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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祭

作者:女王不弯腰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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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天是阴天,气象预报说了下午有小雨。

    且欢起得很早,上午她照常和符云响进行了心理咨询。符云响说到做到,就算昨天她说过的话他不可能忘记,他也表现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且欢也仍旧带着她的那支录音笔,写写划划。

    只是今天且欢一直在走神,她会写东西,写着写着,思绪就飘到很远的地方去。符云响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一声不吭。

    “今天的心理咨询就到这里吧。”且欢收拾了一下,从沙发椅上站起来,“下午我请假出去,二少自己在房间里休息吧。”

    她站起来的时候,符云响抬眼看她,看到了她别在西装领子内的别针。她今天穿了一身的黑色,妆也画得特别淡,眼睛下有一片青黑色,嘴唇虽然抹了唇釉,但整张脸的气色仍不太好。

    她像是要去祭奠什么人。

    据莫子斐查到的资料来看,她父母健在,如果去祭奠其他的亲戚……为什么不在清明节去呢?

    带着疑惑,且欢离开符宅之后,符云响打了个电话给丽姨。

    “俞小姐下午请假,说了有什么事吗?”

    “说是一个朋友的祭日,要去祭奠……”丽姨回答说。

    符云响放下电话,修长瘦削的长指从听筒上移开,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

    且欢手捧一束淡粉色的玫瑰。

    她打开那辆低调的黑色宝马的后排车门,她原本以为路均会选择坐在副驾驶位,没想到他就坐在后座。

    且欢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关上车门。

    路均正双手环胸低头假寐,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把整个头都兜住了,还戴了一副墨镜。

    车子启动。

    且欢开了点窗,风吹进来,吹乱她的头发,她看着窗外流转的景致,一言不发。

    路均突然动了一下,且欢感觉都他的后背磨蹭着椅背。

    路均皱着眉睁开眼,他困得要命,昨天晚上工作到凌晨,早上也不得闲睡觉,刚刚在车上睡了一觉,却睡得全身腰酸背痛的,不舒服。

    他伸展了一下四肢,睡眼朦胧地瞟到了一旁托着腮,看着窗外的且欢,风景在她眼中流转,她好像看见了,好像又没看见。

    路均想起什么似的,从座位后面拿了一袋甜甜圈,隔着纸袋感觉还是温热的,便将袋子递给她,“你没有吃午饭,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垫垫饥?”

    且欢不理会他,像是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像是车上只有她一人。

    路均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

    车子平稳地行进着,上了高速,窗外风景流转得更快,风也更疾了,风声呼啸,且欢索性关了窗。

    车子里一下子安静了,车子后座的两个人,一个继续看着窗外,一个默默地把头靠在靠枕上,眼睛看着车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之间,曾经隔着一个人。

    如今,那个人不在了,他们之间,却仿佛隔着一片海。

    貌似相安无事,却又波涛汹涌。

    *

    到慈南公墓的时候,窗外已经开始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模糊了车窗。

    且欢感觉自己的视线也是模糊的,她微微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拭了拭眼角。

    一路上,路均大半的时间都注视着她,她每撩一次头发,或者皱一下眉,他都看在眼里。前面开车的司机已经好几次带着八卦的眼神,透过后视镜窥探后座的情形。

    路均看到她眼圈红了,他看到她拭泪,他知道她悲伤。

    曾经这悲伤,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分享,却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将他隔绝在外。

    “到了,路先生。”

    车子缓缓地停下。

    路均走出车子,从后备箱拿了一把大黑伞,本想绕到且欢那边为她开车门,她却自己走了出来。

    且欢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的橙色雨伞,撑开。

    细密的雨水敲在伞面上,溅开一片水花。

    山里的空气特别清新,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还有雨水的味道。

    潮湿的,绿色的。

    公墓里并没有什么祭拜的人。

    且欢将手上的粉色玫瑰放在妙妙的墓前。大理石墓碑泛着冰冷的光,上面贴着一张照片,一个漂亮优雅的女孩子,长发垂肩,正是青春美好的时候。

    雨水敲打在墓碑上,仿佛又给墓碑增添了几分冷意。

    且欢缓缓地把伞从自己的头上移开,撑在那冰冷的墓碑上。

    路均默默地将自己的大黑伞往她的头顶移。

    且欢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几个橙子还有好几块巧克力。

    妙妙最喜欢吃橙子,还有巧克力,但是因为怕胖,她一直都很克制。

    妙妙。

    且欢在心里叫了她一声。

    两行眼泪就滑落下来。

    闭上眼,仿佛还能听见她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叫着,“且欢,且欢。”

    且欢还记得妙妙对她说得最后一句话,她说,且欢,我会好好的,你不要担心。

    雨好像骤然下大了,耳边尽是雨声,什么都听不清楚。

    “且欢?”有一个声音,仿佛刺破了雨水的嘈杂声,穿透耳膜。

    且欢猛地睁开眼,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子走近了几步,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妆容化得有些浓,但掩盖不了容色间的疲态,一件黑色的长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段,一头卷发妩媚地拢在一边,手里也是一束粉色的玫瑰。

    且欢诧异地看着她,“宋槐?”

    “路均。”宋槐也和路均打了个招呼,“好久没看见你们了。”

    她把手里的玫瑰放在墓碑前,和且欢的挤在一道。

    *

    晴暖cafe。

    且欢打了个喷嚏,抽了一张餐巾纸擤鼻涕。

    宋槐坐在她对面,优雅地用勺子搅动着散发着浓浓的香味的咖啡。

    “一年多不见,你变了这么多。”宋槐优雅地抿了一小口咖啡,目光瞥向向路均时说:“还有你,现在成了大明星了,我在国外也经常听到有人议论你呢。”

    “你也变了很多。”且欢说。

    “哟,就这么一句啊,”宋槐调侃:“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咄咄逼人的俞且欢啊,不说说我的妆容,还有我的衣着什么的吗?这可不符合你‘蛇蝎美人’的称号啊。”

    “多久以前的事儿了,别提了。”且欢淡然地喝了一口咖啡。

    宋槐神色间略带担忧地看着她,目光又瞥向一边的路均,换了一个话题笑着说:“你们两个现在是在一块了吗……我就说呀,过去的事就该让他过去,妙妙已经不在了,你是该为自己考虑了……”

    “没有的事儿,你别胡说。”且欢微微皱起了眉。

    宋槐却不以为意,还看着路均笑着说:“你知道吗?大学那会儿,有一次我耳机找不到了,就想先拿且欢的来用……结果无意中发现她枕头下面压了张你的照片……”

    路均本来举起咖啡要喝的手突地停顿在半空中。他垂眸看着杯中那微微震荡的液体,就像他现在震荡的心一样。

    “我当时都不敢相信,那时候追她的人多少呀,她有多难追,那整个a大都是知道的。那会儿你也还没和妙妙在一起……”

    且欢搁下了手里的咖啡,小瓷杯和桌子相碰,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她微笑了一下,笑容却没有温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我曾经藏过路大明星的照片,如果有的话,我可得回去找找,然后放到网上去拍卖。”

    “你就逞强吧你。”宋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行了,别说我们了,你怎么样?看你这一身打扮,混得不错嘛。”

    “别提了,去年和我家的那位在洛杉矶结婚了。婚姻生活可不比恋爱,柴米油盐酱醋茶,我感觉我一身的棱角都快被磨平了。”宋槐埋怨地抚摸着自己娇俏的脸。

    “哪有的事儿,我可不觉得。”且欢这才笑了,“你可是我们当年的‘寝花’呀,寝花都败落了,那我们可怎么办。”

    宋槐有些心疼地拉过且欢的手,“且欢,我说真的,你不要总是把妙妙的死当做你自己的一个重担,长年累月地压在自己肩上。你要过你自己的生活,且欢,你应该拥有幸福的。其实,路均还……”

    且欢做了个手势打断她,同窗多年,宋槐怎么会不明白且欢的心思。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且欢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她决定了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路均,刚才在墓地,路均看且欢的眼神,明明是有情的。

    只可惜,且欢不会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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