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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人散曲未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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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这时,万籁惧寂,突然几声兽吼,划破了这寂静。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太阳缓缓从海中升起,将大海染的金黄。太阳底下一团黑影缓慢的朝小岛靠近。

    此时,林辰已经与那颗黑色的蛋缠斗将近半个多时辰,体内的灵力所剩已不到两成。为了摆脱这颗该死的蛋,林辰无所不用其极,就差将手斩断了。

    之所以迟迟未斩,一来是林辰缺乏那份勇气。虽说现在的林辰连死都不怕了,可是要让他用自己的右手砍了自己的左手,他怎么也下不定决心。二来是林辰怕疼。这将手斩断,讲究一个干净利落,一刀下去,手立马分为两截,疼痛也最轻。倘若刀不够快,一刀下去,手还连着,就得再来一刀甚至几刀,那份疼痛可不是常人能受的了的。况且还是拿刀的人自己砍自己的手,疼痛就更甚几分。

    眼下林辰没有这样的快刀,用树枝吧,他的灵力已所剩不多,他不敢保证能够斩的干净利落。林辰颓然的坐在沙滩,盼望这个小祖宗能够在他灵力枯竭时脱落。到那个时候,或烤或蒸或炸或煎,他林辰有一百种方法来收拾这颗该死的蛋!

    正在林辰遐想哪种方法最痛快的时候,突然,海上传来一股杀气。或许是受到了威胁,那颗蛋竟然自动脱落,不在吸收丝毫灵力,变的和一颗石头差不多。林辰来不及多想,迅速将其扔进物袋,使出灵力四大行中的绝,将自己隐藏在石头后面。整座岛都变的寂静无声。

    “还有多久才能见到哥哥?”

    “快了,快了……”

    说话的是一老一少,二人正站在一只巨龟的龟背上。这只龟有一栋房子那么大,全身漆黑,像是鸟一样的头,蛇一样的尾巴,偶尔发出的叫声,像是敲击破木头的声音,极为难听。

    “嗯,不错,不错!隐藏的倒是极快,绝使的也很好,竟然可以丝毫不外漏(其实是林辰没多少灵力了)……”

    老者面带喜色,不住的点头称赞。此时,这只黑色巨龟距离小岛还有五十多里。老者已经将小岛整个笼罩在他的灵力之下,小岛上的一切尽在他的感知中。能够将灵力外放到这么远的强者,他散发出的灵力一般人是感觉不到的。所以为了使岛上的人能够感知到,老者特意在灵力中夹杂着他的一丁点杀意。饶是如此,岛上的生物个个都爬服在地,颤栗不安。

    林辰透过石缝偷偷瞄向海中,只见一团黑影朝这里靠近。在离海岛还有三百多米的时候,却停滞不前了。林辰这才看清这团黑影以及黑影上站着的两个人,正是一年未见的疯老头和小宝。

    顿舒一口气,林辰从石头后面出来,快速跑到海边向二人招手。作为回应,小宝也高兴的招着小手。只是,任凭林辰怎么招手,那只龟丝毫没有动的意思。疯老头坐着抽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切!”林辰且能不知疯老头打的什么算盘,这意思就是让他自己想法过去,也算是对他一年修行的考验。

    要是一年前,林辰肯定想都不想就选择游过去。不过,现在他会走过去。是的,你没听错,是走过去。纵使前面是海水,只要将灵力巧妙的覆盖在脚底,在水上行走也如履平地。

    这项凝的用法,是林辰在魔兽森林中追一只五彩鸡学会的。那日林辰腹中饥饿难耐,正在寻找猎物,恰巧面前有只五彩缤纷像鸡的魔兽经过。林辰眼里哪有什么五彩鸡,只有一只会动的烤鸡。奈何这只鸡速度极快,林辰追了一个时辰,也没追到。眼看前面是一个大湖泊,这下林辰可高兴坏了,鸡又不是鸭还能游泳不成?真是不枉自己苦追这么长时间。谁料,这五彩鸡在水上跑的比地上还快。

    林辰顿时就傻眼了,到嘴的鸡就这么跑了。最可气的是,那只鸡跑到一半察觉林辰没有追,竟然趾高气扬地走回来嘲讽林辰,连眼神中都带着藐视。自此之后,但凡林辰出现在湖边,那只鸡就会在林辰面前来回的走上一走。林辰虽气,不过倒也花了十天左右的时间学会了这水上的行走之法。至于那只鸡的下场吗,哼哼……

    片刻功夫,林辰已上了巨龟。一年没见,疯老头倒没什么变化,林小宝却高了许多,也胖了一些。林辰走上去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转身向疯老头问道:“这巨龟是什么魔兽?”

    “这是旋龟,它老子早些年间为祸一方,我恰巧遇到,本想杀了,但念其修行不易,就改为镇压,为我拉岛。这小家伙也一直跟着”

    “那岛会动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哈哈,你当然感觉不到,这岛五年才会动一次,要不你呆上个五年,看它会不会动?”疯老头玩味的说道。

    “我才不要!”五年都让林辰呆在那鸟不拉屎的岛上,他肯定会像疯老头一样发疯的。况且他还要报仇,还要去登那建木。

    “唉……拒绝的这么干脆,可让我伤透了心。你怎么狠心丢下我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独自在那座岛上,你家大人没教你要有孝心吗?”

    “哼,少给我装可怜”

    嘴上这么说,林辰心里倒是过意不去,连眼神都暗淡了些。一日为师,终身未父。疯老头虽然没有说过收他为徒,但林辰心里是把他当作师傅的。虽说疯老头刚才说的是玩笑话,不过天底下多少真心实意话,都是夹在玩笑中说出的。那样就算被拒绝,也不显得尴尬吧。

    似乎是感受到林辰心意,疯老头拍了拍林辰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留不住你小子,所以特意乘坐这巨龟而来。你现在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一会你二人就乘坐这巨龟离去吧”

    “啊?!”林辰虽然想过要离开,却没想过来的这么突然,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对了,这个给你,望你以后遇到善于弹琴之人,将这个交与他(她)”

    说着,疯老头递给林辰一卷书。林辰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字《一笑天》。原本是有四个字,最后一个字不知为何却被涂了。

    “这最后一个字是不是‘下’字?”

    “嗯,这是我与她当年所做的琴谱。当时还未完成我就走了。在我功成名就之时,原本是叫《一笑天下》的,极是快意潇洒。只是,后来……”

    疯老头说道这,却没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在那抽着烟。疯老头虽然没说,林辰大概也能明白一点:原本功成名就,期待与爱人相聚,却发现伊人已逝,物非人非。一笑天下不过是个笑话,所以只能一笑天——笑笑这苍天,为何总要造化弄人。天伦本该常圆,无奈命运总要添缺。原本的神仙眷侣,如今却是阴阳相隔。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快意潇洒之后,竟是无尽的凄凉……

    林辰郑重的将琴谱收好。直到真的离别的时候,才知道有多不舍。林辰跪下,向疯老头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这份恩情,他林辰现在无以报答,等以后自己完成了该完成事,一定会回来。

    “好了,别磕,我又没死”疯老头生气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林辰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还是赶紧走吧,我现在看着你有点烦了”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只是,他该往哪去?

    “向着太阳的方向走就可以了,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这里的事。倘若你以后遇到一个毛脸雷公嘴,说话自称俺的和尚,倒是可以说。”

    “毛脸雷公嘴的和尚?”虽然是第一次听说,林辰却感觉这句话似乎在哪听过,非常熟悉。待欲再问,疯老头却不见了。

    “哼,老滑头,跑的比什么都快!”他本想动之以情,再趁机向疯老头讨要几本功法的。好了,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什么都没得到,连吃的喝的都没有。林辰不禁发愁起来,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林小宝走了过来,肉嘟嘟的小手攒着一个物袋递给林辰,嘴里嘟囔着:“这是老爷爷让我交给你的”

    “哈哈哈……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留给我嘛”林辰心里狂喜,一把拿过物袋,满心期待着里面能够有辰阶或者月阶功法,最不济也得是星阶功法吧。结果,打开一看,只有食物和水而已。

    人生的大起大落啊,莫过于此。前一秒还站在巍峨的高山之上,后一秒便跌至万丈深渊。林辰面如死灰的站在那里,心里不禁又将疯老头问候了几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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