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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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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样一本看都看不懂的书,当时连字都不会认的喻臻, 又该怎么修炼。

    大概喻爷爷也看出了这件事的不可为, 虽然仍爱念叨着“大能”“修炼”这些词句, 但行动上却从没逼迫过喻臻,只越发爱逗他了。

    后来喻臻慢慢长大, 学了知识,懂了道理, 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就真的成了故事,再也没当过真。

    喻爷爷大概也发现了他的这个想法,各种神神怪怪的故事渐渐讲得少了,虽然偶尔还会念叨一下“大能残魂”这个陈年老梗, 但因为两人的聚少离多,这个梗也已经很久没被提起了。

    老木箱打开时扬起一阵浮灰,箱内摆着喻臻小时候的宝贝, 有木头小马,有曾经看过的故事书, 还有一堆从喻爷爷那要来的不知年代的铜钱。

    喻臻从箱子最下面找出一本泛黄残破的书,略显急切地翻开, 却只看到了一片霉渍。

    书籍本就是脆弱的东西,这么多年的不管不问,当年就已经很破的书,在被时光腐朽了十几年之后, 更是破得几乎一碰就要碎。

    快速跳动的心脏沉沉慢下来, 喻臻闻着书籍散发出的陈朽味道, 想起喻爷爷算命那晚苍白委顿的模样,眼泪突然毫无征兆地冒出,滴落在书籍上,晕出两个湿润的圆点。

    是真的,爷爷说的是真的。

    他体内居然真的有一抹残魂,现在那抹残魂还找上了门。

    但爷爷怎么没告诉他,其实他的魂魄也是残缺的。

    “逆天而生,亲缘尽断……”

    亲缘尽断,果然是亲缘尽断。

    他抬手去抹眼泪,却发现越抹越多,难过痛苦的情绪后知后觉升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葬礼那晚他还能哭出声音,但在残酷命运的推动下,终于真切意识到唯一的亲人已经彻底离他而去,余生也可能注定孤苦毫无希望的今天,他却只能狼狈的蹲在地上,对着一箱子旧物无声抽噎。

    “有些比较笨的人,对痛苦的感应会比常人慢很多。”

    前屋,殷炎转着手里的旧瓷茶杯,突然开口:“他以为自己已经熬过去了,但其实还没有,任何一件和过去有关的小事,都有可能让他……”

    “哥?”

    殷乐担忧又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了奇怪的话,心里还有些担心独自跑去后院呆着的喻臻。

    嗒。

    殷炎停下突然而起的感叹,把旧瓷茶杯放到桌上,扫一眼殷乐和翁西平,突然站起身说道:“我们去道观后山。”

    殷乐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懵逼问道:“去后山干什么?”他们难道不是来道谢加追人的吗?

    殷炎再次解起了衣扣,淡定回答:“抓野鸡。”

    “……啊?”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就在喻臻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被眼泪泡瞎了的时候,一道诱人的肉香突然从厨房的方向传了过来。

    他愣了一下,思绪终于从难过中抽离,想起前屋还坐着的麻烦和客人,忙擦了擦眼睛和脸,把已经旧得看不清文字和图案的书放回箱子里,转身循着味道朝着厨房的方向跑去。

    “咳咳咳!”

    厨房里,殷乐头沾着鸡毛,手拿着一根干柴坐在灶后,边笨拙地往灶内塞柴火,边捂着鼻子狼狈咳呛,脸上还沾着黑灰。

    灶台旁的桌案前,翁西平正在一脸严肃地切着姜片,手边还摆着一份洗好的青菜。

    灶前,再次脱下外套的殷炎背对着厨房门口,毛衣和衬衣袖子挽起,站在锅前一手盘子一手锅铲,正在往外盛菜。

    喻臻觉得眼前的画面十分滑稽和不真实,愣愣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大……呃,喻哥你来啦,低血糖好点了吗?”

    殷乐听到声音后立刻侧头看过来,先兴高采烈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眉飞色舞地解释道:“喻哥,我们在做饭!刚刚大哥带我和翁叔去山里抓野鸡了!这里真有意思,野鸡都好蠢,居然傻乎乎往我们脚边扑,赶着来给我们加菜哈哈哈!”

    “……”

    喻臻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殷炎把最后一勺鸡肉盛到盘子里,放下锅铲转身走到喻臻面前,弯腰抓住他一只手,把盘子挨到了上面,说道:“端到前屋去,把碗筷摆上。”

    盘子很大,里面的土豆烧鸡堆得冒了尖,很有些重量。

    喻臻在殷炎松手时反射性伸出另一只手把盘子捧住,闻着鸡肉的香味,隔着鸡肉散发出的热气与殷炎对视,脑中仿佛有一万只野鸡在尖叫飞过,恍惚问道:“你……会做饭?”还会用农村的土灶?

    殷炎没有回答,只嘴角隐约往上翘了一点。

    “我哥当然会做饭,他当年出国留学时自己在外面生活了好几年,练了一手超级棒的厨艺!”殷乐见缝插针,夸张地给自家大哥说着好话,并机智隐下了大哥当年是为了讨韩雅欢心才学厨艺的这件事。

    不过想到这他又有些疑惑,韩雅是一个追求“格调”的女人,热爱西餐,所以大哥主要学的也是西餐,平时基本没碰到中餐,倒没想到今天一出手,做的中餐居然比西餐还棒!

    喻臻觉得这个“死者”的弟弟对自己好像热情得有些过分了,心里再次自作主张地代替“殷炎”冒出了一些心虚感,干巴巴笑了两声算是附和,连忙端着菜朝前屋去了。

    厨房里能用的菜完全没有,好在后院外有个小菜园,里面长着一些冬季蔬菜,再加上送上门的野鸡,一顿荤素搭配的简单午餐就备好了。

    香喷喷的土豆烧鸡,爽口喜人的清炒白菜,开胃适口的酸辣卷心菜,颜色好看的番茄鸡蛋汤,再加一碟农家自制的酱菜,菜色虽少,但分量十足,还十分下饭。

    殷乐吃的满嘴油光,完全没了少爷形象,吃完还不忘夸夸自家辛苦做饭的大哥,说道:“哥,你这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我还想吃兔子肉,咱们下午再去山上抓只野兔吧。”

    “去擦擦脸。”

    殷炎没有应他的要求,而是侧头看向身侧始终沉默的喻臻,问道:“吃饱了吗?”

    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吃过一顿饭的喻臻被问得一愣,点点头,又摇摇头,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快步朝着后院走去。

    “嗯???”

    殷乐眼里闪起了八卦的光。

    翁西平自觉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把房门关上落锁,喻臻转身正对着殷炎,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深吸口气不死心问道:“你说你是我体内的残魂,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殷炎动了动刚刚被他拽过的胳膊,回道:“在你体内时我的意识并不清晰,时有时无,所以能记住的东西不多。”

    “你三岁时曾从床上跌下来过,六岁时在后山迷过路,八岁时最后一次尿床,十六岁时第一次梦——”

    “停停停!我信你了,别说了,别把那个词说出来!”

    喻臻伪装出的严肃镇定破功,耳朵因为窘迫而微微发红,心里最后一丝不死心的侥幸彻底散去,继续问道:“那你又为什么会在我的体内?我的魂魄为什么会不全?”

    殷炎静静看着他,没有回答。

    安静几秒,喻臻突然懂了他的意思,问道:“这个问题不能回答?”

    殷炎这次给了反应,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

    喻臻略显丧气地垮下肩膀,换了个问题问道:“那你现在变成这样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救你。”

    殷炎回答,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户口本,补充道:“也是自救,你我命运相连,同生同死,喻臻,活下去,不要放弃自己。”

    【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脑中突然闪过爷爷曾经说过的话,喻臻愣住,有些疑惑。

    奇怪,怎么爷爷和这个殷炎都会这么认真的要求他活下去,好像他自己不想活了一样,还有……

    “你拿户口本出来干什么?”

    “斧头和刨刀。”

    这次喻臻终于不发愣了,立刻把工具找出来递了过去。

    殷炎接过工具,干脆利落地把断木砍成了几段,全程一刀切,姿态轻松,仿佛他砍的不是木头,而是一块豆腐。

    喻臻眼睛微微瞪大,完全没想到看起来一副病弱贵公子模样的殷炎力气居然这么大,砍木头砍得这么轻松。

    对比起来,前几天吃力劈柴的自己仿佛是个傻子。

    把断木砍成合适的长度,殷炎观察了一下刨刀,开始刨木头。

    树皮和木屑齐飞,断木慢慢变了模样,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一个新的木楔就出现在了殷炎手中。

    喻臻几乎想给他鼓鼓掌了。

    把新木楔装好,殷炎放下工具再次扶起门板,把门板固定在门框上,侧头看喻臻:“搭把手。”

    “啊?哦哦。”

    喻臻及时把准备合拢鼓掌的手缩回来,关掉工具箱跨步过去,伸手扶住了门板。

    蹲着的时候不觉得,现在靠近站着一对比,才发现殷炎是真的很高。而且从下往上看,殷炎的五官依然好看到无法挑剔。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明明五官没比其他长得好看的人出挑多少,但就是好看,一抬手一低头,随便做点什么就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这是不对的。

    喻臻隐隐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各种反应简直像是中了邪,但靠近对方后,对方身上隐隐飘过来的温暖气息却让他没法专心思考是哪里不对。

    “扶这里。”

    手背突然一暖,那只他刚刚盯着看了很久的好看手掌盖了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挪到了门框上部,固定似的紧了紧,然后自然无比地挪开了。

    对方的手很苍白,很修长,很好看,看上去似乎应该有着微凉的温度,但真正触摸到之后,才发现对方的手很暖,暖得他差点控制不住地反握过去。

    殷炎绕到了门板后,开始用钉子固定松脱的门板连接处。

    喻臻瞪大眼看着面前带着熟悉老旧纹路的门板,视线扫到上面残留的黄色符纸痕迹,突然后退了一步。

    温暖的气息远离,恰好一阵北风吹来,把周围莫名的气氛吹散了些许。

    他稍显空白迷茫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被糊住的大脑开始正常转动,因为突然升起的冷意而断掉的思绪重新接上轨道,于是眼前的这一切都显得莫名其妙和滑稽起来。

    突然上门的陌生客人,莫名其妙的拥抱,然后是现在自来熟的修门,一切都进行得很诡异,还带着丝顺理成章的理所应当感。

    ……可怕的理所应当感。

    他抿紧唇,扶着门板的手收紧,努力压下心里升起的战栗恐惧感,浅浅吸了口气,开口问道:“你……你是谁?”

    是人是鬼?或者是什么能迷惑人心,扰乱人意志的妖怪?

    敲打声停下,苍白的手再次从门板后伸出,然后在喻臻如临大敌的视线里错开他的手落在了门板下部,轻轻把门往上抬了抬。

    “歪了。”

    又是几声敲打声之后,殷炎拿着锤子从门板后转出来,抬手轻轻扫掉毛衣上沾到的木屑,回道:“我是殷炎,大半个月前你从红色跑车里救下的那个人,这次专门找来,是为了道谢。”

    大半个月前?跑车?

    记忆突然回笼,那晚看到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满目的血色……和突然挪动的手指。

    喻臻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毫不犹豫地松开扶着门板的手,看着殷炎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完全没有血色的脸,心脏紧缩成一团,先小心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大步朝着观内跑去,用力关上了屋门。

    咔哒。

    还落了锁。

    “无量寿佛,祖师爷保佑,天灵灵地灵灵,鬼怪退散。”

    他双手交握举在脸前,背靠着门板念着一些从爷爷和电视剧里听来的词句,恐惧和紧张被无限放大,慌得差点又要哭了。

    桃花枝的古怪还没想明白,现在又冒出了一个疑似诈尸的家伙,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爷爷,救我。”

    他看向堂上的遗像,想到什么,忙松手摸向口袋,想把平安珠拿出来,却摸了个空,懵了几秒,手忙脚乱地扑上前,找出香烛点燃,开始拜堂上的遗像和供桌上的祖师爷神像。

    叩叩。

    “喻臻,开门。”

    微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少了面对面时外貌带来的影响,这道声音突然变得耳熟起来。

    【别哭。】

    【等我。】

    【停下。】

    【别再往前走了。】

    本以为已经忘记的记忆一起浮现,喻臻颤抖着跪在堂下的垫子上,本就不大的胆子彻底被吓没了,思维打结,嘴里开始胡乱念起了社会主义价值观。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没有鬼,这世上没有鬼,都是骗人的,假的,都是假的。”

    他自欺欺人地念着,视线隔着香烛升起的淡薄烟雾与堂上的祖师爷神像对上了视线,突然觉得从小看到大的神像也突然变了模样,身周竟隐隐带上了一丝朦胧金光,吓得低呼一声,丢开香烛就爬起身朝着后院跑去。

    殷炎停下敲门的手,低低叹息一声,突然伸手直接把门推了开来,仿佛上面的锁完全不存在一般。

    “还是这么胆小。”

    “哥!怎么回事,他怎么跑了?”

    殷乐快步跑过来,满头雾水。

    明明上一秒两人还在气氛和谐的一起修门,怎么下一秒那位未来大嫂就丢下他们跑回了屋子,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他被吓到了。”殷炎伸臂拦住想跨步进屋的殷乐,侧头朝只修了一半的院门看去,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啊?”

    殷乐停步,也跟着侧头朝院门看去。

    村主任老黄从上山捉野兔的村里孩子们那听说,老道观附近似乎有人在走动,猜想着是不是喻臻从省城回来过年了,怕把人错过,忙清出一份补贴提着朝道观走去。

    走到道观门前时他见观门果然开着,心里一喜,又见观门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眼露疑惑,边回头打量轿车的模样,边跨步进了观门。

    怎么有辆车,喻臻那小子买车了?

    “喻臻小子,村里过年给大家发了点补贴,你一个人——”

    乡下没那么多讲究,他一进门就喊开了,结果转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考究、带着金边眼镜的三十多岁男子站在离院门不远的地方,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问道:“你是谁?”

    问完发现屋门口还站着两个更年轻的小伙子,都是穿着讲究满身贵气的模样,一看就是大城市里来的人,不自觉有些拘谨,想起门口的车,放低声音客气说道:“你们都是喻臻小子的客人吧,我是他村里的主任,过来给他送点东西,他人呢?”

    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打量几人,心里突然有些后悔来这一趟。

    有这么贵气的朋友,喻臻在省城想必混得不错,哪还会稀罕他送来的这点油米酥果,不过喻臻那小子也是马虎,这客人来了怎么就让他们站在院子里,也不引到屋里去坐,多不合适。

    殷乐和翁西平没说话,全都看向了殷炎。

    殷炎的视线在老黄和善可靠的脸上转了转,又侧头看了眼道观大堂大开的后门和后面半露出的后院景象,心里一动,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得亲切许多,迈步朝着老黄走去。

    ……

    “嗨!原来是来道谢的,不客气不客气,喻臻那小子胆儿有点小,都怪他爷爷喻老头,没事总爱讲些神神怪怪的故事吓唬他,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把他喊出来。”

    听完殷炎的解释,老黄脸上的拘谨和客气全没了踪影,热情地招呼三人在大堂侧边的方桌上坐下,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没想到住在道观里的人居然会怕鬼。”殷乐小声嘀咕,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而且大哥你这模样到底哪里像鬼了,明明这么帅气……”

    殷炎把视线从桌上凉掉的桃花粥上挪开,抬眼看向他,解释道:“车祸那晚我昏迷过,身上也全是血,喻臻会误会十分正常。”

    殷乐张着嘴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认真解释自己的一句嘀咕,言语间还对喻臻多有维护,忍不住在桌下踩了翁西平一脚。

    翁西平痛得挺直脊背,侧头莫名其妙看他。

    殷乐疯狂使眼色。

    翁西平满头雾水。

    真是猪队友!

    殷乐磨牙,不得不自己给自己搭梯子,假装随意地顺着话题问道:“那这次正式见面之后,大哥觉得这个喻臻怎么样?还……中意吗?”

    殷炎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咳,我就是想再确认一下,没别的意思。”

    殷乐绝不承认自己是想八卦了,心虚地避开视线,低咳一声掩饰尴尬,继续说道:“既然中意,那哥,不是我要泼冷水,只是从刚刚那个喻臻的反应来看,你这追到人的希望实在是有点……而且咱们就要回B市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过完年再过来继续追人吗?”

    殷炎还是没说话,突然站起身伸手端起桌上已经凉掉的桃花粥,也转身朝着道观后院走去。

    “???”

    殷乐懵住,忙开口唤道:“哥你干嘛去,哥?”

    “坐好。”殷炎头也不回地吩咐。

    殷乐刚刚抬起的屁股立刻落了回去,规规矩矩坐好,乖巧两秒后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怂,却也没胆子再追上去。

    后院,吓得浑身僵硬的喻臻被老黄从房里哄了出来,反复确认过面前站着的是真的老黄之后,稍微松了松手里握着的桃木剑,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回道:“黄、黄叔,不必了,我这不缺吃喝,您、您把那些补贴给村里的孤寡老人送去吧。”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补贴还有,不缺你这一份。还有这桃木剑不是你爷爷的压箱宝贝吗,你怎么给拿出来了。”

    老黄亲热地拉住他的胳膊,边拽着他朝前屋走去边乐呵呵说道:“看你这点小胆,你这救了人是好事,怕什么,先不说人家还好好活着,就算人家真死了,你作为救过他的人,人家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来害你呀,快,去前屋陪客人说说话,好好招待一下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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