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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云舒微微颔首,道:“娘娘乃后宫之首,执掌凤印,后宫之人皆以娘娘马首是瞻!即便奴婢是由陆大人带进宫来的,想必也定是得到娘娘首肯的,如今娘娘开口问奴婢,奴婢猜想无非是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刘皇后对闵云舒的这顶高帽果然十分受用。脸色稍和忽又听闵云舒说及原由,顿时脸色一沉,连忙追问。
要知道,主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奴才猜中心思!
闵云舒镇定自若地道:“第一,是娘娘贵人事忙,不会将奴婢此等小人物放在眼里,所以便忘了。第二,是娘娘心思缜密,故意试探试探奴婢,所以才有此一问。”
话音刚落,果然瞧见刘皇后那原本阴沉的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闵云舒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机智如她,如何猜不到刘皇后召她来,摆明了是吃皇上的醋?既然如此,她倒不如乖乖抱住皇后的大腿,装傻充愣,先保住小命要紧!
“你果然很聪明!”刘皇后一对凤眸闪闪发亮,满意地轻轻颔首微笑。通过这一席话,她基本上可以鉴定——眼前这个女子只是空有一副美貌的花瓶!——这样的人,正好为她所用!
“知道为何今日本宫要召你来吗?”刘皇后言语温和了许多。
闵云舒怔怔地摇了摇头,“奴婢愚钝,还请娘娘明示!”既然刘皇后喜欢她蠢,她自然乐意配合!
“因为本宫喜欢你够机灵!”刘皇后嘴角缓缓弯起,淡淡地笑了笑。
闵云舒心里只是“呵呵”一声。
刘皇后又冷冷开口:“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椒和殿当差吧!”
皇后娘娘如此突兀的决定,大大出乎闵云舒的意料。一时间,她有些措手不及,只得愣在了那里,暗暗猜想刘皇后的用意。
“还不快向娘娘磕头谢恩!”长椅旁,玄丹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
闵云舒这才反应过来,忙下跪磕头道:“谢娘娘!”
“行了!”刘皇后淡淡地道,“流珠,你带她下去吧!”
“是,娘娘!”流珠悦耳的声音道。
玄丹目光直直地落在闵云舒身上,直到她随着流珠消失在视线里,才毕恭毕敬地向刘皇后鞠了一礼,“奴婢不明白,娘娘为何不干脆杀了闵云舒,反而要将她留在身边?”
刘皇后神色清冷,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惨然,“不错!哀家要杀闵云舒,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不过宫里的女人就像御花园的花,年年都会有新人入宫,哀家能杀得了多少?闵云舒空有一副美貌,若是能为我所用,岂不是比杀了她更有价值?”
玄丹柳眉微蹙,“奴婢只是担心,那个闵云舒是在扮猪吃老虎。倘若哪天她踩着娘娘的肩膀爬上了龙榻,到时候再原形毕露……”她欲言又止,语气听起来颇为担忧。
“扮猪吃老虎?”刘皇如同被当头棒喝,眼底寒光闪闪。这便是余娇儿当初上演的戏码!
当年皇上还是太子,刘皇后贵为太子妃,夫妻二人也算得上是琴瑟和鸣。彼时余廉刚金榜题名,得了呷州县令的芝麻小官,因巴结刘苏求了恩典,才买通了胶衣司,将胞妹余娇儿送进东宫,安排在刘皇后身边做洗脚婢。
谁知皇上见那余娇儿生得妩媚,便有了几分心动。加之余娇儿手段高明,将皇上的心掌控得死死的,专宠后宫十几年,更是妄想动摇刘皇后之子翟涧的太子之位,让自己的儿子翟蠡取而代之。
若非翟涧身为嫡长子,且朝中大半的势力皆依附刘家,只怕东宫之位早已易主了!
“这段时间,你帮我好好看着那个闵云舒。就算再狡猾的狐狸,也终究会露出尾巴!倘若一颗棋子不能为我所用,在皇上没有临幸她之前,哀家定让她彻底毁灭!”刘皇后声音凉凉的,极度威严。
同一个错误,她刘玉嬛绝不会犯两次!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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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谨诚一路回到御岚殿,独坐在花园内的圆石桌前,若有所思。他剑眉深锁,从袖中掏出那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腰带,深邃如井的眸底沁着一抹凉意。
元宵自大殿内走了出来,端立在邬谨诚身旁,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为何去了一趟藏书阁,回来便是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邬谨诚微有些沉吟,淡漠地道:“我在藏书阁看见她了。”
他自幼与元宵一起长大,因此在元宵的面前,邬谨诚根本无需隐藏自己的内心。
“她?”元宵眼眸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亮了起来,“殿下所指的是,寒水湖的那位姑娘?”
邬谨诚轻轻颔了颔首,缓缓站起身来,暗叹口气,“她如今在藏书阁当差。”言语中似有些无奈。
“没道理啊。那位姑娘不是民间女子吗,怎么会入宫在藏书阁做宫女?”元宵摇着脑袋,忽然眼眸亮了一亮,“莫非是胶衣司……”
邬谨诚点了点头,眼眸闪过一道冷光,“翟濬那只老狐狸,果真色胆包天!刚刚登基才一年,居然敢知法犯法,串通胶衣司私藏胶衣!”
“那殿下打算怎么做?要不要将此事……”元宵话刚说了一半,见邬谨诚右掌一抬,顿时会意,便不再作声。
“倘若此事泄露出去,必然引起其他四国不满,以此作为歼灭穆朝国的借口。松雪国临近穆朝国,几十年来一直对穆朝国虎视眈眈。而时雨国与松雪国一向交好,早有瓜分穆朝国之心。倘若穆朝国被灭,时雨国一再壮大,我们想要将其歼灭,完成统一六国的霸业,便更难上加难了!”邬谨诚气定神闲,眸底却掠过一丝无奈。
元宵眼睛清亮,一脸困惑地望着他,问道:“殿下莫不是,仍旧想着‘联穆抗时’之策?”
邬谨诚微微颔首,慢慢地道:“如今时雨国的国力仅此于我景盛国,倘若与松雪国联手将穆朝国吞并,对我国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本王与皇上早已研究过,要想统一六国,必先从时雨国下手!而从地理条件来看,松雪国、时雨国位于我国和穆朝国之间,只有与穆朝国合作才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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