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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叶沫感觉自己好似成天都置身在火炉当中,热得她成天汗流浃背,成宿夜不能寐。即便她每天都沐浴清洗自己,也老是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味道。更别说让宋应珑靠近自己了,真是恨不得见到他就跑。
宋应珑有些无奈,瞧着叶沫怎么都不舒服,就去询问了陆太医。确定对她的身体没有太大影响,才着人在屋子里多摆了几盆冰,叶沫才觉得凉快了许多。
宋应珑瞧着叶沫的肚子越来越大,几乎每天都是准时回家陪着她。知道多走动对生产有好处,每天都拉着叶沫在家里散步。有时候叶沫犯懒不想动,宋应珑就会利诱她,惹得她逼着自己去走几步。
时值盛夏,叶沫的孕期也进入了最后一个月。宋应珑真的是看着叶沫的肚子跟鼓起来的球一般,一天大一个号,吓得他整日胆战心惊,生怕肚子里的肉把叶沫坠到地上去。
心里装着事,宋应珑就时不时地会走神。好几次皇帝点名让他说说自己的看法,他都微蹙眉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想法,因为他都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气得皇帝差点抓起手边的纸镇扔过去。
“小珑,朕知道叶沫怀了孩子,你也不用成天惦记着吧。孩子就在她肚子里,家里还有那么多人守着,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你一个大男人,也帮不了她啊。”皇帝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想他那么多孩子出生,也没像他那般心神不宁。
宋应珑撇撇嘴,“臣弟第一次守着沫沫生产,自然是会多担心一些。”心里却是暗忖道:若是你心爱的女人给你生孩子,你真能如此淡定就怪了。
皇帝无奈地摇摇头,“算了,看着你这样,朕也心烦。站在朝堂上,心思在家里。你这几天把手里的事交代一下,然后就回家去陪叶沫吧。”说完,还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走,免得朕后悔。”
宋应珑一听,立刻喜上眉梢地告了退。有这等好事,他怎么可能花上几天去交代,半天足以。
于是乎,朝廷里的官员们都知道了,为了凛王妃,凛王愣是用半天的时间,把半年的事儿都交代出去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凛王这半年都不准备回来了?
皇帝知道后,差点没把宋应珑叫回来,亲手掐死他。忍了又忍,他去找了皇后诉苦。
皇后只是笑笑,“皇上,您忘了,臣妾当年生大皇子的时候,您不是也无心政事,成天只想守着臣妾。孩子生下来了,您处理朝政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叶沫虽然生了熙熙,可小珑并没守在身边。这算是他第一次陪产,没什么经验,自然是会多焦虑些了。”
被皇后提起自己从前的糗事,皇帝心里的火气立刻就灭了,尴尬地动动眉头,很明智地选择了转移话题。
而宋应珑则是欢欢喜喜地回到家里,眉飞色舞地跟叶沫说了他跟皇帝的对话,然后得意洋洋地表示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陪着叶沫知道她生下孩子。
叶沫听了宋应珑的话,无端地觉得他竟然有些幼稚。不过,想到他是担心自己,心里又如吃了蜜一般甜。想着可以和宋应珑整天的腻歪在一起,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宋睿义觉得最近有些头疼,原因就出在他那对活宝爹娘身上。好歹他也是几天才回一次家吧,按理来说,他才应该是被的重点吧。可真的等他回了家,才发现他爹娘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没羞没臊地腻在一起,还尽指示他去做事,也没说问问他的生活和功课。
宋睿义晚上躺在床上,心里思忖着自己是捡回来的孩子的可能性有多高。按照他爹娘如今的做派,他大概应该丝毫不怀疑自己是捡回来的。想了想他爹娘的腻歪程度,怕是以后连着妹妹都顾不上了。嗯,他果然还是应该好好照顾妹妹才是,免得被他娘忽视,最后把妹妹饿得哭。
若是知道宋睿义的想法,叶沫大概会笑到早产吧。其实她也不是故意忽视儿子的,越是到预产期,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黏糊宋应珑,真是恨不得成连体婴,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在一起。许是担心生孩子不顺利,所以才想在宋应珑那里多寻些安全感。
宋应珑也不排斥叶沫的黏腻,甚至还特别高兴。因着宋睿义和独立孩子的缘故,两人平日里能亲热的时间少之又少,加上他公务不断,总是没能说个畅快就该休息了。如今终于有机会,自然是不会浪费丝毫时间的。
到了叶沫预产期的那几天,府里上下都进入了全副戒备。产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叶沫也提前入住。宋应珑怕叶沫晚上休息不好,不顾嬷嬷的反对,愣是也住进了产房里。
生产嬷嬷每天都会检查叶沫的胎位,然后叮嘱她如何运动,帮助孩子调整胎位。叶沫也很听话,有时候憋得难受还会泪水涟涟地望着宋应珑,看得他心疼不已,只想让她不要折腾自己。可毕竟是为了叶沫的身体,他也只能忍着了。
就在一个还算凉爽的早上,叶沫正睡得香,突然觉得肚子一痛,腿间就感觉到湿意了。叶沫原本还有些迷糊,立刻就清醒过来。她推了推身边的宋应珑,见他还睡意朦胧,她尽量保持平缓的呼吸,跟宋应珑说道,“羊水破了,孩子要出来了。”
宋应珑还反映了一下,突然就瞪大眼睛,三两下穿好衣服就出去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生产嬷嬷和家里的下人急匆匆进来了。宋应珑被推到门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丫鬟们进出,进去是一盆清水,出来是一盆血水。他可是上过沙场的人,更血腥的场面都没能让他皱一下眉头。如今不过是几盆血水,就吓得他脑袋眩晕,差点昏过去。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宋应珑着人去宫里告诉皇上一声,顺便把宋睿义接回来。好歹是他妹妹要出生了,怎么也应该在这里守着。其实他只是想有人跟自己一起分担这种煎熬,有儿子在身边,他怎么说也会坚强一些。
听着屋里的尖叫声,宋应珑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到底还有多长时间啊,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体谅母亲,怎么不立刻就钻出来啊。宋应珑急得在门外来回走动,还差点撞到端着水盆出来的丫鬟。
宋睿义知道他娘要生了,立刻丢下手里的书,急匆匆地就朝着宫外跑。坐上马车,嘴里不停地催促着,真是恨不得下一刻就回到家里。等他看到他爹时,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
“熙熙,你回来了。”宋应珑看到宋睿义的时候,心里蓦地就沉静下来。儿子在这里,他不能再像刚才那般慌张了。
宋睿义还喘着气,眼里满是担忧地看看他爹,又看看房门,“母妃还在里面吗?”
宋应珑点点头,“你母妃已经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时辰了。”
宋睿义正要说点什么,就听到里面传来骇人的尖叫声,吓得他小脸一阵苍白。再看着他爹,脸色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父子俩都万分担心门内的那个人,生怕她出点什么意外。
丫鬟们还在不停地进出,热水被一盆一盆地端进去,血水被一盆一盆地端出来。这本不应该让宋睿义看到的,可宋应珑却没有避讳,嘴里还跟他说着,“当年你母妃生你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你要记得,不管你将来在哪里,都要好好孝敬你娘,听到没有。”
宋睿义乖巧地点点头,“孩儿记住了。”
父子俩继续焦急地等待着,眼看着就快要中午了,终于听到屋子里一声尖锐的喊声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双腿也有些虚软,迈不动步子了。等他们缓过劲来,急匆匆地走到房门前,刚好一个生产嬷嬷抱着包好的婴儿走了出来。
“王爷,王妃给您生了一位漂亮的小公主,真是恭喜。”说着,生产嬷嬷把孩子交给了宋应珑。
宋应珑浑身僵硬地接过孩子,十分不自然地抱着,生怕弄疼了孩子。这么软绵绵的生物,竟然就是他会疼爱的女儿。看着那张并没有十分皱巴巴的孩子,宋应珑有些热泪盈眶。他抬头看着生产嬷嬷,“王妃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生产嬷嬷笑道,“王妃没事,只是生了孩子累着了,现在正在休息。”瞧着父子俩准备进去,她赶紧拦住,“王爷,屋子里还没收拾好,怕血气冲撞了您和小世子,还请王爷和小世子再稍等一会儿。”说完,赶紧进屋关上了门。
无奈,宋应珑只好抱着孩子走回院子里,坐在石凳上看着怀里的女儿。
宋睿义也跟着走过来,站在一旁瞅了瞅,伸手碰了一下婴儿的小手,被一把抓住,他欣喜地说道,“父王,你看,妹妹抓着我的手了。”
宋应珑哈哈笑道,“是不是觉得妹妹很软和啊。”
宋睿义点点头,用另一只手在她的脸上点了点,“确实很软呢。”小婴儿像是感觉到有人在骚扰她,伸出小手舞了舞,逗得父子俩都笑了出来。宋睿义偏着头,半晌说道,“父王,妹妹以后肯定很漂亮。”
宋应珑嘚瑟地仰着头,“那当然了,也不看看她父王母妃是谁。”
两人在院子里坐了没多久,生产嬷嬷们就出来了,“王爷,小世子,屋里收拾好了,可以进去看看王妃了。王妃正在睡觉,还请王爷和小世子小声一点。”
宋应珑点点头,带着宋睿义进去了产房。经过一番收拾,屋子里已经没了浓重的血腥味。叶沫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此时正睡得香甜。看着叶沫有些憔悴的模样,宋应珑把女儿放在她身边,俯身在叶沫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说道,“沫沫,辛苦了。”
宋睿义也很乖巧的没大声说话,倒是好奇地看着他爹,“父王,妹妹叫什么好呢?”
宋应珑想了想,“叫宋蕊芯吧,她以后就是咱们的心肝宝贝。”
宋睿义闻言,低头跟宋蕊芯说道,“芯芯,我是哥哥哦。以后,哥哥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叶沫一觉睡到下晌,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女儿在身旁,丈夫和儿子在床边。
宋应珑一直注意着叶沫,见她醒来赶紧嘘寒问暖,“沫沫,有没有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我叫厨房给你做点吃食过来?”
叶沫笑笑,“我没事,不过确实有些饿了。”今天早上还没吃早饭就生孩子去了,期间一直都是含参来增加能量的。这会儿一觉醒来,着实饿得有些难受。
宋应珑赶紧吩咐厨房做了月子餐,小心地给叶沫喂了之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说着话,逗着小婴儿。
宋应珑将手伸进被子里握着叶沫的手,“谢谢沫沫,给我生了儿子,现在也有了女儿。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幸福的。”
叶沫咧着嘴,“不客气。我也很庆幸,我撞了头,遇到你,还给你生了一儿一女,拥有一个幸福的家。”
宋应珑凑过去抵着叶沫的额头,“嗯,将来,咱们还会有更多孩子的。咱们的家,也会更加幸福的。”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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