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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的聪明之处在于,只要你稍微的一点拨,他们会想很多,这无关乎性格,只在于这个聪明人所处的环境,周围的环境,会让你的判断和感觉,随着自身所乘受的压力去思考的一个先天的方向,而这会让你变成自诩聪明的人,往往,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往往,在这个时候,脑袋都不如一个傻子来的好使。
公子说的一些话,澹台有很多是听不明白的,但他做的事,却能看的明白。他发现做一个旁观者的感觉很爽,看着公子三言两语将原本属于自己的功劳随便的扣在了不知在哪蹦跶的神秘黑衣人身上,萧摩诃也绝对不会再怀疑自己等人,以后即便大张旗鼓的搞一些事情,只要不是被抓现行,就无关自己的玄衣社,这种感觉,很爽。
陈叔宝知道,今日同萧摩诃说的话,他必然会告知自己那位便宜老爹的,或许,会不自觉的带上一些他自己的见解,发一些请王爷相信我的小委屈,不怕你知道的多,就怕你想不多,这便更能打乱他们的思绪,让他们头疼去吧!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搞得一州之太守萧摩诃深信不疑,相信那些救了元秀公子的神秘的黑衣人是必然存在的,绝不会是公子自己弄的什么玄衣社,也不像是王爷的人,那是谁呢?周、梁、齐三国,都皆有可能,果真如此,那对我大陈渗透如此之深,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萧摩诃这种想法自不会对陈叔宝说明的,但陈叔宝相信,自己的那位便宜老爹,以及想要弄死自己的人,都会想很多,想到大周,想到西梁,想到北齐,希望唯独会把自己忽略了,便再好不过了。
陈叔宝与贺猛也是极为相熟的,寒暄一番,贺猛听了陈叔宝欲上山避祸之意,也深为赞同,听了萧摩诃安排,更是点头不已。两人这便打算亲自送陈叔宝上天门山,到了山上,公子的安全有保障了,两人也能彻底的放下心来。
当然,这望江镇也不是一个身有险境之人合适久待的地方。
也正合了陈叔宝的意,所以在两人的陪护之下,出了这望江镇官衙厅堂,来到了街上,车驾早已久候。萧摩诃当然是将自己的车驾先让给陈叔宝了,在这巴州之地,也就自己的车驾最为宽敞舒适,正待邀请陈叔宝上车,却发现今日随自己来的美妾恰巧打开了车门,自车内款款而下,不禁疑惑的问道:“桃叶,你为何还在车上。”
那美妾见到自家老爷及他身边的陈叔宝和贺猛,轻声答道:“老爷恕罪,奴家会错了卫长之意,自以老爷还需服侍,所以一直在车上不曾下来。”
这名叫桃叶的美妾姿色是萧摩诃众多侍妾之中最为出色之人,长像绝美,纳入府中还不满一年,且这桃叶也不知自哪学来的伺候男人的技巧,每次定将萧摩诃伺候的舒舒服服,所以颇受萧摩诃宠爱。因长时不得受孕,前几日突然缠着萧摩诃要去寺中礼佛求子,萧摩诃今日便把她带了来。
听了这话,萧摩诃没放在心上,说道:“那正好,我与贺大人要护送元秀公子上山,你便随车服侍公子吧!”
桃叶微微一礼,赶忙答道:“奴家遵命,请公子上车。”说罢又对陈叔宝施了一礼,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如何使得!陈叔宝是绝对不想和萧摩诃的女人发生丝毫关联的,更何况共承一车。直截了当的便拒绝道:“这如何使得,元秀怎可逾越大人的车驾,我还是去后面车驾吧!”说罢也不等萧摩诃说话,便转身拉起了瓜瓜向后面车驾走去。
陈叔宝真正的深意萧摩诃与贺猛自是琢磨不透,但萧摩诃将自己的车驾已经让了出来,况且也是应有之意,怎可随便的让安平王爷的嫡长子如此身份尊贵之人去后面的小车驾内,知他谦让守礼,但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怎可轻易地让陈叔宝去后面,便与贺猛拉住了陈叔宝,劝说他上自己的车驾。
只是不知为何,元秀公子平日里敦厚谦和,今日确有些执拗,堂堂一州之太守,一郡之丞,加一个当朝安平王爷的嫡长子在这望江镇的官衙前争执不休,怎么也不会是长脸面的事儿。劝说无果,见元秀公子面色坚决,大有死命不从之意,萧摩诃和贺猛很是纳闷的正待放弃,不想惊呼之声乍起,眼底之间一抹亮色闪过,瞬间惊起了两人一身的冷汗。
过惯了沙场征战之人,对这一抹亮色是绝不会陌生的,萧摩诃很熟悉,贺猛也很熟悉,更为熟悉的是,那突然出现的一股杀意,待两人反应过来时,那一抹亮色已经将要没入陈叔宝的胸口,救之已是不及了。
握剑的手,萧摩诃很熟悉,这雪白莹玉的妙手曾带给过他极大的快乐,也曾弹出过极为美妙的琴曲,想不到的是,这也是一个杀人的手,其余的,好似镜花水月,却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剑入肉一寸,已是力竭,任其咬碎了银牙,如何使力,也纹丝不动,因为那剑,虽然还在桃叶手中握着,却已不受她的控制了。
瓜瓜手中的血顺着短剑流向了陈叔宝的胸前,与他胸前溢出的血交汇,染红了陈叔宝的白麻衣衫,也染红了瓜瓜的双眼。
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子能有多大的力,桃叶或许永远都弄不明白了。萧摩诃的反应是极快的,不知何时已经自后面狠狠掐住了桃叶的后颈,单臂生生将她提了起来,随之看向陈叔宝。见陈叔宝虽面色痛苦,但却极为坚定的摇了摇头,显然,是在告诉他,我并无大碍。萧摩诃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感激的看了瓜瓜一眼,随之转头便将手中的美妾桃叶狠狠地贯在了地上,对着左右喊道:“戒备,赶快去寻医官,救治公子。”
此时澹台几人早已红着眼一拥而上,自怀中掏出了许多瓶瓶罐罐来,萧摩诃看见,便知元秀公子身边这几人早有准备,便放下了心来,转而看向了地上自己的美妾桃叶,也是差点要了公子命的刺客。
陈叔宝也不看那桃叶一眼,小心翼翼的抬手将那柄透入自己体内一寸的短剑拿住,怜惜着将瓜瓜的小手轻轻地掰开,她手心的伤口入肉极深,仿佛已经看见了白骨,由此可见瓜瓜握剑时是如何的用力。此刻感觉心痛如滴血,见到瓜瓜哪怕受到了一点点的伤害,心便揪了起来。此刻,似乎感到自己快要疯了。
入肉一寸,离心脏已经很近了,瓜瓜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陈叔宝的脸,这是习惯的一种与之打招呼的方式,等陈叔宝习惯性的看向自己,安慰似的微微一笑,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剑柄,以极快的速度将那短剑自陈叔宝胸前拔了出来,血流的更快了。
感觉有些缺氧,脑袋发晕,澹台与几个同伴早已近前扶住了陈叔宝,见那短剑入肉不深,未伤及公子性命,纷纷松了口气,这便拿出随身的伤药七手八脚的给陈叔宝包扎起来,这时陈叔宝嘶哑着喉咙低吼道:“手手”
他指的是瓜瓜的手,澹台知晓他的意思,转身正待帮瓜瓜包扎手掌,瓜瓜却满脸的不甚在意,自从澹台手中接过了药,随便的在已经不流血的手上抹了抹,自衣袖扯了半块丝绸包扎了起来,简单利落。
陈叔宝看到瓜瓜这动作急的眼睛更红了,嘶哑着对澹台喊道:“毒毒”
澹台见他这模样急忙回道:“公子放心,血流颜色赤红,属下断定那短剑上根本无毒。”
听了这话,陈叔宝这才放下了心来,也感觉到了胸口的疼痛,不禁痛呼了起来,中气却是十足的很。瓜瓜见他这模样便来到他身前,蹲下身来将他的脑袋抱在了怀里,以便澹台几人方便包扎他胸前伤口,缓解他的痛楚。
再次抬眼见到尽在咫尺的瓜瓜面无异色,这才彻底的放下了心来,眼中血色也是稍退,这才痛呼着注意到眼前的形势。
那女刺客,萧摩诃的美妾桃叶,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被暴怒的萧摩诃折磨的不成模样了,披头散发,口角溢血,身上华服也已经七零八落,伏在地上几近**,腿上还插着一支长戟,血流不止,手握长戟的,是贺猛,他正在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长戟,令桃叶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萧摩诃暴怒着虬髯皆张,面色赤红,手持另一支长戟,正比划着插进她的另一条大腿,口中怒吼:“贱婢,还不说是谁派你来的,否则定叫你生死不得。”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夹杂在这惨叫中间的,是桃叶这两句话。
这贱婢分明是怀了必死之心,才做出这等刺杀元秀公子的事,萧摩诃心中怒极,手中长戟狠狠地贯入桃叶的另一条大腿,眼中丝毫没有怜惜之情,带着无尽杀意与恨意,厉声问道:“生死事小,你可知求生极易,求死却难了,不想受人间极刑,说出幕后主使,念在你我还有些情意,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再次响起凄厉的惨叫,这桃叶身体哆嗦着想要向前爬去,两条大腿却被两支长戟生生的钉在了地上,双手在地上划出了道道血痕,身子却怎么也无法移动半分,如此凄惨的模样,看的陈叔宝都有些不忍了。
包扎完毕,胸口虽然疼痛难忍,但也只已无大碍,抬眼看看左右,包括瓜瓜,所有人都并没有露出丝毫对那桃叶凄惨模样的怜悯之情,心中顿感沉重。陈叔宝自己知道,身处的这个年代,对这种事情,对待自己的敌人,向来是施以酷刑的,也许只有自己这个格格不入的未来人,有些难以接受吧!
还是有些不放心,伸手轻轻地抓过瓜瓜受伤的手,发现瓜瓜给自己包扎的实在是有些潦草,便仔细的给她拆开,查看了一番,发现并不流血了,伤口也已经开始凝固,诧异于瓜瓜身体回复力的强悍,但也小心翼翼的为其重新上了药,再用透气的麻布轻轻地给她裹了起来,还在她的手背上给她打了一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满意的抬起头来,看见刚才在自己给她包扎时,小脸蛋儿上一点疼痛的表情都没有的瓜瓜,此刻已经红了脸,还红的很是透亮,像一个苹果。
脸色苍白,极为艰难的对她做了个笑脸,陈叔宝这才语气虚弱的向还在审问桃叶的萧摩诃说道:“大人,大人,我有一言。”
声音虽弱,萧摩诃却是听得极为清楚,他深知,如若没有一个过得去的解释,自己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说元秀公子如何,安平王爷那里自己该如何解释,毕竟,这凶手,是自己的侍妾啊!今日,还竟然恰好带在身边,她即便早有预谋,自己也从不曾知,但说出去谁信,心中恨极了这桃叶,下手便愈加的凶残暴厉了,这一会儿,便把这桃叶折磨的更加的不成模样了。
亲眼见识到了古人酷刑的手段,有些难以忍受的陈叔宝叫住了萧摩诃,见他回头看向自己,面色苍白的急忙说道:“大人,可否带她到近前来,元秀有话相询。”话一出口,看见桃叶双腿上都还钉着两柄长戟,急忙改口道:“算了,还是抬我近前去吧!”
萧摩诃见他此意,知晓他定是心中存疑,自己也极为的疑虑,赶忙说道:“公子稍懈,待我将这贱婢双手斩去,公子再来询问也不迟。”他是真的怕了,怕元秀公子近前之后这贱婢突然暴起伤人,那样自己更是百死莫恕了,说罢不等陈叔宝张口反对,一旁的贺猛已经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急挥两下,桃叶惨叫声起,双手已然自手臂上被斩落了下来。
陈叔宝假装虚弱的闭起了双眼,耳中听着桃叶惨叫之声,他不敢睁眼,怕自己看见桃叶的惨样会流下泪来,哪怕刚才他已经痛的流了很多泪,但这泪,也是不相同的,他们会一眼看穿的。
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等待了很久,等待桃叶不再惨叫,等待心情恢复了平静,似是休息够了,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眼,面色平静,对着一直侍立在身边澹台几人说道:“扶我过去吧!”
萧摩诃着手下侍卫取了水来,浇在了痛昏过去的桃叶身上,将她浇醒。澹台不知何时取了一个木椅,几人将陈叔宝小心的扶起坐在了上面,便合力抬着他来到了桃叶近前,陈叔宝看着她被折磨的凄惨模样,强忍住心中不适,寒声说道:“让她抬起头来。”
贺猛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拎了起来,面对着陈叔宝。
仔细的看了她一眼,容颜未曾受到萧摩诃与贺猛特别的对待,未曾受伤,依旧绝美,但这美,却美的凶厉,她眼中的决然之色,让陈叔宝想到了一个名词,殉道士。
面色冷静的与其对视良久,陈叔宝突然沉声说道:“伯宗、子嵩、宇文、鲍、徐、高、沈、谢、王王少姬。”
待“王”字出口,桃叶眼中瞳孔稍有收缩,待“少姬”二字出口,桃叶瞳孔紧紧的收缩了起来,又猛然的弹开。陈叔宝此刻知道,自己所需答案,心中已然明了了。心中虽已有准备,却也不想是那王家少姬,未来的太子妃,她只不过也才十四岁而已,怎会有如此狠毒心性,如此手段。
这让陈叔宝久久不语,面色阴沉如水,看得萧摩诃等众人颇为的奇怪。良久之后,陈叔宝露出一丝苦笑,对萧摩诃说道:“大人,还是给她一个痛快吧!元秀,应该已经知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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