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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轻松许多。
看似随意的,尹无锋又问:“你不是为了和我商量这个才来的吧?”
“事实上,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既然对方的眼线都知道这件事了,尹理也就开门见山:“黎仲清,这个人你认识吗。”
龙行道骤然停止咀嚼。
尹无锋沉吟了一下,道:“认识,酒疯子一个。”
“我想问一下他的行踪。”
“这可就难说了。他经常去酒吧和大排档喝酒,你去找找看。”
“那么,你还知道他的其他资料吗。”
“他是水东人,没听说他有家人。他一定会在有活水的地方出现,因为虽然已经是水族之长,但还是要时不时地靠近水脉。我猜他从来没有醉过,酒么对于他来说就是有点味道的水而已。”
“果然是水族之长,难怪朱玄说是龙血的味道。那么谢谢您了,我们现在就走。”尹理起身道。龙行道胡乱地把手上的东西塞进嘴里,“再见”也没有一句地跟在尹理后面。
尹无锋看着他们出去。“逆鳞”,触碰的话就会遭到灭顶之灾的意思么。
“英凄,你怎么看?”
门边的那位刀疤脸大叔恭敬地道:“经过我观察,龙家这小子很厉害。他刚才把枪放在托盘上,居然没有弄出声响——要知道,托盘也是金属制的。此前道听途说,总以为他不过泛泛之辈,实在是小看他了。”
“是么,你说厉害的人,想来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我觉得尹理也不错。”
尹无锋自己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指他的力量,而是……其他的东西。”
act 6
离开了魔窟一般的401号房,天空都明媚许多。
“我真担心你会冲上去。”尹理道。
龙行道不满地说:“要是你不在,我马上就冲过去了!”
“你出奇地没有抗议我们的协议啊。我把你也扯进这个计划,你不说些什么吗。”
“能说什么啊?你也尽力了,毕竟在这次的协议中格物部没有任何损失啊。我倒是觉得,你能和尹无锋谈判出这样的结果已经非常厉害了。”
“可是要死很多人啊,有清远的,有阳江的,也有相胜的……”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往前走,一直走。”龙行道难得的严肃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其本色,兴奋地喊道:“咴,阿理,那个女孩子不就是上午跑出来扶你的那个吗?她好象在等你哦~”
尹理一愣,才发现街对面是那个十七中的女生。她还是穿着黑色的及膝裙,雪白长腿绝对能引起男人的遐想。当时还没怎么注意,此刻仔细一看,她皮肤光滑细腻,神态娇嗔,却是好一个美人胚子。
“别傻了,蒋怜春早就‘处理’了目击者,她怎么可能记得我,更别说是等我了。”尹理哼了一声,抬步要走——
“那边那个眼镜哥哥!”女生发现了尹理,高兴地向这边挥手。
啊?
看尹理没反应,女生干脆跑过来。她毫不在意车流,真让人想质问现在的学校是怎么对学生进行交通安全教育的。
“你,你怎么还记得我?”尹理难得的结巴了一下。
“怎么不记得呀?”女生反问,眼睛瞪得大大的,很可爱:“才一个上午而已,人家又没到老糊涂的时候~”
尹理怒视在一旁偷笑的龙行道,转而对女生道:“你是妖怪?”妖怪本就躲在阴暗里,自然不会在事件发生后就被消除记忆。
“答对啦!那么眼镜哥哥,你是格物部的人喽?”女生笑得很灿烂。
“是啊,小妹妹,你想要他的电话或地址我都可以给你哦~”龙行道又跳出来坏笑。
“真的吗?”女生忽闪着大眼睛道。
尹理及时闪到两人之间(背后的右手不为人注目地敲击了一下龙行道腹部的伤口),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女生啊地叫了一声,举起双手,原来她抓了两支雪糕,只是都融化了。
她哀怨地看着淌到手腕的奶油,咕哝道:“最近都没下雨,空气那么干,人家要买来补充水分的……香芋味的……”
正蹲着捂住肚子哼哼的龙行道抬头:“那给我……别浪费了……”
女生吐了吐舌头:“才不给你呢,人家给眼镜哥哥。”然后把雪糕凑到尹理嘴边。
“我不要。”尹理的眼神就像有花粉过敏症的人看到花一样。“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上课吧?”
“呜……中午人家睡过头啦~”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尹理叹了口气:“你快去上课吧。”
“为什么?你们要做坏事,所以不让人家跟着?”
“拜托!”龙行道总算回过气来,“我们要工作哎!你一个小孩子能参合进来吗?”
“什么嘛,人家才不是小孩子!”女生拿着雪糕生气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就像被抢了毛线球的小猫咪,即便张牙舞爪也还是不像生气,反而像在努力惹人注意:“人家比你还大呢!”
“再见,下次再陪你玩。”尹理转身,径直离去。
看着伙伴离去的背影,龙行道笑道:“他也不懂得怎么面对女孩子呢。再见啦,小妹妹!”便赶紧追上去。
女生撅着小嘴,气鼓鼓地看着两人消失在路的尽头。然后她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一下下舔着手背上的奶油,嘟囔道:“人家怕你有危险嘛,谁叫你上午被打得那么惨……哼~”
act 7
确认身后没有跟着那个莫名其妙的女生,尹理长出一口气:“叫我去和尹无锋谈判,都好过和那女生说话。”
“你终于理解我的苦衷了……”龙行道做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情,充满希冀地注视着尹理。
“去,去。”尹理右手赶苍蝇似的拨开龙行道。
两人也不坐车,边聊天边走路。
路两边开的都是迎春花。粉红色的娇艳花朵看不到尽头。
走过了人人快餐店,尹理失神了两秒。
然后经过新华书店,还能听见巷子尽头市十三中的眼保健操的音乐。
右转弯。
街对面是荔晶商场和荔晶大酒店。说起来还是近两年建的。据说施工时给附近十七中和十三中的学生造成很大困扰,多次有人投诉其作业声音太大。
经过春苑公园大门。门口卖风车的大婶在和人唠家常,似乎永远也唠不完。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天桥边。天桥过去就是明湖商场。这里是相胜的中心地带,沿街都是专卖店,人流比较多。
“相胜真的是变了很多啊。”龙行道回头对尹理说,“你还记得吗,以前那还有个明城商场的,本来还和明湖是竞争对手的呢,现在已经给兼并了……变了明湖电器商场。”
“明湖也改建过了,现在足足有五层啊。”
“不知不觉,这里多了四座人行天桥……”
“光华北路那的灯光夜市也搬走了,晚上十二中那里宽阔得很。”
尹理道:“是啊,什么都在变,可这个城市的人们却没有感觉到变化。”
“你是在想接下来的动荡吗?你怕时代的洪流会毁灭相胜人的平静生活?”龙行道挠头。“其实这样的行动也算不了什么吧……”
“真的是很难想象,我在这样的动荡中能保持普通人的生活,无知无觉地过了十九年。”尹理看着一对情侣卿卿我我地走上天桥。
“嘿嘿,格物部就是为此存在的。”龙行道推了一下尹理,“走吧,站在这里挡别人路啊?”
“我想去买些东西。”尹理走向天桥。“母亲节快到了。”
龙行道一听,哈哈笑着摩拳擦掌:“挺孝顺嘛,我帮你做参谋,一定能挑到阿姨喜欢的礼物!”
“你?你能做什么参谋啊。”
“咴,这句话我可要反驳啊!怎么说我也是格物部第一人来着……”
act 8
从商场出来,俩人走很长一段路才来到停车点——因为商场前的停车场要收费。龙行道翻身上车,扭头道:“咴,快上来。”
“你的技术能行吗?”尹理嘴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坐到后座上。
“当然行了,以前我可是暴走一族呢,是市内最快的自行车手哦!”
“这让我感觉更不安全……”
“走啦!”
身边的东西游移退后,建筑物也笨拙地从视野里消失。这样肆意地行驶在路上,风把头发舞起来,真的是没有尝试过的感觉。这是所谓的青春吗?
谁知道呢……尹理想道。
“怎么,你从尹无锋那里出来就没说过话了。”尹理忽然道。
“没什么,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朱玄黯然道,“居然让你被打得那么惨,我却没起到什么作用。”
是针对黎仲清吗?尹理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朱玄斩钉截铁地说:“再见到他,他就没这么轻松了。”
地点再次切换到了沿江路。不同的是,不用像上次那样要去到大排档才能见面,在堤坝上就见到那浅青色身影在一下一下地晃荡,就像喝醉了一样。
托黎仲清的福,这一带因为有暴徒生事(蒋怜春修改后的记忆,同时也是新闻媒体给出的官方说法),加上警方封锁道路,已经没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经过了,所以大街很是空旷。龙行道大喊一声“不要跑”以两倍于刚才的车速飙过去,撞开警用栏杆。
黎仲清狐疑地回过头来,表情是恍然大悟,脚步一动已然来到车前,右手一拨便要把车头拨向旁边——他是要两人按这个速度冲进小东江里!
龙行道背往后一顶,尹理便被顶离后座——
一刹后,龙行道已经下车,退至五步开外,单手扶好车身,另一只手上枪口已锁定对方!而尹理已经调整落地姿势,鞋子刮出两溜烟尘,寒芒闪动的长棍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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