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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承念睁大了圆溜的眼睛看着虚空大帝的石像,石像依旧是石像,但是石像的嘴已经微微张开,似乎真人在那里说话。
“小家伙,怎么不认识我了?”
姬承念被吓得往后一退,真的被惊吓到了,石像居然还能活过来,真是千古奇闻。
“您是虚空大帝吗?真的是虚空大帝?”姬承念只是被震惊了一会,转念想到虚空大帝有这般神通显然也是正常的,更何况大帝按道理讲还是他的爷爷来着,自己怕什么呢。
“如假包换,当然是我,不过这也不能算是真正的我,只是留在这石头里面的一道神念而已。”那石像继续说道。
姬承念点了点头,能够理解这一切现象,也不怎么惊奇了。
“小家伙,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证道呢?”大帝石像声音很浑厚,但是也很温润,没有一点盛气,让姬承念安下了心。
“因为我是大帝的孙子呀,常言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有爹爹和大帝都不曾有的条件,我当然要证道啦。”姬承念很简单的说着,他不想表现得太过,让大帝太吃惊。
不过饶是如此,这番话也不似他这个年龄的人能说出来的,因为比姬承念长三岁的姬子都尚没有这份觉悟,姬承念的话让大帝有些踌躇。
那石像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从姬承念的身上移到了姬子那,姬子连忙说道:“爹爹,我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我现在在睡梦中感受到了天地震动,连我们家的虚空镜的气息都出现了,我以为你又与那些人开战了,哪里还能安心睡觉呢。”
“我出来一看,便看到了他,他是大哥的孩子,大哥他从星空中回来了。”姬子指着姬承念语气欢快的说道。
石像轻点头,道:“这次便原谅你了,不过没有下次了,你长兄多年离家,这段时间你便与他好好相聚,也带着小承念好好熟悉家中。”
姬子连忙应承道:“好的爹爹,东荒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可都记着咧,保证带小承念玩的开心。”
姬承念在心里默默道,你都被封印这么久了,还会知道哪里好玩?
这倒是姬承念误解姬子了,他虽然也被大帝封印,在神源中度过时光,注定要等到一个大世,去与其他时代的天才争锋的,但是在这之前他也须经历磨炼,唯有历练出的天才,才算得上天才。
所有姬子每个一两百年便会从神源中苏醒一段岁月,这也是为何他小小年纪便将苦海修成圆满的原因。
这还是祖老特意压制,让他打实根基的速度,否则以姬家之底蕴,五岁恐怕连道宫都能给他辟成了。
大帝石像轻语道:“就记着吃和玩,《虚空经》是否已经记熟,此次你边跟着无殇爷爷好好学习《虚空经》,把该学的东西都学好,和小承念一起去学习,要是学不好,便再不准你出世了。”
虚空大帝待子嗣极其严格,哪怕是长子寰宇,性格嚣张跋扈,却也在他面前勤勉又加,不敢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虽然彼时纨绔,但也只是小祸不断,大事未犯。
姬子听到虚空大帝的双重标准,立马便低下了头,小声嘀咕着:“爹爹真偏心,他便不要学好这些,我却要全都学会……”
姬承念哑然,心道姬子毕竟太年幼,这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性子,而他似乎有点太过老气横秋,有点让人不相信。
他看着大帝石像,便觉得虚空大帝仿佛就在眼前,而后心情也变得崇敬与肃穆,更有一点点憧憬和向往。
“大帝觉得我能成道吗?”
姬承念忽然问道,他虽然一直口头逞强,但那只是不愿弱了阵势,若真的想要成道,他自己也没有底,因为他并未真正的修行过,那开辟的苦海也不过是因为身体强化之后,溢出的一点元气将苦海激活了,他尚不懂该如何修行。
“小家伙倒问起我来了,你之前的话不是说得信誓旦旦的吗,还敢自称未来的大帝,那还害怕不能证道?”虚空大帝石像悠悠开口,带着揶揄的语气在调笑姬承念。
“那不是说的大话嘛,输人不输阵,我现在打不过禁忌传人,却也不能低头认输,毕竟我可是大帝的子孙呢!”姬承念睁大眼睛看着石像,他的话亦让石像发出了一阵笑声。
“你的话让我很怀念,你爹爹一切也说过相似的话,然后被世人所嘲笑,为此他远走星空了,到了现在才回归,你既然知道他的过往,为何还要说这样的话?”虚空大帝很好奇,这个心智远超身体年龄的小家伙,究竟能有什么说法。
姬承念觉得石像的眼睛中有魂火在燃烧,这道神念并非简单的神念化身,这里面似乎住着一尊神祇,便如大成圣体的无敌意志一样。
姬承念听了大帝的话,在思考他说这些的原因,大帝怎会随便开口,既然说到这些自有其深意,姬承念没有随口回答,而是想了一小会。
莫非大帝是在告诉我,不要痴心妄想?
姬承念摇了摇头,觉得大帝没有这么无聊,那又会是神马呢?
如今这一世,大帝在前,极道在后,哪怕有成道的资质,也难以在这一世成道,这是天道所不允许的,姬承念若想成道,必须要避过这一世,等大帝陨落万年后,虚空道则消散,天心重新归一,那时方能有机会证道。
姬承念觉得大帝应当不会那般无聊,也不再多想缘由,便说道:“我和爹爹不同,他没能做到的事,未必我就不能做到。”
“更何况世人辱我谤我欺我毁我,待我成道的那天都会成过眼云烟,我又何必在意呢?”姬承念款款而谈,非常之镇定,说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话。
石像的双眸如同看穿万物,亦将姬承念的里里外外,神魂体魄都给照了透明透亮,对于已经激活的苦海,大帝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对姬承念体内的微薄紫血,倒是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
他并未能想清一切,但眼前的这个三两岁小孩,确确实实是他的子孙,并非他人夺舍或者二世身,这倒让他也诧异了,莫非这世上真有天生开慧着,更是落到了他们姬家。
姬承念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也不知道大帝此时在想什么,他还在开口说着:“就算我不能成为大帝,我也要像圣体爷爷一样,打破神话禁忌,杀到他们不敢出世。”
姬承念是知道圣体与大帝的区别的,圣体大成只能算另类成道,比修成极道的大帝还是要弱一分的,只是圣体之中有秘法可将体质修到极致,这又能补全那一点不足,哪怕对上无缺大帝也不弱分毫了。
他话中的意思便是在说,这一世我可能没办法成为大帝,但我一定会另类成道,和大成圣体一样可以叫板极道强者。
大帝石像沉默了,因为他感受到岁河在偏移,似乎出现了什么变动。
但岁月之河从来都是变动的,谁也不会知道究竟岁河本该是这样,还是因为姬承念而变成了这样。
虚空大帝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虽知世事,但有些事情早已超出了这个世界,他亦难以求解。
这尊石像在默默推演姬承念的过去未来,看到了姬承念身后的一世,的确很惊艳,但也没能成道,只是止步在了圣人境界。
他一时莫名,因为以他姬家的底蕴,足够将姬承念堆到大圣境界,这是显而易见的,可后世的姬承念只有圣人实力,这是他从岁河中所知的。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心头不宁呢?
虚空大帝的这缕神念不肯放弃,他不再推演姬承念的未来,而是追溯他的过去,或许能从往昔中看到一些原因。
姬承念两年的时间飞快的倒退,他亦看到了许多东西,看到姬寰宇被极道武器镇压,看到了姬承念的生母,看到了一朵花出现在这片宇宙。
那既不是神明花,也不是合道花,这朵花他从未见过,似乎不属于此界,又像是与世长存。
好巧不巧,那朵花和刚出生的姬承念相融合了,然后便有了今日的姬承念。
大帝神念找到一缕线索,便又极力推演那朵花的存在,可是这一推演,居然让天地都变色了,似乎被一道剑光斩断了,很快他便发出了一声闷哼,似乎被什么重击,石像都有些开裂了。
不死山中,悟道茶树下的虚空大帝面色一白,蓦然吐出一口源血,这血一喷出便被黑潮吞没,而后便听见了有声音传来。
“他,已经不行了……”
“怎么回事?”虚空大帝自语着,他已经再难看清姬承念的一切,难以追溯他的过往,连他的未来都再难算出,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极道在崩塌,自身的神则在消融,这并不是很好的预兆。
黑潮蠢蠢欲动,虚空大帝站起了身,身上帝威显露,将黑潮中的生物给压死,他一步迈向圣崖,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姬承念心一揪,生怕这石像碎掉了,但是过了良久,那石像又开口了,他才放下心来,只听见石像说道:“不用叫我大帝,叫爷爷好一些,无论你想做什么,爷爷都会支持你,但你要对爷爷保证,以后你修行有成,不能为祸苍生,更不能和那些人一样!”
姬承念听懂了石像的话,虚空大帝这是想为他护道,但也为天下苍生求一份保证,毕竟姬承念的巅峰肯定是在大帝死后,大帝一死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不会知道,他先前推演天机,被神秘气机所伤,这不是普通预兆,有人蒙蔽了姬承念的一切,谁都无法再算到了。
虚空大帝怕姬承念以后修行有成,却扛不住诱惑,和这些禁忌一眼,化身禁区,成为了新的黑祸魁首,他觉不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姬承念自然不会给自己斩上一刀,他要当无缺的巅峰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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