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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中,一寺僧众黑压压地挤在一起,每个人虽然都在低诵佛经,却难掩脸上的悲伤神色。他们一个个愤怒地注视着李岩,得到方丈大师信任的李岩却丝毫不在意,目光缓缓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当他扫完最后一个人时,心中已经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李岩转向方丈大师,很认真地问道:“方丈大师,请问全寺的人都在这儿了吗?有没有人没来?”
方丈大师摇了摇头,李岩心中转悠了几下,忽然意识到自己上了当,立即抱拳对方丈大师说道:“方丈大师,我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方丈大师,事出突然,我不敢在此多作停留。你放心,我早晚要把慧聪禅师的死因搞明白,还给你们一个交待。”
方丈大师一楞,却不料有几个僧众已经吼了出来,要求方丈大师不能放走李岩,认为正是李岩害死了慧聪禅师。李岩也不理会他们,而是脸色凝重地看着方丈大师道:“方丈大师,你信得过我吗?如果你信得过,请你命人打开寺门,我现在就出发。哦,对了,最好能给我备上一点素斋,带着在路上吃。”
谁也没想到李岩把云岩禅寺视作无人之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可气的是,他竟然还提出要寺里的素斋,这简直就是对全寺僧众的侮辱。看到群情激愤,方丈大师略一凝思,叹了口气,转身对着众人说道:“你们都安静下来!这位李施主的父亲与本寺有缘,我相信李施主的为人,他绝对不是害死慧聪禅师的人。”
他顿了一下又道:“李施主能悄没声息地进入本寺,那伙坏人为了李施主还苦心设局,你们认为李施主是普通人吗?大家相信我,李施主肯定能还云若寺和慧聪禅师一个交代。”
众人虽怒,可在德高望重的方丈大师面前,还是强压怒气不敢放肆。方丈大师见稳住了局面,稍稍松了一口气,对一名弟子道:“悟通,你负责本寺的素斋,看看还有什么干粮能让李施主路上食用。”
悟通和沿应声而出,面露难色地道:“方丈大师,本寺僧众严守戒律,过午不食。现在深更半夜的,怎么能为李施主生火做素斋?”
方丈大师怔了一怔,李岩拱手道:“大师,我虽不是佛门中人,可也知道佛门规矩。苦修僧人,一日一餐,过午不食。现在这个时间如生火做饭,那就是佛戒所不允许的‘鬼餐’了。方丈大师,我这就告辞,日后必来贵寺还你们一个交道。”
方丈大师念了声‘阿弥陀佛’,双掌合什道:“善哉!老衲在此先行谢过!李施主有要事相办,老衲不便强留,施主请便吧!”
他作了个礼让的手势,忽然说道:“慧通,香积厨时还有没有卤汁豆腐干?速去拿几包来交给李施主。”
慧通和尚应了一声,飞快跑开,不一会儿拿着几包苏州卤汁豆腐干跑了过来,塞到了李岩面前。李岩躬身言谢,接过豆腐干,对方丈大师行了一礼,转身跨出大殿。
他心中焦急,一路上不敢停留,火速向童瑶借宿的山农家方向奔去。天色刚亮,他已回到了山村,却见到童瑶已经站在了村口。看到李岩飞奔而来,童瑶情不自禁地长舒了一口气,欢快地叫了出来。
李岩赶紧跑到童瑶身边,刚想和童瑶说事,童瑶却忽然脸色沉了下来。她气恼地责问道:“李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半夜三更的,也不和我说一声就偷偷跑了出去?”
李岩扮了个鬼脸,贼忒兮兮地道:“嘿嘿,我半夜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趁你没注意,就偷偷跟上了。”
童瑶啐了一口道:“得了吧,你少臭美了。李岩,我不是想责怪你,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趁夜返回了云岩禅寺。你是不是怕带上我累赘?”
李岩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吐了吐舌头道:“童瑶,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个都能猜到?”
童瑶哼了一声道:“李岩,下次可不许这样了。我知道你怕带着我给你惹来麻烦,也是为我的安全考虑,可是,你知道吗?我一觉醒来,发现你不在时,就猜到你一个人趁夜返回云岩禅寺了。李岩,那个地方怪怪的,我也害怕,我真担心你遇上什么危险。要是你出了事,我一个人怎么办?”
李岩心中大为感动,收敛起刚才的嬉皮笑脸,搂着童瑶的双肩,紧紧地拥抱着她。良久,他低声道:“童瑶,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直奔太湖边。要是我们去晚了,只怕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童瑶惊讶极了,她情知李岩夜探云岩寺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所以也不多问,很快地便收拾好行装,和收留他们的老汉打了个招呼,便和李岩急匆匆地向村口奔去。
两人好不容易赶上了从苏州驶向太湖边的小汽轮,上了船才松了口气。童瑶正想打听李岩到底发现了什么,李岩却对她呶了呶嘴。童瑶环视四周,立即明白了李岩的意思。
她知道两人处境有点危险,四周人群太杂,不便说话,便与李岩心照不宣地同时站了起来,向船尾走去。
两人站在船尾,听到巨大的蒸汽轮轰鸣声,这才放心下来。在这种环境下,别说两人小声说话了,哪怕是大声吼,由于汽轮的轰鸣声,船舱里的人也压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李岩把云岩禅寺深夜发生的事,简单地和童瑶说了下。那诡异的场景把童瑶听得花容失色,她怔了好久才缓过了神,轻声问道:“李岩,我也和那些和尚一样很好奇,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急匆匆离开云岩禅师赶向太湖边呢?”
李岩叹了一口气道:“童瑶,我们的对手决不是一般人。从安吉城里开始,我俩就上了别人的套,被他们一路牵着鼻子来到了苏州。唉,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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