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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军队的行军速度放慢了不少,可是仍旧被那些贼匪偶尔的骚扰搞得头疼不以。
一旦前去追逐他们,他们就躲藏在山林之中。不过幸好这些贼匪也只能起到些骚扰的作用,根本无法对队伍进行实质性的伤害,只不过行军速度因为他们不断的骚扰变得极其缓慢。
屋漏偏逢连夜雨,夏季的暴雨有降临在这山林之中。狂风夹着黄豆般大小的雨珠,抽打在姬炆的脸上,他踢踢马刺,跨过因暴雨而聚集的水潭。在他身边,士卒们扯紧斗篷的兜帽,喃喃地诅咒着天气与那一直前来骚扰的贼匪。
朔风突起,湿叶纷飞,好似一群死亡精灵在空中飞舞。雨一直连续下了五天,路况变得十分凶险,处处是松软的泥土和碎石。稍不留意,就会有跌落山涧的危险。
狂风卷起,漫天的雨珠落入在这山林中行走的士卒中。巨量的雨水注满了这山林中所有的小溪与河流。在这雨中行军,真的让人害怕这雨水会吞没这支队伍。
姬炆盔甲中一身的绸衣被这雨水浸透,黏在身上,让姬炆感觉到很是烦躁。他可是从未见识过连绵几天的暴风雨的威力,导致他现在走在山路上感觉到自己的胃像海面上的浪涛一样翻涌。
他们终于走到了山脊下,在树林间,士卒们收集到足够的落叶和干树枝,便各自在一块块的岩石下升起一堆堆的篝火。有的士卒更是用身上的斗篷搭在低垂的枝头上,做了个简易的遮蔽所。
姬炆趁着这短暂的休息时间,来到钟煜这里,看着钟煜裹着毯子,坐在桌案的火炉旁烘烤着自己被雨水淋湿的衣物。
本应该摆放着文件的桌案,却只放了两只雕刻着精美纹饰的酒杯,里面的美酒在火光的照耀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本来应该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却凌乱地堆砌在钟煜的帐篷的角落处。
看来钟煜早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前来找他,所以已经提前预备好了酒杯。姬炆走上前去拿起了酒杯,也坐在火堆旁,让这烈火烘烤着自己的肌肤,让自己的身躯重新变得干燥。
钟煜也伸手将桌子上的酒杯拿来,向着姬炆示意了一下,便一饮而尽。钟煜的脸上已经有些泛红了,看来在姬炆来之前已经喝了不少了。
姬炆端着杯子,看着钟煜想要对他说些什么,钟煜在喝完这杯酒后,站起身来,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只是大笑着,从那凌乱地堆砌在营帐角落的文卷中,翻寻了半天后,找到个用木盒密封着的文卷。
钟煜拿着那个木盒,走到姬炆身边,将那木盒在火上烘烤了一番,看着木盒上的蜂胶在慢慢融化,滴落在火堆之中。
钟煜打开了那个木盒,从其中拿出来由羊皮纸所制的卷轴。钟煜慢慢得将这卷轴展开,然后平铺在桌案上。
姬炆上前一看,原来是一卷他们的行军路线图,钟煜看这姬炆惊讶的模样,心中更是骄傲。他对着姬炆说道:“这可是我从许墨的会议中一点点地推理出来的,然后按照我的记忆慢慢的绘制了出来,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这支队伍是无法完整地走出青州了,至少会被青州的贼匪吞没一半以上,毕竟无论是他们的补给还是盔甲都太过吸引人了。”
姬炆听到钟煜这样确切地预言许墨军队的覆灭,略微有些诧异,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如此确切许墨的队伍肯定会覆灭在这青州之中。他那样训练有素而且装备精良的队伍会覆灭在那群大部分都是拿着锄头镰刀的纪律散漫的贼匪之中吗?这简直是太可笑了!”
钟煜又从帐篷的角落处拿起了由璀璨的黄金所制的酒壶,在这酒壶的上面还点缀着几颗磨功精巧的黑宝石,那些黑宝石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使人心醉的光芒。
酒液从这酒壶中倾斜而出,如同银河落入凡尘一般,钟煜拿起这酒杯把玩了一番后,将这杯中之酒挥洒在火堆之中,顿时火舌猛然窜起。
姬炆不解地看着钟煜这看似癫狂的动作,无法理解钟煜现在的行为,正在考虑钟煜是否已经喝醉时,听见钟煜缓缓说道:“这就是贼匪现在的状况,如果没有那只幕后的黑手,他们只是在等待着熄灭的篝火,而有了这支幕后的黑手,他们就如同燃烧着美酒的烈焰,即便是星星之火,也会将这世间的一切吞灭。”
钟煜又从那装饰华丽的酒壶中倒出来酒液,灌注在他与姬炆手中的杯子中,然后轻轻地碰了一杯,然后将酒杯放在他的嘴唇旁,让杯中的酒液缓缓的滑落在他的口中,似乎在细细的品味着这酒液的醇厚。
钟煜在喝完这杯酒后,将这酒杯放在羊皮卷轴的一处。这时一阵风穿过营帐前的门帘,篝火在那里劈啪作响,散发出袅袅青烟。
这烟尘熏的姬炆眼睛隐隐作痛,姬炆用手掌努力地擦拭着眼睛,然后凑近凝视着钟煜将酒杯放在了地图上的什么地方,只见那个酒杯下面的羊皮卷上赫然写着“风容道”。
钟煜指着这处“风容道”,说道:“这是出入青州的必经之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贼匪不再组织一次大规模的突袭,而是一直在以小队的形式来进行骚扰。他们只是在积攒力量,不断地聚集着青州的贼匪,然后以逸待劳,在风容道这边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姬炆听到此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怎么想,这也不是个可以庆祝的事情啊。皮之不存,毛将安傅。许墨的队伍覆灭在这里,我们怎能落得好呢!”
钟煜听到姬炆的话后,悠闲自得地说道:“放心,我既然说过许墨这支队伍会大部分被贼匪所吞没,他那就肯定不会全部覆没在这里。贼匪背后的智者会懂得分寸的,他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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