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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根源

作者:东北马半仙儿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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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驿,你问的那个问题,什么意思?”

    回到家,一家人吃完晚饭,苏泽雨越回想越不对劲儿啊,当时苏驿问完问题,自己光顾着想自己儿子牛逼了,完全没在意问题内容是啥,现在冷静下来一回想,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苏驿刚想回自己房间思考一下,突然被老爸叫住,不解的说:“什么什么意思?您不是听得懂吗?”

    苏泽雨一把拽过苏驿坐到沙发上,严肃的说道:“我是说,你干嘛要问怎么惩罚恶魔?你给我老实说清楚,是不是要对同学或者老师做什么出格儿的事儿?”

    苏驿一听这事儿,笑了起来,并掩盖着内心的真实想法:“爸,您这都哪跟哪啊?您也不想想,学校有恶魔吗?”

    苏泽雨想想也是,这小子虽然调皮捣蛋,但是学习成绩够硬实,老师们也就是不满他上课不老实而已,从来没有过过激的指责。同学就更不可能了,据他所知,苏驿在班里人缘好着呢,从来没听说跟谁有过节。

    “咳,爸,您这是想多了。我这纯粹是好奇的学术交流嘛。”苏驿直视苏泽雨的眼睛,并拍拍苏泽雨的大腿,确定的点点头。

    苏驿看过书架上的一本关于人类肢体语言的书,给人以确定的答复,并且想让对方相信的话,除了肯定的语言,肢体上的心理暗示少不了的。苏驿也知道另外一个实验表明,人在故意撒谎的时候,直视对方的眼睛的比例占到实验者的百分之七十,所以说有人直视你的眼睛对你说的话,未必都是真话,还要结合对方的其他动作来判断。但是此时苏驿用起来得心应手,糊弄得这个心理学教授竟然没什么可反驳的话说。“the most effective punishment is a negative punishment, such as a loss of privilege, rather than an unpleasant stimulus, such as pain”

    摆脱老爸回到屋里的苏驿,脑子里一遍遍的重复着查尔斯多利的这句话。

    “negative punishment负惩罚? loss of privilege丧失特权?”

    苏驿坐在书桌后,打开课本,眼睛盯着书,脑子里却在转悠着这两个词。

    苏驿突然眼前一亮,“擒贼先擒王,擒王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失去王的权力,也就是在众人面前失去威信?是这样吧?可是得先知道他是怎么树立的威信才行吧?”

    且不提苏驿在那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此时在苏驿家的另一个方向,西黄城根儿附近的一个小型杂院里,七八个人吆五喝六的胡吃海喝着。

    这个杂院本是一个“口”字型的小四合院,古代老百姓住的地方,原本也算挺利落的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改的乱七八糟。左右厢房前面各加盖出一间,从大门到正房只留了一条一人半行走的过道儿。

    只有正房门口留出四五平米的空地,此时空地上摆着一张圆桌,七八个人围在圆桌边,猜拳喝酒,大呼小叫的,左右厢房的人敢怒而不敢言,都躲在自己家里默默忍受着。

    曾经也有不怕死的出来骂街,结果就是家里全部东西被砸,人被打到住院,派出所出警后第二天,被打那人却以寻衅滋事罪,从医院直接被带到派出所拘留了15天。从那以后是凡租住在这里的人,都小心翼翼,平时都不敢和正房的人家对视,生怕一不小心惹了人家不高兴。

    “老大,那个。。。”

    “操!叫帮主!说特么多少回了,你丫脑袋进屎了?”姚立军一巴掌扇在说话人的头上。

    “是是是,帮主老大,您教育的对。”说话这人是姚立军从大院出来后招收的第一个小弟,名叫胡强,比姚立军还大上几岁,身材瘦弱,贼眉鼠眼。

    当时胡强是公交线上走单帮儿的扒手,不巧摸到了姚立军身上,当时姚立军发现了,但没说话,悄悄的跟在了胡强的身后。姚立军知道混这口饭的人团伙居多,他也担心自己势单力薄惹了不该惹的人。脑子好使的人,该着他能当老大。姚立军跟着胡强东游西转,一直跟到了胡强的住处,就是现在所在的这个杂院里。在确定了胡强只有一个人之后,姚立军原形毕露,踹开门,把胡强一顿好打。胡强那瘦弱的身板,显然不是身高马大的姚立军的对手。跪地求饶之后,姚立军就鸠占鹊巢,当起了胡强的老大。按照姚立军自己的话说,胡强就是龙虎帮的元老。

    “帮主老大,徐畅找您好几回了。您啥时候得空儿就见一下呗?那哥们儿现在挺惨的。”无缘无故被姚立军扇了一巴掌,胡强仍然陪着笑脸,心里却在骂:帮你马勒戈壁主,等老子有机会弄死你丫的。

    “徐畅?哪个徐畅?”姚立军此时已经喝的迷糊了,完全不知所云。

    胡强强制压制内心的怒火,挤出笑容:“就是东城六年级那个徐畅,您不是派他在他们学校找目标传话嘛。”

    “啊,啊,那货啊。”姚立军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我操,那丫挺的,差点把咱哥几个供出来!”另几个正在猜拳的男人听到这骂了起来。

    “要不是他惹的麻烦,之前那几个目标现在都能收套儿了。”

    “可不嘛,找目标也得摸清背景啊,丫就是个**。丫找那小子老爹区里一把手,要把咱供出来,哥几个回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军哥,我们家老爷子要知道这事儿,肯定把我送鸟不拉屎地方当兵去了。”

    这桌子上坐的人,除了姚立军和胡强,其他几个人都是部队大院的孩子,几个人都比姚立军要小一两岁。以前和姚立军关系好,是因为和其他大院孩子打架,姚立军是主力,给他们挣了不少面子。

    自从姚立军从大院搬出来以后,只要不闹出人命,这些孩子凭着家里叔伯辈的关系,给姚立军解决了不少麻烦。所以姚立军敢凶胡强和外面那些初中生小弟,却对这几个人没有办法。姚立军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他做的那些勾当,至今还好端端的坐在这,全凭这哥儿几个罩着,是以明面上这几个是当他小弟,实际上他全部得当爷供着。

    “嘿!哥儿几个,徐畅不是没说咱们的事嘛。这哥们儿还算仗义,宁可被带局子里,都一口咬死了说自己想借点钱花。”胡强一脸无奈的对众人解释着。

    “强子,徐畅找我到底要干嘛?不会是想带雷子把咱包饺子吧?”姚立军听到几人的议论,酒醒了半分。

    胡强叹口气说道:“哎,不是。我都打听了。那哥们儿被学校开除了,他老子的工程被人替了,他就成了眼中钉,他老子天天喝多了打他,也挺惨的。”说到这,胡强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至于他找您干嘛,我也不知道啊,他也没跟我说。”

    其实徐畅已经把找姚立军的原因告诉了胡强,只不过这事儿却不方便在这几个人面前说出来。

    姚立军点点头:“那成,一会儿哥几个散了以后你把他叫来吧。我倒要看看这货能滋出个什么屁。”

    大院的几个孩子家里都有规矩,不能超过晚八点回家,所以酒足饭饱后早早就散了去。

    第二天校园内,下午的体育课,对于苏驿和朱帅来说是最高兴的时候,可以随意说话无压力。

    “苏驿,你慢点,我有话跟你说。”朱帅上气不接下气的跑着,拉住苏驿。

    此时已经在200米一圈的跑道上跑了5圈,苏驿大气都没喘一口,脸色如常,听见朱帅要抽了的口气,笑了起来,“我说,就应该在后边给你放条狗,看你能不能跑。哈哈哈。”

    回头见朱帅面色不善,苏驿缓和了脚步,一起在后边蹭着。

    “苏驿,我爸说晚上请你吃饭。”提起吃朱帅一脸的兴奋。

    苏驿皱起眉头:“为啥?你跟你爸说啥了?”

    苏驿以为朱帅跟他爸说了他要打听姚立军的事,一脸的不悦。哥们儿这是为你解围,还给我乱说去?

    朱帅一听就知道苏驿误会了,连忙说道:“哎,不是。我爸说你帮我补课,要谢谢你。”

    苏驿听到是这回事,放下心来,“成,那吃呗。不过我让你打听的事呢?你小子有没有上心啊?这可是为了你。”

    朱帅得意的笑着,“嘿嘿,当然没问题。回头儿路上保镖大哥跟你说。”

    接下来的几节课,大概是希望在吃,朱帅竟然兴奋到没有心思睡觉,苏驿却在想着该如何让姚立军失去威信。

    晚上放学的时候,司机和保镖按时来接二人。

    保镖王阳是退伍兵,刚巧的是他和姚立军一行人所在的部队大院的警卫是战友。从那个战友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姚立军的故事。

    姚立军的父亲原本是正团级的军官,很有希望再进一步的。但是5年前因为在外面喝醉酒,与地方警察发生冲突,并且闹出了人命,由于正在全国严打期间,这事给部队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所以直接给姚立军父亲开除军籍,打回地方判了死刑,立即执行。本来姚立军在大院里的孩子中间,凭借着父亲的威望,自己的本事,可以呼风唤雨,横着走路。但是在那一夜之间,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时只有13岁的姚立军,恨上了所有人,包括为了避嫌不跟他家走动的父亲老部下们。2年前,姚立军的母亲改嫁去了外地。受尽了白眼的姚立军也从大院搬了出来,开始在社会上闯荡。

    听完姚立军的往事,苏驿无奈的摇摇头,原来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啊。这样却是让苏驿感到纠结了,姚立军混成现在这样子,也是有情可原的。苏驿不知道,就因为他一时的恻隐之心,给自己以后埋下了很大的隐患,这都是后话了。

    “王大哥,那么徐畅和姚立军是什么关系呢?”苏驿问向王阳。

    王阳看了一眼苏驿,他真的是好奇,这么小的孩子打听这些事能干嘛呢,不过听到苏驿的问话,还是说道:“我找了天天在你们学校门口晃悠的几个小青年儿打听了,徐畅就是姚立军招收的小弟,负责在你们学校撒网找目标,然后再又姚立军出面收网。”说到这,王阳看了一眼朱帅,“朱帅就是徐畅找的目标之一。”

    朱帅撅着嘴一脸无辜的看着苏驿,心想哥们儿也真是倒霉,学校那么多人,偏偏看上我。

    朱帅却不知道他吃的用的东西都是进口货,在有海外关系就高人一等的年代,他这个目标不可谓不大。

    “不过我听说因为徐畅惹了谢一飞的事情闹的挺大,现在姚立军一伙人老实的很,大概是想暂时避避风头。”王阳不是太确定,他也是猜测的,他在打听徐畅事情的时候无意间得知姚立军因为徐畅惹的麻烦,最近不怎么待见他。

    “啊?就是说他们过几天可能还会出来找我?”朱帅一听就急了,思量着是不是把老爹刚带回来的零食不要带到学校去。再被踩烂了,自己都没地方哭去。

    苏驿没去理会朱帅这点小心思,想了一会,继续问:“那些大院的孩子为啥现在还跟着姚立军混呢?照说他们应该没有继续听从姚立军的必要了吧?”

    王阳摇摇头,“我那战友说了,从姚立军家里出事以后,他性情大变,还住在大院的那三年,带头跟其他大院的孩子打架,而且下手越来越狠。跟姚立军一起劫朱帅的那几个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对他听从的吧。”

    苏驿想了想,这就是姚立军树立威信的起因吧?无权无钱,只靠自己的力量就能在人前建立威望,这一点到是挺让人佩服的。

    “王大哥,就是说姚立军现在还没有被抓,就是因为那些大院的孩子帮忙喽?”想到这,苏驿也有了些头绪。

    王阳很确定的点点头。

    “王大哥,那么除了那些大院的人,姚立军应该还有其他人手可用吧?”苏驿想到这个关节,就算让姚立军和大院的人翻脸,他要是还有其他的手下,那于事无补,朱帅的眼前亏还得吃,小曼的危险还会在。

    坐在副驾驶上的王阳再次回头狐疑的看了一眼苏驿,他想确定这半天和他对话的,到底是不是个小孩子。出于职业习惯,王阳对周围事物的感知也是极其灵敏的。此时他感觉到从苏驿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这心思缜密的让人恶寒。

    “咋了?王大哥?”注意到王阳的眼神,苏驿眉头一挑,露出那副天真烂漫的笑脸。

    “哦,没事,没事。”王阳摇摇头,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你问姚立军手下是吧?有一个叫胡强的,其他人都是现在初中的学生,乌合之众而已。不过胡强的情况我没打听出来,只知道这人很狡猾,疑心很重。”王阳说道这,不好意思挠挠头。

    他自己也纳闷,本来就是雇主让他帮忙打听点事,此时却像是在和领导汇报工作一样,做的不够圆满,感觉做错事一般。连苏驿自己都不知道,从他这个8岁孩子的小身体内无意散发的威压有多么恐怖。就算是笑着,也无法抹杀掉内心深处隐藏的利剑。直到多年后,苏驿能完全掌控自己的精神力,才把那股威压控制得收发自如。现在的苏驿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王大哥,这就可以了,我欠您一个人情。您把他们住哪告诉我就行了。”苏驿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笑着真诚的说道。

    王阳把姚立军的住址写了下来交给苏驿,车也快到地方了。

    从苏驿学校到达朱帅爸请吃饭的地方,足足开了一个小时。王阳打开车门下车,冷风一吹,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衬衫湿透了。还好有黑色外套,不然自己和一个小孩子对话,紧张到出一身冷汗,要是传出去,自己都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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