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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的卧床生活对黄骞诩来说是多么的漫长,她多想走出去看看天空的颜色、闻闻泥土的清香、听听小鸟的歌声……但此时的她只能与床为伴,倾听床的吱咯吱咯声。
而韩第的手机一处于停机状态,根本无法联系上,甩个三万块钱是什么意思?是想彻底断决来往吗。男女有别,林亦云不得不为黄骞诩请了一个临时保姆。
如今的林亦云即使有分身术,也停止不了他忙碌的脚步。工作之余,他会到医院看望黄骞诩,虽然自己不善言辞,但他每次都会给黄骞诩带去一个小小的惊喜。当然,这对黄骞诩来说就已经足够,只要看到林亦云那张热情灿烂的脸,冰冷的心也会温暖,再痛的伤也会抹去。
连续下了五天的雨,“秋老虎”总算被雨水吓跑了。温度在雨的洗涤下日渐冷却,徒然下降至十九度左右。热闹熙攘的城市愈加喧哗起来,正如锦上添花一般。人们忙碌的脚步依旧,只是汗水不再浸泡着整个身子。
每晚回到家,林亦云的双腿似灌了铅般胀痛。他只要一闭上眼,便会想起黄骞诩那双被泪水泡着的眼睛。于是,他打开电视机,习惯性的将头靠在床板上,然后在头下垫上一个枕头。
望着电视屏幕上的一幕,林亦云是触目惊心。他将头向上挪动了一下,变换了一个角度,他这才看清两车不慎相撞而惨死人的面目,那不就是韩第吗?他立即站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瞅着电视屏幕上的死者,是的,就是韩第这小子。这都是韩第这小子酗酒的原故。
酒后驾驶惨遭不幸年年时有发生。可人们为什么不警以为戒呢?
他骂的,都是酒惹的祸。林亦云愤愤不平的骂道。
韩第的人好像烟雾一般消声灭迹了,纵然黄骞诩有太多的不平与委屈,纵然林亦云对韩第有太多的臭骂和不满,韩第已经远远的离开了这个人世间。
房内的灯光闪烁着微弱的白色光芒;风透过缝隙钻进房内,轻微的撩起床单的一角;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宛如一首忧愤的乐曲连绵起伏。这夜有些凄凉。
林亦云的心却悲伤极至,他将脸上的悲凉转化成无数个感慨。感慨着生命。
白驹过隙,时速旋转,如飞溅的瀑布,恰如划过的行星。林亦云的心多了一分牵挂与惆怅。
时间抹平了黄骞诩的伤口,却愈不去心底烙下的伤疤。她的眼里除了对林亦云的感激,还有对韩第的恨。爱与恨的交织让她的心如一张错乱交织的网,很难解脱。
生命。生存。生活。
林亦云决定把韩第的死迅告诉黄骞诩,隐瞒只会让黄骞诩将心中的恨激化。是的,是人都会犯错,而错的根源不是人,而是放纵了自己的心。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白色的地面……这里到处是一片苍白,就连生命也是苍白的。医院这个地方能让生命延续,但生命也可能会在此结束。
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林亦云望了一眼,只见黄骞诩靠在床上正看书入迷呢!脸上的气色明显好多了,白皙秀气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光,但眉宇之间还蕴藏着几许恨意,她看到忘情深处,嘴角边偶尔露出浅浅的笑来。
林亦云徘徊在门外,他不忍心去打扰。正在他准备离开时,黄骞诩也看到了他。
“林亦云?”黄骞诩叫着林亦云的名字。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林亦云有些慌乱,但他很快让自己镇静了一下,关心的问道:“好些了吗?”
“嗯。”黄骞诩用力的点了两下头,眼睛里迸射出两道耀眼的光芒,她分明感动了。
“要好好爱惜自己,知道吗?”林亦去默然的摇了摇头,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黄骞诩缓缓翕开两唇,强颜挤出笑来,默默的点着头,但脸上分明有温热的液体在缓缓滑落。
“瞧,又开始不爱惜自己了。”林亦云皱起眉头,斜瞪着眼睛,语气中带着责备。停顿了一会儿,感叹道:“只有经受过磨难的人才懂得生命的价值。”
黄骞诩连忙用手摸了一把泪水,神情倏地凝固了,怔了怔,强挤出一丝笑,说道:“大哥批评的即是。”
林亦云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声说道:“这才对,这才对。”但只是一瞬,他的脸又阴沉了下去,将目光投向窗外,浑浊的眼睛里放射出忧伤。他感叹道:“活着就要好好珍惜一切。”
望着略带伤感的林亦云,黄骞诩的心猛然似尖刀刺了一般痛上加痛,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沉的说道:“可有些人不值得去珍惜。”
沉默半响,林亦云才从嘴里冒出一句话来:“可人活着就不能去计较得与失,这样会失去得更多。”他用手摸了一把脸,抖擞了几下身子,长叹一口气,说道:“人生总会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不满,只要自己心如止水,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也就少了许多烦恼。”
黄骞诩不等林亦云继续说完,大声抗拒道:“不,我反驳。”
“反驳无效。”林亦云的眼睛眯成一线,做着一个怪脸,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黄骞诩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她难以言表。半响,她愤愤不平的冷言道:“明明自己受了伤害,还要假装满不在乎吗?我不是圣人,也不可能做到。”她侧过脸去,拭去脸上的泪珠,叹惜到:“我不可能原谅那个可恶的家伙。”
林亦云的脸忽然一下僵硬住了,眼里有白光在闪烁,机械的动了动嘴唇,却欲言又止,犹豫片刻,略有所思的说道:“韩第这小子已经永远抛下了我们,去了另一个极乐世界。”
“什么?”黄骞诩是目瞪口呆,一脸的疑惑,心也开始蠢蠢欲动。
“是的,韩第这小子永远离开了我们。”林亦云重复了一遍,声音明显有些颤。
“你是怎么知道的?”黄骞诩惊恐的问道。
林亦云走到窗前,拿出香烟,颤栗的点燃,放在嘴里猛吸几口,烟雾呛得他咳嗽不止。好一会儿,他才回答道:“我在电视新闻里知道的,韩第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可能永远都关机了。”
“你确认是韩第吗?”黄骞诩明显有些紧张,心跳急速加快。
林亦云将还未吸完的香烟扔进垃圾桶,双手又在脸上来回的摸了一把,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悲凉,“这小子,化成灰我都认得,况且而且。”话还没说完,便硬咽了下去。
听到这里,黄骞诩已是声泪俱下。是的,那些难眠的日子,她是多么的恨韩第,甚至有一种自残的念头,即使千刀万剐韩第也无法解恨。但此时,对韩第所有的不满都化成冰冷的液体放肆的流淌而下。她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被撕扯着,是如此的强烈,也是如此的巨痛。
多天的雨让空气变得有些潮湿,且透出一种霉味。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却也有些凉意。
“你准备今天下午出院,是吗?”林亦云故意转开话题。他不敢看黄骞诩泪流满面的脸。
黄骞诩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轻微的点了点头,但眼眶里依然是泪水涟涟。
林亦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抖动了一下肩膀,皱起眉头,生气的说道:“瞧,要出院了,应该高兴才是。”他觊觎了一眼黄骞诩,顿眉开眼笑,说道:“来,笑一个。”
瞅着林亦云那双真诚的眼睛,黄骞诩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抿着腮上的两个酒涡笑得如花一般,但脸还是有些僵硬。
“不行,再笑一个。”林亦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尔后,他做了一个猴子挠腮的动作,冲着黄骞诩傻傻的一笑。
“噗呲”一声,黄骞诩嗤嗤的笑起来,犹如一朵白色莲花绽放的如此美丽动人。
痴痴的看着黄骞诩那张明媚的笑脸,林亦云笑得更加灿烂了。
时间在话语中徜佯。
不知什么时候,一缕阳光透过玻璃投射进来,金灿金灿的,如金子般耀眼照人。风温柔的跳进窗口,柔情似水。
终于出院了,黄骞诩象一个获得自由的鸟儿欢乎雀跃。望着深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她微闭上眼睛,尽情的呼吸着。她爱上了这座城市。
不久,黄骞诩在一所私立幼儿园找到了一份工作。尽管她的理想是想成为一名歌手,但她也喜欢和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在一起,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她觉得自己幸福的生活在天堂里。
而林亦云辞去了原来的工作,自己正经营着一个童装店,生意异常火爆,虽忙忙碌碌,倒也乐在其中。
爱情的花朵悄然绽放,林亦云和黄骞诩好似两只采蜜的蜜蜂享受着花朵的甜蜜。灿烂的阳光照着花朵,轻柔的风儿拂着花朵。
“喂,小子,今天有空吗?”黄骞诩在电话里调皮的笑着。她习惯了这样称呼,她觉得这样的称呼更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林亦云在电话里嘻嘻的调侃道:“敢问是哪家小姐?快快报上名来。”
“本人姓林,名曰:亦云。”黄骞诩故意借题发挥,张冠李戴,心里正偷偷的乐着呢!
“唩,看来你和我的缘分不浅哟!这月老可是抛出了一条红线。”林亦云故意把嗓门提高,兴奋的说着。
黄骞诩明显听到电话那端兴奋高亢的欢喜声,她将声调放低,放肆的偷笑着:“既然这样,那就出来吧!”
“当然,当然。我很乐意。”林亦云一脸的幸福,他开始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说好了,老地方,不见不散。”黄骞诩在电话里爽朗的笑着。
“不见不散。”林亦云痴痴的望着手机傻笑着。
透明的天空万里无云,恰似山间的溪水清澈而又明亮;阳光尽情的挥洒着耀眼的光芒,金灿一地;轻柔的风亲吻着大地,好似恋人般深情而又炙热。
这是一片铺着绿毯的公园,毛茸茸的草尖在微风中尽情的舞蹈,浅绿色的外套总是惹人注目。青翠的铁树到处可见,那牙刷似的叶子向外伸展着,似一个不安分的孩子张望着。一颗高大茂密的榕树挥动着翠绿的叶条,叶子也随风翩翩起舞;几块灰白色的石头凳子在树下安静的等待着新的客人。偶尔可以看到一、两座假山。坐在公园的任意角度都可看到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河水波光粼粼,似金子般闪烁着。
这个公园成了黄骞诩和林亦云的老朋友了。
黄骞诩斜靠在榕树下,双腿直直的平放着,她半眯着眼睛,瞅望着明净的天空,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忧愁。
远远的,林亦云便望见了绿色丛中开放着‘紫荆花’。这不正是黄骞诩吗?这丫头来得比我还早,看我怎么调教她。林亦云暗暗的想着。
于是,林亦云拨起那串熟悉的号码,听着电话那端的“嘟嘟”声,他的心不由的紧张起来。呯呯乱跳的心一如既往的深爱着黄骞诩。
“喂,小子,你在哪?现在已是下午四点十二分了,还差十八分,你就算迟到。”黄骞诩在电话那端警告着林亦云。
“我来不了。”林亦云在电话里故作委屈。
听到这话,黄骞诩心里自然有些不高兴,她骄气十足,愤然而起,说道:“什么?小子,你敢失约。”
“是啊,有美女约我,我怎么能推迟呢?”林亦云偷乐着,清了清嗓子,故意咳嗽了两声,说道:“我可是重色轻友之人。”
黄骞诩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怒发冲冠,轻视道:“你,你不可理喻。”她停了片刻,怒斥道:“小子,你给等着。”
林亦云在电话里嘻嘻哈哈的笑着:“丫头,你这是在生气吗?或者是你在乎我呢?”
这笑声让黄骞诩听来是一种轻视和侮笑,本来正在怒火上的黄骞诩更是火上加油。她决然站起身,把目光投向前方,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幕,定睛一看,林亦云正在不远处拿着手机笑意正浓呢!她正准备说话。
不料,电话里却传来嘻笑声:“丫头,还在生我的气吗?”
黄骞诩冲着手机大喊着:“再闹,本小姐可就走人了。”
林亦云和黄骞诩各自拿着手机,含情脉脉的相望着对方,两人傻傻的笑起来。
躺在毛茸茸的草毯上,林亦云尽情的呼吸着草的芬芳,毛茸茸的草尖让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有一种爽爽的感觉,双眼凝望着无际的蓝天,仿佛自己进了人间仙境。
黄骞诩盘腿而坐,双手轻轻的拨弄着嫩绿的草儿,无语。
阳光象一杯温热的牛奶,滋润着他俩的全身,缓缓滚动的血管无限扩张。或许除了沉默,他们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爱恋。
终于林亦云开口了:“丫头,嫁给你吧?”
黄骞诩兴奋不已,心里却埋厌着:小子,我等这句话好久了。但只是一瞬,她的脸紧绷得象一根弦,低语道:“你真不嫌弃我”
林亦云眉头向上皱了皱,拉过黄骞诩的右手,认真的说道:“小傻瓜,娶你是我的福气,知道吗?”
黄骞诩背过身去,双手摊开举过头顶,眯眼仰望着那金灿金灿的阳光,放大嗓门:“林亦云,你知道吗?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歌手。”
“那就让我成为你坚强的后盾,为你普写一首情歌吧?”林亦云从身边紧紧抱住黄骞诩,倏忽,蒙住黄骞诩的双眼睛,很认真地唱着自己写的原创歌曲:“一个人\孤单单的走\风儿作伴\雪雨作陪\孤寂的心被风儿吹干\雪雨淋透\梦中的你\能否让我牵着你的手\给我温度\让我不再孤独
黄骞诩感动的流下了泪水,林亦云轻轻的用食指抹去黄骞诩脸上的泪珠。
阳光金灿灿的,如浴水沐在身上暖暖的。
暮色激荡,繁星迸裂,月明高照。林亦云转辗反侧,难以入睡。
他是个喜欢幻想的人,眼前似乎有可爱白胖的儿子伸开双臂张嘴微笑着……
第二天,天朦朦胧胧的,隐隐约约望远高楼的灯闪烁着,万物都还沉浸在夜色中。
林亦云看了看墙上的大钟,时间才刚好指向4:15分。此时的他再也睡不着了,那种急切的心只有他最能体会。他是多么多么希望有一个安稳的家。
医院来往的人如蚂蚁般密密麻麻,人的痛苦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哀痛的哭声让人好生畏惧。活着的意义也只有在医院里才能彻彻底底的明白其真正含义。
林亦云的感官深深刺激着细小的血管,沸腾的血液也似乎开始慢慢冻结。
而此时的黄骞诩正在医院接受康复检查。但很快,黄骞诩接了一个电话,便不辞而别,匆匆离去。
时间犹如一根细长的铁丝勒紧着林亦云的喉管,让他难以呼吸,对他来说一秒恰如一年那么漫长而又痛苦。
“林亦云,我有急事,先行一步。”电话那端传来黄骞诩急促的声音。
或许逃避是最好的解脱,黄骞诩不再做任何幻想,她也不敢面对林亦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去哪里?她不知道。去流浪吗?去漂泊吗?不,不不,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什么都不愿去想,只觉得挎在肩上的包犹如一座大山是如此的沉重。走了,别了,我亲爱的,我最亲爱的人。
黄骞诩步伐沉重,闷热干燥的空中夹杂着飘飞的灰尘,明媚的阳光下分明能看见无数个细菌直往两个呼气的鼻孔里钻。心**的暴露在灿烂光线下该是何等的痛。
时间是最好的证明,思想的斗争如躺在屠宰场的锋刀下,每一根神经都快断裂。
黄骞诩仍下一句话就走了?难道这丫头有什么急事吗?林亦云心里会发慌。他还真有些依赖黄骞诩,或许他太需要亲情了,尤其黄骞诩的离开对林亦云来说更是一种无言的痛苦
林亦云拖着疲惫的身躯,仰躺在冰冷的床上,孤独侵蚀着他,他自然的瞟了一眼墙上的闹钟,时针与分针刚好重合的指向18:30。心顿疑虑,也有些不安分起来。丫头怎么还没有回来?她一向很准时回家的,今天是怎么呢?难道?难道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他的心似猛被针尖扎了一下。
突然,手机响了两声,林亦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用猜,是黄骞诩发来的短信。这叫心有灵犀,他急切的点开那串熟悉而又陌生的电话号码,一排简单正楷的方体字让他愣住了:林亦云,以后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自己这么不公?老天啊,你到底是为什么啊?对于黄骞诩的身世家境,一直都是个谜,林亦云从未过问,也不敢过问。
“骗子,大骗子。”林亦云狠狠的将手机甩在地上,愤怒和痛苦将他的心撕成粉碎。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难道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的孤独吗?
泪溢满了两个眼眶,林亦云闭紧双眼,努力的不让泪水流下。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
那段美好而又刻骨的记忆啊,他又该如何忘掉或解脱呢?
一切过眼云烟。
对于黄骞诩,林亦云不知是该爱还是该恨?黄骞诩为什么不辞而别?林亦云怎么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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