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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齐昂正在河边小屋中听风镜谈论天下大势。风镜朗声而道:“汤帝国建国已三百余年,如今气数已尽,天下大乱,风、齐、曹、诸葛四大割据势力各据一方,北方罗刹国与虎视眈眈,南方大理也蠢蠢欲动,此种情形,若你手中握有一军,欲成霸业,你该如何行事?”齐昂知道师父又在考校自己,略一思忖,答道:“若弟子握有一军,我当联曹抗齐,因为曹与齐关系恶劣,曹必不会拒绝我伸出的橄榄枝,且齐地地广人稀,但物产丰富,更兼西方商人多来此地贸易,易于发展,攻下齐地后,若抢在曹军之前占领整个齐地,那我便抢占温城郡以北之齐地,虎踞温城以北,有温城郡天险在手,进可攻,退可守,再招安西部之流匪,许之以土地,他们有了自己的土地,必将随我奋起击退各路敢于来犯之敌。待我消化整个齐地,我便进攻风地,大将军风云挟持天子号令诸侯已久,各方皆不忿久矣。我可打着清君侧、勤王的旗号兴正义之师进攻之。更兼风地许久无战事,除镇守北方罗刹国的几万人马外,军队战力疲软,以齐地民风之彪悍,战之而胜在话下。”
风镜点点头,正要对齐昂的言论点评几句,忽听一声冷笑:“哼,战风大将军而胜?风镜,你还真不把自己当风家之人了吗?”听此声音,风镜脸色大变,掣剑在手,死死盯着草屋外。刺啦一声,草屋从中间破开。风镜一惊,急忙左手一掌将齐昂送入河中,持剑朝一道黑影斩去。
铛铛两声,剑光闪烁之间,两道身影随即分开,风镜退到齐昂旁边,只见他腰间长衫被刺破一个口子,所幸并未伤到肌肤。那人也未讨到好,头上所戴斗笠被挑了下来,露出一张古井无波的脸,赫然就是昨日酒楼中的那个灰袍男子!男子眉头一皱道:“不愧是风镜,身上有暗伤这三年都能功力大涨。你真的那么恨家族,那么恨大将军吗?连教授出的徒弟都妄想战大将军而胜?还是不要做梦了,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去接受族中惩罚吧。不然,大将军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如果你跟我回去,我可以饶你这徒弟不死的,只是你教他的武功必须废掉。”男子也知道,自己在风镜手中并不一定能讨了好去,便想劝风镜回去。
风镜强抑愤怒的摇了摇头,说道:“风天纵长老,你了解我的,这不可能。风家杀害我的双亲胞弟,我岂能不恨?”“可是,那是个误会啊,大将军已经认错,罪人业已伏法,你还想怎么样”
风镜根本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唰唰便是两剑,风天纵只得还手。
齐昂惊呆了,与自己朝夕相处三年之久的师父竟然是风家的人!而且明显身份不低,只是听其语气,似乎与风家家主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且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虽不及师父,却也相去不远,可今日才知,别说师父一击,就是眼前这两人打斗的剑气余波,自己都难以抵抗得住啊!
风镜刁钻的一剑直奔风天纵心头,风天纵和风镜同是出身风家,在风家也同属一流高手,岂能不熟悉风镜的剑法,他见风镜来势汹汹,不躲不避,将手中宝剑斜着架了出去。
乒!风镜的剑从风天纵之剑旁擦了过去,风天纵倒转手腕,手中之剑刁钻的直奔风镜面门,风镜不管不顾,将手中剑刺向风天纵喉咙。竟是奔着与风天纵同归于尽去的!
风镜可以不要命,但是风天纵可不想给他陪葬,他身形向后滑了一步,手中之剑架住了风镜的攻击。风镜如附骨之疽,又贴了上去。人未至,一道剑波已到风天纵面前,风天纵也是唰的一道剑波抵了过去,砰的一声,能量肆意,黄土弥漫,一道寒光自黄土中刺出,风天纵只得又退了一步。两人遮拦架隔,你来我往打了几十招,仍未分出胜负。
其实风天纵修为内力要高出风镜一头,且风镜有暗伤在身,多少会影响打斗。但二人功力毕竟相差不大,风镜又是招招要与风天纵同归于尽的打法,风天纵一时还真奈何不得他。
两人打得热闹,谁都没有看到齐昂已经悄悄从水中爬了出来。虽说习武之人皆六识灵敏,但打斗凶险,双方都不敢分神,以致都没有察觉齐昂的小动作。只见齐昂悄悄爬到先前草屋的位置,摸摸索索一阵之后,从散落一地的草皮中找到了昨日买的那张黄山木硬弓,他拈弓搭箭,一箭朝风天纵喉咙射去,风天纵只觉一阵恶风袭来,下意识的用剑去挡了一下,叮的一声,箭掉在地上。风镜怎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眼睛一亮,施展风家绝学风云剑法全力向风天纵刺去,风天纵大惊,尽力扭开身子,怎奈风镜剑快,他还是被一剑刺中胸腔。风天纵自知难以逃命,左手紧紧抓住风镜之剑,不顾手上鲜血横流,甩手一剑也是奔着风镜面门刺去。风天纵使出死劲抓住风镜之剑,后者一时之间也无法将剑拔出,且风天纵拼死一剑极快,一致以风镜修为竟闪避不开,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一剑奔自己而来。
千钧一发之时,又是叮的一声,齐昂误打误撞一箭将风天纵拼命的必杀一招打偏了去,风天纵之剑只刺中肩头。风镜痛哼一声,一记鞭腿竟将风天纵踹飞了出去。后者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落于地面,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肋骨断裂,已然气绝身亡。风家一名一流高手,竟因齐昂的一箭身死于此!
齐昂将弓掷在地上,跑过去扶住风镜道:“师父,你没事吧?我来给你包扎!”风镜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将自己伤口旁穴位点住,让血不再流出,看都不看已死去的风天纵一眼,找一块石头坐下,对齐昂道:“徒儿,你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世吧,这三年,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是当今风家家主,也就是当朝护国大将军风云之侄。我的父亲,是风云的亲弟弟,但只因我父不满风云在朝中独断专行、挟令天子,就被小人诬陷为不忠于风家,不忠于风云,竟,竟被风云毒酒赐死!”说到这里,风镜五尺高的汉子竟忍不住红了眼圈。他强忍悲痛继续对齐昂说道:“风云杀了我的父亲,也没有放过我的母亲和弟弟,将他们全都派人杀死,只有我在忠于我父、忠于大汤的朝臣帮助下逃了出来,但却被风云派出追杀我的杀手毒掌打伤,逃难到此地隐居,这三年来我一直在运功压制毒性,不使毒性扩散。今日大战一场,毒性扩散严重,怕是活不多久了。”“啊!这怎么可能?师父,你别吓我!”齐昂听到这里,一下子慌了神,眼泪唰的落了下来,三年来,他与风镜朝夕相处,感情甚笃,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风镜笑着摸摸齐昂的头,说道:“没事没事,人固有一死,我已经看开了。何况毒性虽已扩散,但想要取我的命,只怕还得个三五月呢!”顿了顿,又说到:“只是风家已经派人找到了这里,我怕还会再派人来,我今日便离开风郡,以免牵连到你身上。”齐昂打断风镜,哭着连连摇头道:“不,师父,我不怕,你不要走啊!”风镜皱眉训斥道:“哭什么,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男儿行于四方,离离散散方是常态!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哭管什么用!”训斥完齐昂,他眼光落到别处,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别看风镜说的轻巧,其实他又怎舍得离开齐昂呢?他又缓缓道:“在我离开之前,有样东西要给你。去,取我的剑鞘来。”齐昂强忍悲痛称是。将剑鞘取来递到风镜手上,风镜一使力,将剑鞘掰断,从中拽出一本书,递给齐昂,对他道:“风家有两大绝学。一个是御风身法,一个便是风云剑法,御风我已传授于你,你要勤加练习。这本便是风云剑法,今日传于你。”沉吟片刻,又道:“身法与剑法平时还是尽量少施展,也不要告诉谷子和凝儿,以免被有心人看到,引来风家之人。我不在,你最好去从军,这也是我早就想好的,纸上谈兵终归不行,还是要到军营之内,在军中锻炼自己。对了,还有我用的这柄剑,你不是眼馋了许久吗?今日送给你,此剑乃双股剑,此为雄剑,名为穿云,还有一柄雌剑名为逐日,在我逃难途中遗失了。”他顿了顿,又傲然道:“若是今日双股剑齐在,配合风云剑法,怎会如此狼狈!”他看着齐昂的眼光变得柔和起来,道:“你是个好孩子,聪颖仁义,又是我从未见过的武学奇才。我风镜能在死前收下你这样的徒弟,也算造化。好了,我就不与谷子凝儿道别了,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向南扬长而去。转瞬之间,身影已远。
齐昂眼睁睁看着师父离开,只是流泪,话都说不出来。他失落的跌坐在地上,任风吹散脸庞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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