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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商量
来人是长寿堂的季大夫，此人儿医术颇为高明，在坊间极有声望。因而，许多名门望族都想将他请到自己的府中坐堂，独替他们看诊治病，可是季大夫他却全部都拒绝了。大概是不想再被人儿打扰，于是乎，他直接言明，他要留在坊间替平民百姓看病，绝不会只为一家服务。
当今圣上听闻此事儿，颇为赞赏。更甚者赐下了一块儿牌匾，上有皇上亲笔题字“悬壶济世”四个大字儿。
也正是因为皇上的表态，那些个儿想挖了季大夫过去的家族以及医馆皆都偃旗息鼓，不敢再有所作为了。自此，季大夫便在长寿堂安了家。
所以，对于有如此高尚情怀的季大夫，大家都是颇为敬重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齐、蔡两位管事儿。
“季大夫。”
季大夫一心钻研医术，素来不喜多言，见齐、蔡两位管事儿和自己打招呼，他也仅仅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儿，这就算是给齐、蔡两位管事儿的回应了。而后，他便朝着正趴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李婆子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李婆子的伤势，而后头也不抬、言简意赅地道，“骨折了。”
听罢此言，齐管事儿的那颗悬起来了的心脏总算是回落回了自己的胸腔里。
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便好。
蔡管事儿知道齐管事儿并未如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她微微挪动了几步，站到了齐管事儿的身侧，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齐管事儿心有灵犀地侧目看了她一眼，呼吸的节奏明显地放缓了不少。不一会儿，便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这些天儿她需要静卧，不能随意挪动，不然这手儿就算是废了。”
季大夫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了两块夹板，将李婆子的左臂固定好，再用绷带缠绕包扎。
“找两个人儿将她抬回去。”
说罢，季大夫便起身到了院子里的一张石桌上。
见状，齐管事儿忙开口吩咐站在一侧的小丫头去屋子里取纸笔。却没想到，小丫头儿还没有所动作呢，季大夫便已经开口拒绝了。
“我用自己的。”
若是旁的人儿听见这话儿，定然会气恼不已。毕竟，自己好心好意地想要准备妥当一些，却被那人儿这般不留情面地直接拒绝了，这副行径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不过，齐管事儿的心性极好，并未因此而生出愤懑，依旧颇为恭敬地道，“那就有劳季大夫了。”
而季大夫本人儿却是对此一无所知，只自顾自地从药箱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俯身在石桌上写下了药方单子。
“这药每天早晚膳后各一次，服用三天即可。”
紧接着，他又埋头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来了一个碧色的瓶子。
“这里共十五颗药丸，从第四日开始服用。”
待一切都嘱咐完后，季大夫便将药方单子和伤药瓶一并递到了齐管事儿的面前。
齐管事儿显然没有想到李大夫会有此动作，她微微一愣，不过旋即反应了过来，伸出手接了。
“等药丸也吃完了以后，我会再来复诊。”
季大夫这话音儿一落，蔡管事儿便立刻吩咐了人儿送了季大夫出去。至于诊金和药钱则是自送到长寿堂去，因为季大夫是从不亲手拿诊金的。当然了，收取的费用并不高，不过可以用以维持长寿堂的正常开支罢了。
待季大夫离开后，蔡管事儿才吩咐道，“你们两个儿，去找一副担架来，将李婆子抬回房间去。注意着些，别碰了李婆子的手儿。”
而齐管事儿则是弯下了身子，对着面露痛苦之色，却依旧在强忍着的李婆子，道，“你放心，好好休养，其他的事儿都不必管，一切有我。”
听闻齐管事儿此言，李婆子心中感动不已。不过她实在是疼得不行了，无法儿开口说话儿。于是乎，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儿，算是给齐管事儿的回应。
等两个儿粗使婆子找来了担架，将李婆子抬回了她自己的屋子以后，蔡管事儿这才绷着一张脸，看了一眼站在一侧心中惶恐不安且显露在了脸上的邓婆子，厉声质问道，“邓婆子，刚才李婆子摔倒受伤时你可是在场的。你来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地，李婆子怎么就摔了个手臂骨折？！”
突然被蔡管事儿点到名字的邓婆子身子一颤，原本颇为利索的那张嘴儿也开始打起了瓢儿。她素来害怕蔡管事儿的威严，这会儿又被这样呵斥，焉有不惧之理？
“奴婢，奴婢……”
邓婆子还没有说出来个所以然，齐管事儿却是突然出声，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儿。
“阿瑜，岳家和伊家还等着我们送衣裳过去。明日就是大公主府的赏花宴了，不能耽误了。”
到底是许多年的好友了，齐管事儿甚至连眼色儿都没有给蔡管事儿使一个，蔡管事儿便立刻反应过来了。
“嗯，那我们就先去送东西。”
说罢，蔡管事儿给邓婆子留下了一个眼风儿，而后便和齐管事儿两个人儿各自进了屋子里。
被独留在院子里的邓婆子并未因为齐管事儿和蔡管事儿的离开而松气儿，反而越发地害怕了起来。她可不觉得，齐管事儿会这么好，特意替自己求情，她认为齐管事儿之所以会突然打断蔡管事儿对自己的发问，完全就是为了去商量如何对付自己。
一想到这里，邓婆子便觉得自己离死期不远了。毕竟，齐管事儿对李婆子的看重程度极高，哪儿像自己在蔡管事儿那儿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地位可言。
不行，我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想通了这一层儿以后，邓婆子便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此处不提。
再说准备好了要送去岳家和伊家的东西儿后，齐、蔡两位管事儿便在店铺门外碰了头儿。
因为这次去往的是两户不同的人家，虽然倒也顺路，不过再共同乘坐一辆马车，却是不大妥当的。所以，她们两个人儿只是对视了一眼，而后便各自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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