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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跳井的宫婢,是福安殿的人。你们说,皇上会不会怪罪到詹王殿下的头上?”
“我说就不会!皇上宠爱余贵妃,宫里谁人知不知?所谓爱屋及乌,去年詹王殿下摔碎了皇上心爱的琉璃灯,不是照样没事?更何况,如今死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皇上才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
闵云舒坐在自己的床边,耳边听着是非,暗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解开双手的绷带,拿出艾纳香,敷上伤口上。只觉有一丝凉丝丝的,却更是疼痛难当,如伤口被刀割般难受。
她用力咬着下唇,直疼得额头沁出一颗颗汗珠,双眼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水,耳朵内一阵鸣响,再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闵云舒微微发颤着双手,摊开手掌,透过朦胧的泪眼,只见疼如刀割的手掌高高肿起,又红有紫,仿佛连脑中的神经线都跟着一起疼。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艾纳香,是疗伤圣品吗?”闵云舒暗暗想着,整个人已疼得倒在了床上,眼泪沿着鼻梁滑落。
“云舒,你怎么了?”
宫女们这才发现闵云舒不对劲,于是停止了八卦,围了上来。
闵云舒悄悄将艾纳香藏进衣袖里,强忍着疼痛,“麻烦你们,帮我打些清水,我想清洗一下伤口。”
“现在井里的水已经不能用了!”玄丹迈步踱进来,傲慢的声音听起来甚是刻薄,“要水的话,自己去御河边打!”
宫女们此时已纷纷散开,不敢再与闵云舒亲近。
玄丹睨了闵云舒右脚一眼,掩口嘲笑道:“哎哟,怎么这么不小心,连脚也伤到了?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呢?”玄丹眉梢轻挑,唇角含着一丝冷意。
闵云舒拼尽所有力气坐起身来,恨恨地瞪着玄丹。
“你……”
突然,她眼前一花,上身摇晃了几下,终于“咚”地一声,倒在了床上。
宫女们皆是一惊,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想凑上去,却见玄丹已大步迈了上去。
“喂!别装死!”玄丹右脚微微抬起,轻轻踢了闵云舒悬吊在床沿的双腿。
见闵云舒只是一动不动,玄丹才陡然变了脸上。她心中猛地一沉,壮着胆子,小心翼翼探了探闵云舒的鼻息。
还好,没死!
虽然玄丹对闵云舒恨之入骨,但倘若闵云舒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只怕皇后娘娘会治她一个监管不力之罪。闵云舒死了事小,要是连累自己无辜受牵连,可就得不偿失了!
玄丹微颤着双手,探了探闵云舒的额头,只觉滚烫不已,心头莫名一阵慌乱。强迫自己稍稍镇定了些,才转身向一群吃瓜小宫女们喝道:“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打水,替她清理一下伤口!是不是想咱们椒和殿也闹出一桩命案,等皇上、皇后怪罪下来才甘心!”
小宫女们听了,皆是一个激灵。顿时如打了鸡血的蚂蚁,打水的去打水,照顾闵云舒的照顾闵云舒……整个寝室炸开了锅。
“算你走运!”玄丹剜了闵云舒一眼,一拂袖,转身悻悻地回刘皇后寝宫禀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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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皇后正为福安殿宫女跳井一事操心,忽听玄丹说闵云舒病重,心中猛地一沉,忙命流珠去请太医,替闵云舒诊治。
玄丹心里有些不服气,忍不住问道:“奴婢不明白,娘娘何必还要在乎闵云舒的生死。胶衣节在即,福安殿宫女跳井一事,已经惊动了各国使臣。其实娘娘只要再大肆渲染一番,皇上为顾全穆朝国体面,必定会严惩福安殿上下,詹王亦不能幸免。只要詹王失宠,东宫之位必然稳固,娘娘又何须要再靠闵云舒去对付余贵妃呢?”
刘皇后凤眸冷冷地斜视向玄丹,凉凉的声音悠悠响起:“本宫心知肚明,福安殿宫女跳井,必定与詹王有关!不过,究竟皇上会如何处置詹王,一切还是未知之数。再说,如今皇上已经知道闵云舒在哀家的椒和殿当差,倘若她无故死了,你以为皇上不会怪罪到哀家的头上吗?”
玄丹被刘皇后盯得心尖一跳,顿时垂下了眸子。
“哼,区区一个闵云舒,连你跟流珠尚且应付不了,又岂会是哀家的对手?即便将来为妃又如何?哀家既然可以叫她生,同样也可以叫她死!”刘皇后冷眸如电,闪过一道利光。盛气凌人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而轻蔑的冷笑。
“不过,奴婢觉得奇怪……”玄丹垂眸道,“闵云舒双手经过司药司包扎,即便我和流珠打翻了她的药,但也不至于伤口化脓。”
刘皇后眼眸一闪,“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闵云舒的伤口上动了手脚?”
玄丹颔首,“奴婢看闵云舒的伤口,比起之前严重了许多。照理说,应该不会如此。”
刘皇后心底掠过一丝狐疑。她凤眸落在玄丹的脸上,凉凉开口:“你与流珠当真没有动手脚?”
“没有娘娘的吩咐,奴婢不敢擅作主张!况且,闵云舒的伤口乃是司药司包扎,若她们不是娘娘授意,便是……”玄丹说到这里,突然迟疑了,抬眸望了刘皇后一眼。
刘皇后眼眸一亮,答案了然于心,“余贵妃!?”
“哼!”刘皇后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个贱人真是百战不殆!如今卧病在榻,居然已经开始未雨绸缪!哀家是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传哀家旨意,命太医务必医治好闵云舒,不得有误!”
玄丹心中不服,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却也不得不颔首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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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欢殿内。
清晨第一道阳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桕,照得碧绿凿花的地上斑斑点点。淡淡的紫檀香气,萦绕一张雕花装饰的柔软大床上。
榻上一床锦被上侧身躺着一个女人,沉沉睡着。
她身着淡黄肚兜,套着一层开衫白色薄纱,如玉骨般纤细的四肢,散发着幽幽体香,引人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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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渲迷看到这里可能有些误会了!其实,刘皇后以为是余贵妃对闵云舒动了手脚,实际上并不是余贵妃,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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