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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童夫人显得格外妖娆妩媚,李岩虽然对她心存疑窦,可仍是不免为童夫人的容颜心旌神摇。童夫人一袭猩红色的旗袍勾勒出一种说不出滋味的媚惑,旗袍高开叉处露出一双雪白的粉腿,优雅地交缠在一起,不经意说话间,旗袍雪白的衬里差点晃瞎了李岩的双眼。
更让李岩几乎把持不定的是童夫人用黑丝网包住的发髻和修长的脖颈,挺拔的在旗袍下呼之欲出,胸前点缀的丹凤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李岩生怕自己看多了童夫人会乱了心神,因此极力把眼光避开,只是偶尔忍不住时偷偷瞄上一眼。
此刻得到童瑶的提醒,李岩才如梦初醒。童夫人胸中那些闪光的片片,好象真的与自己在中捡到的那片闪亮的怪‘鱼鳞’惊人相似,莫非这真是童夫人之物?如果真的是童夫人遗留在山洞中的,那杀害张立的真凶应该就是她了。
相到此处,李岩心头的疑云几乎扫除了一大半。对,如果是童夫人要杀张立,那她完全有能力在张立毫不防备时下手。只是张立躲在中时,惶惶不可终日,犹如惊弓之鸟,即使他十分信任童夫人,在那种时候,凭着他受过的职业训练,他也会下意识地防范童夫人,怎么可能会疏忽大意到这个地步?
李岩仍是不敢完全百分百确定,他沉吟了一下问道:“童瑶,你是不是说那片闪亮的东西不是鱼鳞,而是童夫人身上之物?”
童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什么童夫人?我爹死了,她与我们童家再没什么关系。哼!”
李岩赶紧改口道:“好啦,是我错了。童瑶,你敢不敢确定那真是安柔身上的东西?这很重要,我们千万不能发生误判!”
童瑶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当然,我现在完全可以确定了,那就是她身上掉落的。李岩,当初我也猜不透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今夜见到安柔的那件旗袍,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她胸口用这些亮片勾勒出一只凤凰的图像,我注意到了,凤凰的嘴巴上怎么怪怪的,细看之下,发现少了一片,所以才不那么顺畅。这种东西,是西洋人弄来的,在大上海和杭州是有很多阔太太富小姐饰用,但在这种小城和乡间,那基本上是见不到的。”
李岩一伸手,阻止了童瑶继续说下去。他一字一顿地道:“童瑶,你不说我也明白了。这种镶在衣服上的闪亮东西,现在很少见,也属奢侈品,在安吉一带我还真没见到过。在安吉,谁有这个能力穿戴得起这样的衣物?虽然不乏富家小姐,但并不会太多,而安柔就是其中最有实力的那个。”
“你看到她那件旗袍,一下子想起了我在中捡到的那片东西,又仔细观察发现凤凰图案上少了一片,那这片东西必是安柔掉落在山洞中的无疑。只是好奇怪,山洞那么高,安柔是怎么悄无声息地爬上去的?又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杀了张立再悄悄离开的?”
童瑶扯了一下李岩的手臂,轻声说道:“李岩,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支持你,跟你立即回去寻找安柔,逼她讲出杀害张立的真相。”
李岩迟疑了一下,他担心把童瑶一个人留在这儿不安全,跟着他回去找安柔,只怕风险更大。就在他犹豫间,童瑶却拉着他的手返向刚才的来路。李岩知道自己拗不过童瑶,只得听天由命,握住童瑶的手,向大帅府快步奔去。
来到地道口,李岩拔堆掩着的一堆杂物,打开机关进入地道。刚走了几步,他就听到地道的墓室中央传来了一阵阵痛苦的呻吟。李岩心中一惊,回头瞥了一眼童瑶。童瑶神色紧张地问道:“李岩,你是不是也听见了?好象是安柔的声音!难道她出事了?”
李岩心中一凛,大叫一声“不好!出事了!”松开童瑶的手,飞快地冲向墓室中央。就在他刚进入墓室时,看到一条黑影一闪而过,掩入地道的另一端再也不见。
李岩赶紧冲上前,可他发现通向大帅府中的地道另一端已经被石门阻住。要想追踪黑影,就必须再度启动机关。
他正在寻找机关时,身后传来了童夫人安柔痛苦的呻吟,似乎还气息急促又虚弱地叫唤着李岩的名字。李岩赶紧放弃了追踪黑影的念头,立即返身准备救援童夫人安柔。
安柔此刻已经没有了原本的端庄,脸上也不见了妩媚,身子斜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殷红的鲜血正从她胸口慢慢淌下,汇集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血迹,与她的猩红色旗袍融为一体,宛如一朵盛开的血色梅花。
李岩再也顾不得什么,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把童夫人安柔揽在怀中,焦急地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柔的气息越来越弱,从她断断续续的话中,李岩总算听明白了个大概。让李岩真没想到的是,安柔在即将身死的那一刻,竟然承认是自己杀了张立,而她的真实身份则是日本人。
真正的安柔早就被她指使日本浪人残忍杀害在太湖边,甚至一把火烧光了安柔的家,整个村子没留下一个活口。就这样,这个日本女特务就以安柔的身份来到了安吉,终于俘获了童大帅的心,成为了童大帅的侧室。
童夫人告诉李岩,她对李岩说的话并不全是撒谎,因为那个真安柔的身份早就被日本特务掌握了,她确实是南京政府派来安吉的特派员,而且她的真正任务正是寻找传说中的龙泉宝剑。
从头至尾,童夫人利用李岩的目的和真安柔的目的也完全一致,因此她在这事上并没有说谎。而也正因为她巧妙利用了真安柔的身份,所以才能顺利调动南京政府潜伏在安吉的势力。
可接下来的事,让李岩大感震惊,童瑶也无法想像自己竟然也陷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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