
“那样就好。”黯统制说到,“此次行动我们梅花内卫筹划多年,准备多年,真的是经不得一点失误。我们这里是重中之重,万不可大意。”
“属下明白。”影六回应道。
这时,有一书吏走来,对着黯统制行礼说到:“禀大人,已接到武统制的飞鸽传信,武统制那里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我们到达邕道了。”
“恩,我知道了。”黯统制摆摆手,对影六说:“看来我们也得加快速度了,你去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在三小时内赶到邕道。”
“属下明白。”影六转身离去,招呼过来几名士兵,将命令传达下去,大军立刻加快了行军的速度。黯统制看着大军行进,淡淡地说到:“这些人前去赴死却不得知,想想还真是悲哀啊。”
他身旁的书吏笑着说:“统制大人,为了陛下的宏图大业,这些人可算是死得其所呢,就算他们知道真相,属下觉得他们也会觉得是一种荣耀,慷慨赴死呢。”
黯统制冷哼一声:“这世人有几人能做到不怕死呢,老夫也怕死,所以为了老夫不死,还是他们去死吧。行了,我们也抓紧赶路吧。”说完,双脚一踏马镫,纵马而去。
在黯统制不断的命令催促之下,大军很快便到达了邕道。此时已经入夜,在命令部队原地休息之后,几位百夫长聚集到了黯统制面前,影六开口道:“郡丞大人,您看我们应当如何安排防御?”
黯统制摆手说到:“诸位将军,此事就别来问我了,老夫是文官,对这行伍之事实不擅长,各位将军都是军中栋梁,论起行军打仗的本事那是比老夫强太多了,老夫还是别插嘴了,免得再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各位将军自行安排便是。但老夫只有一点,那就是一定要死守这里,决不能放跑一个敌人。”
“请郡丞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影六回过身对着其他百夫长说:“诸位将军,我和我的部下平日里便是负责巡视警戒传信等事务,咱们巡弋军没有斥候,我们就算是咱巡弋军的眼睛了,所以一会我便带领几人先去沿途侦查一番,以免被敌人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此处的防务就拜托几位了。”
“谭将军放心,此处便交给我等便是,倒是辛苦谭将军了。”
“哪里,分内之事,何谈辛苦,那小弟就先行离开了。”说完,影六对着其他几人一拱手,转身离开。经过黯统制身边时,他对着黯统制微微点了点头,脚步却一步不停地向他的部下那里走去。
影六很快便带领着十余名部下向着泰和镇方向策马离去,黯统制只是看了一眼,便转回头来,看着其他几位百夫长安排邕道防务。
影六带着人在官道上纵马驰骋,很快便来到了距离邕道五里外的一处树林边,他翻身下马,四处张望了一下,对着手下人说到:“我们就在这里警戒吧。”
他的一个手下说到:“大人,我们是不是再走远一点,此处距离邕道不过五里,未免有点太近了。”
影六摇摇头说到:“不用,就在此处即可,这里的地形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如若再往前走,道路变窄且崎岖,视野不够宽阔,无法及时发现敌情。这里视野开阔,且此处树林便于隐藏,发现敌情也方便我们撤离预警,就这里了。”
说完,他便牵着马走进了树林当中,他的部下本想再说什么,但见此情景,也只得走进树林当中。影六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几人全部走了进来,对他们说到:“你们几个跟紧我,这林子还挺茂密,不要跟我走散了。”
他的手下闻言加快了脚步跟了上来,走到他的身后。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影六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他抓住身后离他最近之人的肩膀,将那人往身前一拉,手中的刀一下子就从此人的腰腹中捅了过去,锋利的刀尖从此人的背后透出。
其他人一下子惊呆了,满脸震惊地看着影六,只见影六露出狰狞地笑容,对着他们说到:“各位袍泽,去死吧!”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林子左右霎时间蹿出数道身影,身着黑衣,手持利刃,便向这几人扑去。其他几名巡弋兵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拔出随身武器迎战,奈何这些黑衣人武艺实在高强,又是以有心打无心,瞬间这几人便落入了下风。
这几人聚集在一起奋力抵抗,但毕竟是缺乏训练的巡弋兵,很快几人便都受了伤。其中一名巡弋兵不甘地大吼:“为什么,谭将军,为什么要杀我们!”
影六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并未理会几名巡弋兵的呼喊,反而对着那些黑衣人说到:“速战速决,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们耽误。”
黑衣人听到后,立刻加紧进攻,几名巡弋兵顿时险象环生,其中一人在格挡刺来的剑时脚下没有踩稳,登时一个趔趄,紧接着就被利剑刺穿了胸膛。这名士兵双目远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衣人,嘴里吐出几个字:“为、为什么?”
眼前的黑衣人只是冷漠地将利剑从他的胸膛中拔出,将尸体踢到一边,继续向其他几人攻去,而因为这名巡弋兵的死亡,他们几人中出现了缺口,旁边两人也瞬时被黑衣人斩杀。其中一名巡弋兵眼看无力抵抗,大喊一声“快跑”,便丢下武器转身向林子外跑去,其他几人也没了斗志,全部转身就跑。不过他们身后的黑衣人怎么会给他们机会,快步追了上去,将这几人全部斩杀殆尽。
一名黑衣人走到影六面前,一拱手:“影六大人,属下确认完毕,全部死了,没有活口。”
影六点点头,问到:“很好。魅卫到哪里了?”
“禀大人,刚才传回的消息,距离此地不足三里了。”
“恩,那就按计划继续行事吧。”
黑衣人一躬身:“大人,得罪了。”说完,对着身后一招手,然后从腰间抽出佩剑来,绕到影六的身后一剑劈了下去,另有两个黑衣人不知从何处拿来两根羽箭,对着影六的肩膀和小腿扎了进去。
影六不由得浑身一颤,嘴里发出两声闷哼。那几名黑衣人做完此事之后,赶紧将影六的马牵来,影六接过缰绳,对着他们吩咐道:“你们尽快将此处清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明白了吗?”
“请大人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嗯。”影六点点头,转身跨上马,向着邕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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