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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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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灵儿转过头来,一下惊呆了,在她眼前的人,正是她日夜思念的逐日。

    这两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见到他,并想着见到他是应该怎样。

    现在见到他,却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逐日看着水灵儿好像被吓到的样子,连忙说道:“不要怕,不要怕,是我,是我!”

    他感觉她已经瘦了不少,也知道这原因定是他。

    她面容憔悴,神情呆滞,眼含哀怨,面露凄楚。

    她衣衫淡薄,他抱着她,感觉到她的身体瑟瑟发抖。

    虽是春日,但无阳光,天黑丧着脸,像是天底下的人得罪了它似的。她看着他,良久才微微一笑,轻语道:“是你?真的是你吗?”

    她的话语始终都不确定,仿佛她已经没有希望会在这里再一次见到他。

    看着她哀怨的眼神,凄楚的面庞,逐日忽然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道:“是我,真的是我。”

    水灵儿这才微微一笑,道:“逐日,你真的是逐日?”

    “是,是,我就是你的逐日。”他回答她,双手把她抱得更紧了。

    她忽然间高兴起来,眼里重新焕发生机,靠在他坚实有力的怀抱里,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生怕放开之后就要失去他一样。

    对于逐日这两年来为什么不来这里,她没有问,她只想好好抱住他,不要让他再离开了,对于其他的事情,她什么都不想管,只要他在自己身边,什么都好。

    逐日看着水灵儿,道:“你瘦了,这两年,苦了你了。”

    水灵儿摇摇头,道:“不辛苦,只要你回来,就什么都不辛苦。”

    逐日关切地道:“可你瘦了,我心很疼,原因一定在我。”

    水灵儿道:“瘦了显身材,不是很好吗?”她说完看着他,笑了笑。

    逐日道:“你永远都那么美,笑起来永远都那么好看,真如仙女。”

    水灵儿道:“若是真正遇到仙女,恐怕我这凡尘俗女就入不了你眼里了。”

    逐日道:“那今日我也不会出现了。”

    什么都好,只要有他在,就一切都好。她脸色稍霁,惨白的脸上又慢慢浮现出红润之色,眼中的哀怨也渐渐散去,秋波又如湖水般明净了。

    她靠在她怀里,重新感觉到昔日的温暖,现在,她能感觉到身体的温度了。

    他们在树林里又不知道待了多少时辰。

    突然间,她她拉着他的手,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逐日不知道她要带她去什么地方,但他也不想问,只要是她要去的地方,他都愿意去。今生今世,他与她,再也不会分离。任凭她要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天阴沉着脸,春日的白昼还不长,黑夜慢慢降临,她带着他来到了她的行宫。

    她的行宫里,没有男人,只有女人。现在,突然来了一个男人,大家都很吃惊。

    她看着那些随从,道:“你们今晚都回去吧,我不用你们伺候。”

    众随从依言下去了。对于她的话,随从不能不听。

    这一夜,她与他,在她的行宫里面缠绵悱恻,翻云覆雨。那一刻,即便海枯石烂,即便天崩地裂,即便沧海桑田,她的心里只有他,他的心里也只有她。

    这一夜,她赤身躺在他怀里,感觉到了人生莫大的幸福,也感觉到生命有了意义。

    可好的时光总是不长,天终于还是亮了。她从床上起来,走了出去,发现房外站满了人。她一直都知道,对于她与逐日的事情,莫奈已经知晓,并且莫奈没有对她怎样,就是要等待着逐日的到来。

    水族与火族,永远都没有相容的时候,双方一直都剑拔弩张。因此,对于她与火族之人的私情,莫奈绝不会放过。

    她看见门外站满人群,知道事情不对。细细想来,莫奈秘密安排的人,就在她的随从里面。昨晚她带着逐日回来,只有几个随从知道。她一向善待随从,从来不以圣女身份与她们交往,因此,她相信她们不会把她的事情说出去。可没想到,莫奈派来的人,就在她身边。

    家贼难防,大概就是这样。

    她看见那些人时,立刻回转身到屋里,带着逐日,从后面逃了出去。

    行宫的门开了,可屋内没有人。

    众人看看后面,发现水灵儿与逐日从后面跑了。

    众人一直尾随着他们,一直到了西林山边际的清水潭。

    她没有想到,她与他两年没见,就得***愉,而今日就被围在清水潭这里。但有了一夜的欢愉,就是一生的欢愉,即便现在死了,她也心甘情愿。她知道,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

    清水潭的潭水明净清凉,逐日与水灵儿手拉着手,站在清水潭边上,看着周围数千个水族军队,知道今日无可选择。

    带头的人看着水灵儿,用响亮的声音说道:“圣女,你是我水族圣女,怎么能与外族之人相爱,你应该知道,作为圣女,是不能有爱的。可你不但爱了,还把你处子之身给了这个火族人,我们水族的福祉就这样被你们断送了。”

    水灵儿道:“什么福祉,水族的福祉,是要靠每一个水族人去争取,而不是我圣女一个人就可以奉送给你们的。”

    那人道:“圣女,只要你跟着我们回去,首领不会把你怎样的,只不过,你的圣女之位,就没有了。”

    水灵儿道:“我不稀罕这圣女,我早就不想做圣女了,去他的圣女,但是我知道,回去莫奈也不会绕过我。”

    那人道:“圣女,你作为水族人,莫奈不会把你怎样的。只要你不与这个火族人来往。”

    水灵儿道:“莫奈一向说话算话,并且以杀人为乐,他怎么可能放过我?更何况,要我与他分离,这辈子都做不到。”

    她说完,看着逐日,微笑道:“今生今世,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与你分开了。”

    逐日道:“自从昨夜你把我带到你的行宫中,我就明白这一点。”

    水灵儿道:“你明白,这一切都值得了。”

    她看着逐日,道:“这辈子,就当是我害了你,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好吗?”

    他点点头,拉着她的手,一起跳入了清水潭中。

    那些水族军队没有想到她宁可死,也不愿与异族人分开。站在清水潭边,看着她与那火族男人沉入清水潭中。

    清水潭潭水波纹荡漾,水灵儿与逐日的身体渐渐往下沉,终究是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水族军队,回到水族去了。

    逐日想着,这一生能遇到水灵儿这样的女人,没有什么遗憾了,就算是死,他也与她死在一起。这样也好,活着的时候,火族人不让他跟她一起,为了阻止他,他们把他囚禁了两年,这两年时间里,他无日无夜不四年着水灵儿。后来,他历尽艰辛,总算逃离,来到之前与她相聚的地方,与她在一起,可谁知水族也不放过他们。现在好了,总算是能够在一起了。他在清水潭里,看着她,见她安详,平和,知道她也心满意足。人生就是这样,真正爱过,就已满足。

    逐日与水灵儿一直沉到清水潭底,水灵儿,这个如水般的女人,就这样与水相融。

    他原本想着自己已经死了,可当他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漂浮在清水潭水面上,环顾四周,了无人影。空山寂寂,凉风习习,他感觉自己冷极了。他记得他与水灵儿已经沉到水底,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可是现在,周遭一切,真实出现在眼前。

    他用力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疼痛立即传达全身。他确定自己还活着。

    “既然自己活着,那么水灵儿也应该还活着。”他想到这里,不仅有些高兴,既然还活着,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可环顾四周,除了自己之外,周围了无一人。他从清水潭中,爬到岸边,回想发生的事情。但想来想去,最终都只记得他与水灵儿一起,沉到水底。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浮在水面上呢?逐日不知道。他在岸边想了很久,却毫无头绪。

    黑夜悄然来临,夜空星辰寥落,若隐若现,若即若离。月牙不知隐藏在什么地方,春虫的叫声,仿佛像一支凄楚的哀鸣曲,撞击逐日的心窝。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身边站着一个身姿曼妙的水灵儿,可水灵儿在什么地方呢?

    这一夜,逐日无眠,他怎么能入眠?所有的事情都想不清楚,他不知今日是何日,也不知自己在清水潭底沉睡了多长时间,总之醒来时候,身子已经漂浮在水面。

    他依稀记得,当日与水灵儿来到这清水潭边时,是一个阴天,乌云遮挡住太阳散发的光芒。像那样的天气,夜空不可能闪烁着星辰。如此看来,自己浮在水面上时,至少也是第二日了。

    翌日醒来,阳光耀眼,逐日原本睡不着,可到了后来,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他睁开双眼,走到清水潭边,看着潭水。潭水依旧清澈,水中散发的气息,依然沁人心脾。他看了看,突然一下跳入清水潭中,往水底游去。

    逐日水性极好,他游了一会儿,便到了清水潭底。在水底,逐日找到了一件衣衫,他能认出来,那件衣衫,正是水灵儿的。可水灵儿去了什么地方呢?即便是死了,她的身体,不在水面,就一定在水底,可水面和水底,都不见水灵儿的身体。他在水底寻找良久,未果,只能从水底上来。

    逐日一直都不清楚这件事情,但是他心想,水灵儿可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去到另一个世界了。可他自己明明要跟着她一起死的,为什么没有死去。今后的日子,没有了她的陪伴,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但想着上天既然让自己活下来,就一定有它的意义。

    自那之后,逐日专心修炼,终成盖世神丐。他首先解决了水族首领莫奈,算是给水灵儿报仇。继而有序地统一了九州。他没想到,自己能活那么长时间。

    水灵儿离去的那一年,是九州的103年,之后,他用了16年的时间,统一了混战不已的九州。因而得“九州帝”的称号。

    自九州119年开始,至九州275年,九州没有混乱。

    九州275年,至九州279年这四年间,他很少行走在九州各地,因而九州各地,盛传他已离世,九州再一次出现混乱迹象。各族之间矛盾突现,魔族与鬼族之间尤甚。他从独峰山赶来,希望能够制止魔族与鬼族之间的战争,没想没能完成心愿。

    自九州103年,也就是水灵儿离去的那一年起,每一年,他都会来到这清水潭边,遥想当年与水灵儿的事情。

    他许下誓言,死了,就要置身这清水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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