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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尴尬
齐、蔡两位管事儿坐在各自的马车之中，心中皆都思绪万千。时光啊，在大脑的运转过程中总是会流逝得飞快。
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久，最终皆各自停在了岳家和伊家的府邸门口。
按照之前的约定，岳家小姐的衣裳和首饰儿由着齐管事儿送过去。而蔡管事儿的则是去了另一家——伊家的府中。
这会儿，蔡管事儿正站在门口，等着门房前去通禀。因为事先儿就已经约定好了今个儿傍晚时分会将定制的衣裳和首饰儿送过来，所以很快地，侧门便有个丫鬟模样的人儿出来了。
“蔡管事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来人儿是伊夫人跟前儿伺候的一等大丫头儿彩玉，因着以往也经常打交道儿，所以，蔡管事儿对彩玉并不算陌生。
“有劳彩玉姑娘了。”
听闻此言，彩玉微微一笑，而后侧过身子，对着蔡管事儿道，“蔡管事儿这边儿请。”
蔡管事儿微一点头儿，朝着身后端着檀香木托盘的两个侍女使了一个眼色儿，示意她们仔细着跟上自己。
那两个侍女也是蔡管事儿平日里用惯了的，所以还算是颇有默契。因而，不需蔡管事儿多言，她们两个儿便皆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手中的托盘，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儿会出错儿。
待都嘱咐妥当了，蔡管事儿才跟着彩玉从已开了的侧门进了伊府。
伊家的男主人儿虽然是吏部尚书，可是伊尚书为官素来清廉，这府邸的布置也极为简朴。整座宅子在一众同等级别的官员里算是很小的了，甚至于连一些低等级的官员的府邸都较伊府来的宽敞、华丽。
因为宅子小，加之蔡管事儿也不是头一回儿来伊家了，所以很快地，她们几个儿便到了伊夫人所在的主院。
自然了，颇为挑剔的伊小姐，伊芙也已经在了。
按照俗例，蔡管事儿的和伊夫人、伊小姐各见了礼，而后便让身后的两个侍女将两个托盘递了上来。
蔡管事儿亲自将盖在上头儿的两张红色绸缎揭开，后微微侧身，对着伊夫人和伊小姐道，“这便是伊小姐在我们店铺里定制的衣裙和首饰，请伊小姐过目。”
蔡管事儿这话音儿一落，伊夫人便朝着伊芙点了点头儿，示意她上前去查看衣裳和首饰是否满意。
许是因为母亲伊夫人是尚文书院的山长的女儿，所以，伊芙也自小就耳濡目染地被熏陶上了一身的书卷气息。整个人儿的气质颇为出色，只是性子有些沉默、不喜多言，或者直接说太过于自命清高。
她微微点了头儿，而后便轻移莲步，先走到了那件衣裙跟前儿。
和洛明夕制作的衣裳的布料不同，伊芙的这一身是彩缎，虽然不如鲛绡来的珍贵，可也是十分难得的布料了。由此可见，素来节俭的伊尚书，对于伊芙这个独生女儿也算是十分地宠爱了。毕竟，这样子的一匹彩缎、且还是星裳坊定制而成的，价格自然不菲。
更何况，伊芙定制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件儿彩缎衣裳，还有一支星落步摇呢！
只见伊芙把衣裳拿起来观看了一番，而后很快地便放下了。她微微挪动了脚步，走到了放置着首饰的托盘前。
大概是对这一支星落步摇真的颇为满意的缘故吧，伊芙在它前面停留了许久。不过，她却并未伸手去拿那支步摇。
“娘，这些东西儿都没有问题。”
一听到伊芙这话儿，伊夫人微乎其微地皱了皱眉头儿，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儿去看蔡管事儿。在看到蔡管事儿的神色并无异常的时候儿，伊夫人才松了一口气儿。不过，她还是忙道，“星裳坊和锦绣阁的东西儿一向来都是极好的，你这孩子，怕是看到这么好看的衣裳和首饰，一时间心中欢喜坏了吧！”
伊芙自然是个聪慧的人儿，她一听到伊夫人这话儿，便知道伊夫人是什么意思儿了。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所说的那番言论有任何的问题，所以她也不打算接伊夫人的话头儿。然而碍于伊夫人的脸面，伊芙也不曾开口反驳就是了。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之中。
伊夫人未出阁前是书香门第家的小姐，性子温柔和善，不会与人儿争辩。这会儿子遇上了这样子的情况，且造成这种局面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伊夫人有些讪然，面色颇微泛红，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蔡管事儿从头至尾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儿，甚至于连一个眼神儿一个动作儿都没有。
气氛就这样子一度僵持着。
伊芙不愿开口，伊夫人不知如何开口。
终于，蔡管事儿不愿意在这儿再继续浪费时间下去了。所以，她开了口，道，“我店铺中还有事儿，既然衣裳和首饰都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儿，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大概是觉得蔡管事儿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方才的事儿而心中气恼不已了。伊夫人面露歉色，颇为不好意思地道，“今个儿真是麻烦蔡管事儿了。”
“伊夫人客气了。”
蔡管事儿面无表情、颇为淡然地道，“告辞了。”
伊夫人的反应还算是迅速地，听闻蔡管事儿此言，她立刻吩咐道，“彩玉，还不快去送一送蔡管事儿的。”
彩玉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得了伊夫人的吩咐，立刻走了过去，极为恭敬地道，“蔡管事儿这边儿请。”
说罢，彩玉便引了蔡管事儿离开了主院。
待屋子里再无外人儿时，伊夫人便皱着眉头儿，对着伊芙道，“芙儿，方才你怎么能够在蔡管事儿面前那样子说话儿？”
听着伊夫人说话语气儿里头儿明显的责怪，伊芙颇有些觉得委屈。
“娘，我不过就是不愿意说一些逢迎拍马之词儿罢了。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加之伊夫人原本性子就软，一听伊芙这一番委屈巴巴的话儿，伊夫人便忍不下心肠了。
“芙儿，娘不是责备你。娘只是想着你年岁也大了，等过了年就十五了，到时候也该相看相看亲事儿了。
身为女子，这在外的名声最为重要。这蔡管事儿虽然只是一个管事儿的，可是她既然能够在星裳坊担任着这般重要的职务，便一定有自己的能力。都城里的达官显贵都几乎在星裳坊定制衣裳，蔡管事儿在那些个儿夫人跟前儿也是能够说得上话儿的。你若是得罪了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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