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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神色一怔，有些不满的看向胖子。“胖子你怎么那么俗呢，张嘴闭嘴就是钱，***他老人家说过，我们要为人民服务……”
“是为人民币和妇女服务吧。”胖子伸手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已经喝空的茶杯里续了一杯。
“你滚蛋，你再在外人面前提这事儿我抽你啊。”小九回头看了眼楼梯口，恶狠狠的威胁着胖子，但音量却压得很低，颇有些草木皆兵的味道。
胖子从心底就看不起小九，就算现在吃着人家，嘴依然不软，况且这不是还没吃着呢。“怎么着，抽我，行啊，你挑地儿，是在这儿还是下楼去外面！”
看着一脸凶神恶煞的胖子，小九彻底没了脾气，姿态虽然放低，但当着王天一这个外人，面子还是要给自己兜着，装作一脸不耐烦的朝胖子挥了挥手。“去去去，你丫这人就是没劲，动不动就把你那三青子的劲儿拿出来，我懒得搭理你，跌份儿！”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皮子，把不是一般人的王天一晾在了一边，王天一到也乐得清闲，边喝茶暖着胃边坐山观虎斗，别有乐趣。
锅子终于上桌了，随着锅子还有羊肉和羊尾，胖子的斗争目标立刻从小九身上转移到红肉白尾上，招呼一声王天一，整盘的肉已经倒进锅了。
肉的香味和炭烧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勾得人食指大动，已经饿了一整天的王天一没有再顾及吃相，狠狠的夹了两筷子肉放到自己料碗里，一边呵着气一边往嘴里送，草草的嚼了几下便吞下肚。
几块肉下肚，不但没有解决饥饿感，反而把肚里的馋虫全勾醒了，自从那天吃过卤煮后，他和胖子已经有日子没这么爽朗的吃肉了。
当王天一再把目光落向锅里时，才发现自己还是太斯文了，只这片刻功夫，刚刚还满满膛膛的汤里已经空了，而胖子的腮帮子好像充气一般鼓鼓的。
“啧啧！”下手慢的小九没有夹到肉，只好端起刚倒的白酒喝了一口，一边摇头一边借机发泄着不满。“看看你这吃相，这是刚从非洲逃难过来？”
胖子此时已经顾不上和小九斗嘴，又端起一盘肉外加一盘羊尾，扔进了锅里，眼巴巴看着肉片打卷，从红色变成白色。
露台上一时间变得异常的安静，只有咀嚼声和滚水的声音。
十多分钟过去，当原本装着肉、菜、大虾的盘子彻底变空后，胖子才心满意足的长出一口气，重新靠在椅背上，拍拍微微鼓起的肚子，看向王天一。“怎么样，吃饱没有？”
王天一点点头。“差不多了。”
“别差不多啊，不够吃再要！”胖子把裤腰往下挪了挪，底气十足的朝楼下喊道：“老板，再加三盘肉，一盘菜，一份百叶。”
“我草，你这是吃冤家来了？”小九瞪大眼睛看着胖子，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表情，这种小饭馆开在胡同里，不占地利之势，靠得就是人和，所以菜量给的很实惠，一盘羊肉足有八两，外加上百叶大虾羊尾，就是不算菜，刚才那些东西也得五斤左右。
吃饱后的胖子显然心情也变好了，很难得的没有反驳小九的话，而是端起酒杯，招呼着：“来，先走一个！”
胖子果然不是盖的，饭量大酒量也大，一瓶酒三个人平分，每人三两一杯，胖子一口就喝下半杯，杯子还没放下又喊了一声。“老板，再加瓶牛二。”
小九已经彻底无语了，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心里盘算着刚收的一千二应该够了。
胖子也并非不通世事之人，外加现在肚里有食心不慌，心平气和下也开始打理起人情世故，吃了人家总要让人家有面子不是。对于从小就相熟的小九，他自然知道痒处在哪里，故而话锋一转，开始卖好。“小九兄弟，还是你有能耐，要不以后哥们跟你混得了，你当老板，我当小弟，要求不高，管饭就行，怎么样？”
“得了吧，我那小庙可养不起你这尊大佛！”小九刻意把‘大佛’两字咬重，目光又落在胖子的肚子上。
胖子权当没听见，端起酒杯和小九碰了一下，喝一口抹抹嘴。“要不兄弟你教我两手，也让我去混口饭吃，你放心，哥们绝不抢你生意，你把着前门西，我把着前门东，谁也不耽误谁，名号我都想好了，就用你的名号，算是一家分店吧，万一有我处理不了的事情，还能介绍给你，这也算是免费帮你拉生意，外带帮你打出名号，怎么样？”
小九端着酒杯没有喝，轻蔑的上下打量一番胖子，讥笑道：“你见有哪个高人是胖子？您先把你这形象收拾利落再说吧。”
“有啊，法海啊，我看他就不瘦。”胖子辩解道。
小九端着酒杯刚要喝，闻言不屑道：“你丫电视剧看多了，法海只是个传说。”
这时伙计端着肉菜上来，胖子接过牛二，将自己杯里的酒底儿喝完，又倒上一杯，举着酒瓶看着小九。“赶紧干了！”
“我喝不了急酒。”小九摇摇头拒绝。
胖子不干，连威胁带动手的硬让小九将杯里酒喝光，才给他满满倒上，转过头却把酒瓶放到王天一手边。“兄弟，多吃，酒慢慢喝，不催你。”
三两酒下肚的小九已经微有醉意，直着眼睛再次打量起王天一，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怪了，前街的铁嘴李给胖子算过命，说他是阎王命，掌管八百万小鬼，只有手下没有朋友，他怎么会对你这么好，真是怪了。”
“你才是阎王命，你全家都是阎王命，你……”胖子立时不乐意了，在民间，阎王意喻着死亡。但话没说完，胖子似乎想到什么，后面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被他生生又咽了回去。
小九沉默了，忽然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起初并没有在意的王天一感觉气氛不对，朝胖子看去，发现胖子脸上居然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这着实有些难得。
“兄弟，哥们刚才说错话了，我自罚一杯！”胖子拍拍小九的肩膀，真的端起杯子一口闷了。
王天一看出这里有事，默默的拿起酒瓶给胖子重新满上，心中却在想着好像在哪听说过阎王命。只可惜师父算命的本事他还没有学到，不然一定知道。
“你没说错，我家确实是阎王命！”小九情绪低落的说完，抬起左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王天一忽然发现他左手的无名指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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