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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倦鸟归林。
李玄三人回到府中，已是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已是飘起了袅袅炊烟，众人瞧得凡灵一出马就将李玄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纷纷向她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哥，五伯，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宫了。”凡灵将李玄平安抓回家，这才能放心的下。
“不能多留几日吗？”李擒看着两兄妹长大，颇有不舍。
“哪能呢？”凡灵笑着擦了擦眼角道：“就这还是哭哭啼啼半个月死缠烂打求来的呢！”
“你这一来一回，脚程都要了大半日了，到了家又不能久留，真是辛苦你了。”李擒心疼道。
“不会，听到他醒了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凡灵又对李玄横横道：“你给我老实点！乖乖听五伯的话，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饶不了你！”
言罢眼神闪动，又似想起了什么，踮起脚尖凑到李玄耳边神秘道：“哥，你要快快长些本事，要不然我可就是人家的了！”
“那我走了啊！”
“慢点儿！”
随行而来的几个仆人也是准备妥当，留下招手告别的众人和呆呆愣在原地的李玄，伴着恋恋不舍三步一回头的凡灵，渐渐消失在了逐渐浓郁的夜幕里。
“凡平，来，别傻站着了！现在知道心疼你妹啦？早干什么去了？过来先吃饭！”李擒唤道。
“哎哎哎，她这是去哪啊？这不就是她的家嘛！我可告诉过你了，我叫李玄，再瞎叫我可生气了！”
李玄一边嘟囔着一边瞧见了桌上的肉山：“又特么吃烧烤！天天吃烧烤！青菜也烧烤！我要吃米饭！还有酒！妈的吃烧烤没有酒哪能行！”
搞不懂他们李家到底是什么品味，除了烧烤就没见过别的样式！
众人半个月来对于李玄的反应习以为常，各顾各的吃着，没人有空搭理他。
“凡平啊，五伯也想开了。就把你当成街边那无知小儿算了！你有啥不懂呢，我就慢慢给你讲。来，吃点东西，边吃边讲，一会儿还得抓紧时间给你测灵！”
听到李擒此言，一旁的男子擦擦嘴上的油腻，接道：“凡平，你刚出生那会儿可就已经是满灵了！咱们李氏一族，可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这样的天才，就连你爹都比不了你！”
又一人道：“那是！你这四年要是没出这档子事，现在少说也能有五伯四五成的实力了！一会儿听五伯的，再测测，是增是减，万一因祸得福呢！”
男子这一句“因祸得福”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李玄平白无故遭了这么多罪，老天总该给点儿补偿吧？
“凡平啊，看见没？大家对你的期望可是很高呢！”
李擒知道李玄什么也听不懂，索性就从头讲道：“你不是想知道凡灵去哪了吗？嘿嘿……
李擒惨然一笑，“咱们紫阳城，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紫极大会，比试仙术功法，大会的第一名，就可以入住姬和宫一年。一年之内，宫中几千名女子任你挑选，想和谁睡就和谁睡，只要你行，一天睡十个都没人管你！”
话没说完，李玄一声怪叫，仿佛看到了曙光一般，扔下手中的肉排，扑通一声跪地仰天长啸道：“苍天待我不薄啊！”
“你的妹妹，凡灵，她也是姬和宫的人。”
音量虽然不大，但前一刻还在狂喜的李玄面容瞬间僵住，其他李氏族人更是低头不语。
李擒却是没有停顿，似是自言自语般继续道：“千禧核劫，我们这样称呼那场两千多年前的浩劫。只有一部分人幸运的被冰雪冻结，保住了性命。两千年后，这群人苏醒了过来，再次经历死亡和浩劫后，只剩下血脉最为古老纯正的华夏姓氏存活了下来，人们成群结队四处迁徙，我们李家和其他几个家族最终是定居于此。”
“因浩劫而产生的叫核辐射的东西无处不在，而且会持续的影响包括人类在内的一切生命体。”
“传说，几千年的动物都没有现在这么巨大，这么怪异，这么凶残。”李擒并没有很透彻的了解这段历史，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上一辈们的口耳相传。
李玄还想张口问些什么，李擒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断，继续道：“在核辐射的影响下，男人多，女人少。寿命也发生了变化。”
“女子，十六岁成年，此前皆由自家抚育成人，待跨过十六劫活下来后，容颜自此定格而不会衰老。再被送到姬和宫好生调养，二十岁以后有了生殖能力，可以和此后每一届紫极大会的冠军交合，等到二十五岁生殖能力消失，再被送回本家，静静等待五年后的死亡。”
“不会衰老？”前世耗费一生所追求的长生今世竟然如此这般容易得到？但想了想，女人竟然只有三十年寿命，李玄心下也唏嘘不已。
“还有十六劫？那是什么？”李玄忍不住问道。
“女子长到十六岁的时候，会经历一次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的痛苦折磨，有的人能活下来，也有的就此死去。所以就叫十六劫。”
“男子，十六岁成年，十八岁有生殖能力，十八岁那年就可以参加紫极大会，成为冠军，就可以进入姬和宫一年，尽可能多的与那些女子交配，如此才能繁衍后代。而男子，同样二十五岁之后，也一样会失去生殖能力。”
“怎么会是这样？女人难道只能是用来生育的？”李玄皱着眉头问道。
“很残酷吗？”李擒摇了摇头道：“但相较而言，这是繁衍后代的最大可能了。把机会给最优秀的男人，后代才能更强壮，更适应核辐射下的环境，人类才有再次繁衍壮大的希望。”
“你以为繁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我们李家十年没有新生命了。这是天意。我们本就是“千禧核劫”的余孽，上天的本意，还是要我们灭亡的。只不过，靠着祖先血脉的余荫，我们活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就苟延残喘吧。”李擒既深感无力，又心有不甘。
“那么多女子，一个男子再怎样精壮，又怎么可能全都……其他女子岂不是白白耗费光阴？对那些小家族来说，本就少的女子再送去姬和宫，哪里还有什么机会繁衍后代！”
“哈哈哈……”李擒摸了摸李玄的头，被他的天真逗笑：“小家族？本来就没想让他们活！这个城里，哪个家族不盼望着其他的家族死绝？！这个方案就是六大家族提出来的，敢说不字的家族都已经被杀光了！”
李玄心下大骇，这和野兽为了交配而厮杀有什么区别！
“哼哼……”李擒自嘲道：“传说千禧核劫前的现代文明，都是什么男欢女爱，情投意合，什么自由恋爱，不想生孩子就可以不生。可在我们看来，这简直不可思议。我们想生育，都没什么机会。”
“或许是上天安排吧，看样子他并不想放过我们这些余孽。”李擒仰起头，注视着明亮的月空喃喃道。
“那我……”
仿佛知道李玄接下来想说什么，李擒开口又道：“你母亲么？恐怕你爹都记不得是谁了吧！你爹第一次获得紫极大会冠军，结果一年后，姬和宫没有一个人的肚子有动静。整个紫阳城都在嘲笑我们李家！你爹不服，再次获得冠军，一年后，只带回来你一个；又是被人家嘲笑一番，李家的脸算是丢尽了。”
说道这里，李擒不禁也咧嘴笑道：“结果这小子还是不服，又去参赛，他还是冠军，一年后，带着你的妹妹回来了。”
“连续三届冠军，这没人做到；连续三届冠军而只有一儿一女，这也没人做到。”
“你爹是何等人物，李家全指望着他能带几十个新生回来，结果就只有你们兄妹俩。”
“好在，你资质更胜一筹，算是一个安慰奖了。”
“是天要亡我李家啊！”
李氏众人纷纷道。
“自此以后，其他家族强烈要求每届的冠军，只能参加一次紫极大会，唯恐哪个家族再出个绝世人物，到时候比你爹能生，连续三届生出个四五十人，那其他家族就全完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默默感谢你爹呢！哈哈哈……这小子修仙在行，生孩子不行！”
李擒似是无奈似是认命般的摇了摇头。
在人的外表下，他所看到的是禽兽般的野蛮。李玄一边听着李擒的讲述，一边又对这个世道更加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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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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