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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从兜里摸出了几张黄色的符纸,两眼逼视着史红梅与丁老汉,神情严肃地道:“你们两位是主,我是客,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察看吧?你们别怕,这是临行前三姑给我的镇邪符,有它的保佑,即使老太太房间里出了问题,我们也不会有事的!”
史红梅支支吾吾地不出声,脸上尽是害怕神色,不时地用眼瞄着丁老汉。丁老汉壮了壮胆道:“少奶奶,李岩说得没错,我们还是一起进房吧!要是老太太真的出了事,老爷或官府追查起来,我们三个人也能互相作证,免受牵连。”
丁老汉的这句话似中击中了史红梅的心坎,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李岩看到他俩害怕地挨在一起,心中早就不耐烦了,招呼了他们一声,大踏步转入内堂。
他看到一扇木雕门上贴了几张小小的符纸,停下脚步,回头问史红梅道:“少奶奶,这个房间是不是老太太的?”
史红梅紧张地点点头,李岩站在门外高声叫唤了几声,不见老太太的回音,他猛地一下推开了房间门。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香烛味,一张宽大的红木雕花床上,杜老太仰面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似是正在安睡。李岩快步走到床边,揭开蒙在杜老太脸上的一条红丝巾,不禁吓了一大跳。
杜老大的双眼圆睁,好象是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她的嘴也张大了,脸部的表情扭曲得怕人。李岩伸出食指,一探杜老太的鼻息,摇了摇头道:“少奶奶,节哀吧,老太太已经过世了!”
史红梅一听,立即哭哭啼啼起来。李岩心中嘀咕着:装什么装?杜老太对你这个样子,你还巴不得她早死呢!哎,只是死者为大,一家人生前闹点别扭是正常的,死后哭哭,送她一程,那也是人之常情。
丁老汉等史红梅哭了一会,上前一步,递给史红梅一条丝巾道:“少奶奶,快擦擦眼泪吧!咱们商量一下,如何处理老太太的后事!”
史红梅止住了抽泣,想了一会道:“丁老汉,婆婆过世了,我这个做儿媳的心里悲痛,操办老太太丧事你多担当着吧!”她顿了一下又道:“只是公公他们在外忙生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唉,这天气太热了……”
李岩心中一动,听史红梅的口气,像是在暗示天热放不住死尸,要丁老汉从速处理了杜老太的尸体。杜老太刚死,史红梅就急着要把她尸体处理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正在李岩盯着史红梅,揣测她的用意时,丁老汉在一边叹气道:“少奶奶说得是,这大热天的,要是把老太太停在家里,只怕没一天就发臭了。少奶奶,要不我把老太太先埋在后山,等老爷他们回来后,再重新安葬?”
史红梅‘嗯’了一声,告诉丁老汉,西侧的柴房中,早就备下了杜老太的棺材,让丁老汉立即去把杜老太埋了。
丁老汉转身离开,李岩看着神色不定的史红梅道:“少奶奶,如此安排老太太的后事,未免太仓促了吧?少奶奶,你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看到李岩眼神咄咄逼人,史红梅显得惊慌起来。她不敢回答李岩,李岩也不好逼问,毕竟在这杜家大宅中,他只是客。李岩寻思,如果他不能在杜家大宅中发现什么线索,就不能在三姑面前证明自己不但有胆量,而且有智慧,自然也就得不到他父亲的线索。
他刚到杜家大宅,杜家就出了大事。史老太居然如此蹊跷地死了,这其中定有缘故。机会就摆在李岩面前,或许杜老太的死可以让李岩发现一些重要的线索。
他必须行动起来,如果一旦让丁老汉把杜老太装殓埋了,那李岩就失去了一次难得的机会。此时,丁老汉也回到了房间中,准备上前搬动杜老太的尸体。
李岩大喝了一声:“慢!”,在丁老汉和史红梅吃惊的眼神下,他快步走到杜老太尸体边,很严肃地说道:“少奶奶、丁老汉,我有句话要对你们两位说。老太太晚饭前身体还好好的,不到两个时辰竟然一命归西,这事儿说出去,谁信?”
史红梅和丁老汉对望了几眼,同时对李岩点点头。李岩这时提出,为了避免大家有害死杜老太的嫌疑,他们三个人必须同时在场,由李岩来察看一下杜老太的真正死因。
李岩的这个提议,毫无争议地得到了其他两人的提议。李岩这时小心地开始检查杜老太的尸体,他根本不懂验尸之法,装模作样地看一下,只是为了发现杜老太身上有没有明显的外力伤痕。
检查结果让他很是意外,杜老太全身竟然没一点伤。看到杜老太那惊恐的表情,李岩心中暗暗纳闷:难道这个杜老太真的是见到了什么东西被吓死的?丁老汉晚饭前提到的小鬼又是怎么一回事?
丁老汉在征得李岩同意后,把杜老太的尸体背出了房间。史红梅正想退出房间,李岩沉着脸道:“少奶奶请留步,你不是说要带我看看老太太房间中的水墨山水画吗?”
史红梅一听,立即停住了脚步。她楞了一下,对着李岩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煤油灯,款步走向史老老床对面的那堵墙。
随着煤油灯光的晃动,李岩已经发现了对面墙上确实挂着一幅两尺见方的山水画。难道这幅画很邪,里面真的会有什么小鬼?李岩正好奇地猜测时,猛然听到史红梅‘啊’地大叫一声,手中的煤油灯‘啪’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杜老太的房间中立即一片漆黑。
李岩大惊失色,本能地蹲下身来,眼睛迅速扫视一下,并没发现房间门口有什么异样。这时,他才一下子冲到史红梅刚才惊叫的地方,急切地叫唤着少奶奶。
一个软如蛇的肢体一下子紧紧缠住了李岩,受过特训的李岩,还没从肢体上的胭脂香味中悟出什么,本能的条件反射,让他一个急转身,双手抓住那个身体,重重地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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