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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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苒从纱窗向外望着巍峨皇城,只觉得恍如隔世,不知心中是喜是悲。她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见证了数不尽的事端和宫闱秘史。在这里她满心欢喜嫁作人妇,在这里她眼睁睁地看着萧家落败,家破人亡。

    这一世,萧苒绝不会像前生一样,让萧家陷入绝境。她暗暗握紧拳头,目光锐利,星眸晶亮无比。

    马车缓缓停下来,只听管家恭敬道:“小姐,京城到了。侯爷与公子亲自来接呢。”

    萧苒立刻命人打起车帘,她上着一件桃红刻丝云纹银鼠皮袄,下穿大红绫棉裙,还有一件大红羽缎面狐皮里斗篷,风忽起,斗篷随风翻飞,愈发显得清逸不凡,风流无双,看得众人目眩神迷。

    萧若虚与萧惔父子俩在城外等了许久,见她们好好的,才放下心来。城外风大,他们并没多话,只想早些入府。而德昭郡主早给娘家去了信,说好了一入京先往公主府拜见。因此,他们一家四口径直往长公主府去。

    萧苒入城后不觉动了心神,自从换了轿子就直直望着窗外。偏偏她与德昭郡主同坐一轿。郡主只觉得她坐不老实,蠢蠢欲动,一眼刀刮过去,萧苒才回神立刻端庄下来,手里的帕子却是绞了几回才松手。

    大半日过去,轿子兜兜转转停在一处垂花门前,此时已到长公主府上。郡主一下轿眼圈便红了,强忍着受了丫鬟仆妇们的礼。同萧苒一道被丫鬟们扶着往长公主上房去。阔别多年的母女重见,其中悲喜几何谁又算得清?

    前头萧若虚和萧惔见过顾家两位老爷,也被带到后堂来拜见长公主。听闻萧家父子俩你过来,除了长公主外,其余女眷俱遵守礼数地避开了。

    德昭郡主带着一双儿女向着正坐的长公主又行了一次大礼。长公主左手抓着萧苒的手,右手抓着萧惔,笑着说:“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又对陈氏说的说:“我看看阿苒竟比你当年更强些。”萧苒低着头,脸颊微露红晕,而郡主笑而不语。众人一番寒暄,不做多叙。

    而后顾家的小辈们结伴来拜见姑父姑母。德昭郡主与萧若虚都赞不绝口,赠以厚礼。

    闲谈过后,顾家两位老爷便邀请萧若虚去前头常熙堂小坐,也叫萧惔跟着。顾家的几位少爷都跟过去了。

    长公主见外甥女萧苒容貌肖母,年纪虽然小,举止言谈十分得体,像是读过诗书。她本就好舞文弄墨,就问萧苒:“念了哪些书?字写得如何?”

    萧苒一一回答:“‘四书五经’之前看过的,家中没请先生,全凭靠母亲每天教导,现正学《后汉书》。诗词一直在读的。如今练着欧体字,只是不好。”长公主听了却很高兴,立即叫人取出一方宝砚,一 匣香墨,“这是先皇赏给我的宝贝,我可一直不舍得用,如今人老了更是不愿意动笔。好东西放在我手上也是蒙尘,你这样的好才情正配这个呢。”萧苒看时,果然是鹅黄匣子精心装着。她忙谢过长辈恩赐。

    饭后闲话时,德昭郡主拉着几个娘家侄女聊了好一阵子。至傍晚方告辞拜别公主。见长公主红了眼圈,萧苒忙道:“如今都在京城里,我和母亲会常来拜访,到时外祖母可不要嫌弃。”她一番话叫长公主转悲为喜,于是便命两位儿媳送郡主母女二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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