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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公子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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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昨日那群鸟儿还未来得及聚齐唠嗑,浩辰已经从正卧走出。

    院子里的伙计比他还要早起,根据背影,有些熟悉,难不成昨日小公子的一句话主家真把之前的伙计都给换了?

    “浩辰起这么早?才辰时哩。大家快过来,谢谢咱们的大恩人。”

    那是浩辰村里同行前来的七八名友人:

    “浩辰你小子够朋友啊。”

    “还以为你自己进了这大镖局不管我们了。”

    一个个面容憨厚可亲,毕竟都是老朋友了,浩辰自然为这聚在一起感到难得,简单客道几句将大壮拉到一旁:

    “什么镖局?”

    “就这府邸啊,清风镖局,清风寨上的大户人家,运一趟镖可来钱了,要不是真武族守备军严加约束,以前荒芜大地的镖局可是数不胜数。”

    看着浩辰一脸愁容与不解,大壮接着告知:

    “哎呀,简单来说,镖局就是替雇主运送货物,按单分配任务获取玉绮,长年运送荒芜内外,后来妖魔大肆进犯,运往荒芜以外的运镖人途中皆被劫杀。真武守备军那时起就严禁镖局镖师出现,哪怕是有苗头也会加以制止,说是妖魔会附在人体之上随行潜入;我们父辈以前干运镖的都被称作镖师,如今主家为躲避守备军责问,作为镖师后人的我们只能充当下人被叫作伙计,咱们主家可算是赚的要命钱。”

    浩辰听了个大概,原来大壮父辈曾是这大地方上的镖师,浩辰也是第一次听大壮提起此事,但不知道大壮最后为何沦落到了寨边村子里,不过听大壮这么一说浩辰倒是明白了主家这么大家业惧怕真武族的“真正”缘由。

    只是当大壮谈起那妖魔,浩辰觉得好像整个大地上的族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不禁皱眉。

    “好了大壮,我知道了,运送货物就交给你们了,昨日我被小公子要求去做他的陪习。”

    浩辰话锋一转

    大壮轻轻击打了一下浩辰的胸膛:

    “好事啊!你小子才干了一日伙计就得到赏识,你就偷着乐吧!”

    村里长者交代的‘成人礼’一事,似乎已被他们完全淡忘了。

    ……

    小公子和几名婢女从长廊向门庭走来

    “小公子早。”

    浩辰与大壮一行伙计鞠身行礼。

    “小伙计别客套啦,昨日我的床睡起来是不是很舒适?手好些没。”

    “额…舒适舒适;主家敷的草药的确拥有奇效,短短一晚伤口已经尽数结痂。”

    “哈哈,那可是落英族炼的血散呢,专治跌打损伤;走咯,去学府。”

    〔血散:由多种植被炼制出治愈外伤的草药,用于伤处涂抹,活血化瘀,是草药中最为常见的一种。〕

    婢女将一摞小巧书架交于浩辰背在肩上,木架里放着许多书卷,临行前婢女叮嘱浩辰:

    “主家让你不要生事,护好小公子习修即可。”

    浩辰点头

    ……

    习修对于浩辰来说是一门新鲜事,在经过大大小小的学府时,总会有种求知欲平地而生,近在咫尺却无法观望。

    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浩辰随小公子来到了一栋灰白木材搭建的学府门前

    学府屋顶用青砖绿瓦铺成,两层高,门前两挺木柱竖立,门上正中一块宽长的牌匾刻着四字“同舟共济”,想必是在警示学府习修学子要互帮互助,共同进修。

    这入学很是讲究,门前两名灰色素衣的长者手持笔墨对入学族人进行每日统计,如有新人到访,则会要求出示推荐信,而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入学习修。

    推荐信通常由入学子生父生母所写,以介绍入学者历来履历,满足入学标准才可被纳入学府。

    年过十八的成人无法进入,学府为未成年基础习修所在地。

    浩辰打小没见过自己父母,推荐信便是由府邸主家提笔书写,介绍是:“孤一人,实肯干,赋异禀,陪习者。”

    (是个孤儿,老实肯干,天赋异好,负责陪习)

    其中一位长者手拿推荐纸张,带有藐视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浩辰一番:

    “孤儿?”

    浩辰点头回复

    长者摸了摸下颚胡须十分不屑的笑道:

    “年近成年这样的身板还赋异禀?我算是开了眼界了;记住,陪习者不可入学堂,学堂不纳闲人!”

    此等话语,眼看没什么,但对浩辰来说犹如**裸的嘲弄,如此歧义的目光打量,浩辰心生一股怒火。

    “行了,进去吧,但愿你能在陪习者中好好呆下来。”

    长者话有深意

    ……

    陪习与学子最大区分就是衣着,公子为绸缎锦服,陪习则为浅白布衣。

    学府内四通八达,有十多间学堂,每间学堂能容下十来人,里面都是些背手仰头吟习的公子。而每个学堂外都有一稍小庭院,这些地方便是公子们的陪习所在地。

    所谓陪习,也就是辅助自家公子进行习修,休息时间为公子端茶递水、捶腿揉背,并非自己能进学堂内接受大夫(老师)指导,陪习者还充当着半个护卫职责。

    将小公子送进学堂,浩辰来到那学堂外的小小庭院,见院中有十多个身体坚实的蛮人孩童在施展拳脚,那是一个空翻接着一个劈腿,动作连贯,旁人叫好。

    一眼望去,浩辰发现自己年龄应是这里最年长的。

    眼前的这些陪习者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都可算是身手矫健。浩辰记得出门前主家交待的话,不要生事,不过现在看来,他就算想生事怕是也打不过这些孩童。

    望了望天,时间还早,浩辰便找到一处角落椅坐下来,从肩上书架随手取下一卷书简看了起来。

    ……

    ‘腾云驾雾,御剑飞行’

    ……

    晌午,书简上的阳光被一团黑影覆盖,浩辰抬头。

    五六个十岁出头的蛮人孩童将他团团围住。

    “新来的琅琊族人?”

    “知道此处是谁的地界吗?是咱们真武族!”

    “身上有玉绮没?没有赶紧叫你主子送来孝敬我们!”

    奶声奶气说话间,其中一个孩童伸手推了一把浩辰,看来他们已把浩辰当作了琅琊族人。

    浩辰没有说话,只是用锋利的目光轮流直视几人,几个小屁孩戾气竟如此之重;随后根据几人表情可以看出,浩辰这般对视让他们有了些许退缩。

    倒不是因为别的,浩辰明白,一旦几名蛮人孩童联手他不一定打得过,况且主家还让他不要生事,最重要的一点,浩辰知道自身虽然天生拥有很强的奇力,但动作迟钝,每次出手都需蓄力。既然知道不一定打得过眼前几人,越是这样此刻就越要表现得自信,让对方潜意识认为自己并非等闲之辈,不能暴露出任何胆怯。

    气氛紧张

    “哐…哐…哐”

    一阵敲木声

    (如现代上下课提示铃声)

    学堂中的公子们陆续走了出来

    “干什么呢!”

    一人从公子人群后走出

    浩辰眼角余光一瞟,这不是之前巷子里那娃娃头吗?

    叹了口气

    冤家路窄,这下好了,强装镇定此时怕也是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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