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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成功么？”
冷风吹的我一个激灵。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夜色如墨，浓烈却似有暗香浮动，假如月光能洞悉人心，为何不来个仙子替我说两句公道话。
“当然，不会成功。连浅湾都没出，船就沉了。吟竹并不会水，所以吃了很大的苦头。然后他们被埋伏的‘水鬼’给抓回了岛。”
吟兰瞬间变幻的眼神没有逃过我战战兢兢的观察，一时颇感失望。
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我做的手脚吧。害死吟竹，保住闻人，皆为我所得益。
可怜我连辩白的理由都没有一个。
如果愿意相信，闻人傲做了岛主就该知道，岛上隐在暗处的爪牙一点也不少，除了暗使，言卫，还有一十二支蛰伏岛上各处口岸的‘水鬼’。哪一个，都可以听到我们过于光明的谈话，看到他们毫无戒备的出逃。
他只是不信我，只是先入为主的将错误按在了我的身上。
“然后呢？”
她许是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伤了我，口气放软，不好意思的咬了咬粉粉的嘴唇，一改急于求解的态度，问的很轻。
“然后？”
我叹了口气，突然一股子邪恶的念头冒了个尖，化为黑雾蒙住了眼睛。
“吟竹被废了武功，被迫享受完一年的荣华富贵。然后，死在我手。”
顿了一顿，有些报复意味的回望着吟兰，居高临下，沉声说道：
“想知道她怎么死的么？”
吟兰下意识的低头，我知道她在看哪里……袖中因紧张而握着的拳头松开，十指冰凉。因扭断颈骨而死的女人，不知冤魂几多。可我杀的第一个人，却享受不到这样温柔，又快速的几乎无痛的死法。
“原本，应该是偷偷处理的。但闻人傲对她的爱太过执着，老岛主与阿娘再三商量，决定做为一堂生动的教课，让他得以有幸的观看行刑。”
吟兰苍白了小脸，紧张的连黑暗中多出的呼吸声都未察觉。我瞥一眼黑暗中隐约的存在，也不在意。
既然我讲到最兴处，何必叫他搅和了。若他有所动作，我倒不介意拿那人将第一次杀人的手法重现一遍。
“如果吟竹没有武功，哪怕是第一次杀人，我也不会让她太痛苦的。可是，她却在我近身出手，毫无防备之时，出了杀招。”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杀人者和被杀者瞬间调了个个的那种滋味。原来还怀有的那点内疚，早被抛到不知哪条水沟子里去。
阿娘和岛主冷漠的表情，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决然，无疑是背后狠狠的一刀。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吟竹为什么还有武功，生存的本能占据了脑中第一位。光论武功，吟竹显然比我更上一层，要知道她可是正牌的下任管事，而我只是‘半路出家’的候补。
没有可借用的兵器，没有震得死人的内力，只靠徒手相搏，要杀个人太费事。吟竹出招带了股子死劲，可终是女流之辈。她踢我三脚，不及我赏她一拳的力气。左右来回，两人皆是伤痕累累，而我还是败在了她的巧劲上，被压制在地，掐住了喉管，两眼翻白。
我带了点后怕的抚过自己的脖子，似乎那时的感觉还残留未灭。重重吸了一口气，清清的空气涌入胸膛的感觉真好。
“在我几乎以为自己将死之际，吟竹突然露出一丝的松懈。就是这一丝松懈，让整个关系再度逆转。”
我根本就忘记了阿娘教的技巧诀窍之类，一心只有对生的渴望以及将对手致死的冲动。得到了一点机会，就不留一丝余地的回身将她制在地上，抄起旁边一小块石头，拼命的砸去。
一下，两下，到了最后，软软的就跟砸在棉花上，没了感觉。
直到被阿娘抱住，才止了手。
那残不忍睹的面目，身躯，连我自己都被魇了大半年。
何况是看清了整个过程的闻人傲。
血液飞溅的感觉其实很好，也难怪风裂会喜欢，所有杀人如麻的魔头都喜欢。那是一种淋漓尽致的酣畅，一种由死即生的快感，一种让自己还感觉活着的证明。
…………
闭目，压下被血腥回忆勾起的杀心。
我望着光听我言语，就握紧了拳头的吟竹，笑容满面：“你说，看到那样场面的闻人傲，怎么能不恨我？”
虽然我用轻快的语气来讲述杀她姐姐的过程有些过分，可吟兰压抑愤怒的模样，还是叫我心里不免生出三分轻蔑。
都是杀人……
她方才解决了一个无辜的男子，只因那人有可能被虐待致死，而她看不过去，才偷偷冒了违背岛规的危险，给他个痛快。一番哭泣的表白不仅叫人无法指责她的不好，还能生出无端怜惜。
可我呢，为何我就要背负着蛇蝎心肠，不可饶恕的罪名，永远活在杀了一个吟竹的痛苦中，永远忍受着理所当然的报复。
哼，杀人真是个技术活……
杀的干净利落，手法漂亮且不留痕迹的，被称作绝世武功；杀的几经周折，耗力费时且不太雅观的，要叫凶残！
故意伸出手，还在回味着那幕残杀的吟兰显然被惊吓的侧旁跳开，竟夸张的使上了轻功。她有点愧色，又似乎陷入了矛盾，不安的语道：“抱歉……我，我知道你的苦衷。可是……可是……玄衣，给我点时间。”
说罢就一个飞身，跳墙跑了。
我望着那个狼狈而逃的小小背影，真想原地跺脚。
跑来捉凶手，如今凶手被我吓跑了，连个交代都没落，这可如何是好？
独立月光下，清风徐徐来。
惨白惨白的光辉，一如我此刻的感情。
吟兰，对不起，如果不装着轻松平静，大概我连故事都无法说完。
朝着与黑暗结为一体的那人，无可奈何的一笑：“故事结束了……凶手也跑了……你还要站多久，恩？”
风裂大步从黑暗中分离，踩碎一地月色。依旧冷冰冰的人，一整张毫无感想的脸，在我看来要多顺眼有多顺眼。
此时此刻，我真的不需谁来摆着一副怜悯，说‘这不怪你’，也不想看到跳脚的怒骂‘你真残忍’。
风裂这样，刚好。
不由舒心笑开，恣意扬起怪异的声调，在黑夜中实在鬼魅的叫人毛骨悚然。
可在我面前的风裂，即不出言制止，也不横眉冷对。果真如林冷所言，极像个大哥哥，让人感觉到了被无比纵容的幸福。
一如往昔的风裂，所有故事，无论喜忧好坏，在他面前皆是尘埃，一并如水。
得意的抬着下巴，心里高呼放纵一回。倾诉的欲望，正如穿过石头的第一滴水，无比勇猛。
“其实，还有一句是所有人都不曾知道的，那句话轻易地粉碎了我最后的善良。可惜吟兰跑得太快，我便告诉你吧。”
风裂微微动了动眉头，也许是月光照射的错觉，也或是我心境使然，他的眼睛里竟破天荒浮动着隐约的温柔，好似在说，‘说吧，我信’。
他的眸光叫我暖和的鼻间酸涩。平静后的醒悟，好比在关键的刹那截流了穿石的水，死死掐断了破土的苗头。我无比复杂的，在可以摆脱独自痛苦的边缘，缩了脚。
“算了，我忘记了，想起再告诉你。”
云淡风清的做作，明目张胆的敷衍。
讪讪地说着南辕北辙，不接上文的话：“想个法子好好处理紫宵的事，我们趁早起程吧。”
心里大嚼黄连一片，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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