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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蒙古入侵以来,西北各边防军镇便进入了高度备战的状态。通往北京的驿道上,信使们策马狂奔往来不息,将每天的第一手急报送到帝国的决策中心。
明军主力的反击计划是王锡爵一手制订的,兵部尚书杨巍则负责在庭议上递交给内阁讨论。按照这个计划,将从京军三大营属下调选精锐二十五万,出居庸关迎战蒙古铁骑,空缺出来的京城防务则交由禁军接管。明军主力进入河北怀来城后,与宣府边军会合,将届时以超过三十万的优势兵力与蒙古军队展开会战。大同守军则应该同时主动出击,配合主力部队切断蒙古军队撤退的后路。
然而,明军的计划似乎从一开始就带着几分失败的预兆。数十万军队仓猝出动,别的尚且不说,单是清点各营在籍兵员便是个极大的难题。五军、神枢、神机三大营原定满额兵员逾四十万,实际在籍的却只有一半,五军都督府不得不从蓟镇借调了五万精兵权以充数。等到士兵们准备就绪时,军需物资却远未备齐,作战关键的火器与箭矢尤其不足。作为权且之计,明军主力分四路先后进发,辎重则落在最后。
前锋部队刚至居庸关,大同沦陷的急报便传到北京,围歼蒙古军的计划顿成泡影。失去目标的明军开始向北开进,准备与来自宣府的八万大军会合后缓步推进。可没过多久,北京的信使又飞马带来了晋北三关失守的急报,令统兵将领以最快速度驰援恒山一线。朝廷的想法是要他们伺机夺回雁门关,把入侵的蒙古军队包围在晋南,活活困死在黄河与太行山这两大天险之间。
并非所有人都对朝廷的军事战略点头认同,至少都指挥使龙兴汉就是其中一个。他是是本次行动蓟镇方面的唯一全权代表,五万蓟州精锐部队效忠的唯一统帅。信奉纪律崇拜秩序早已被训练成了戚家军的第二天性,人们相信,就算明知前面是条黄泉路,这些拥有钢铁般意志的士兵也会毫不犹豫地排成纵队慷慨赴死。正是出于对这种情形的恐惧,戚继光受到了毫无理由的猜疑,终于被远调广东。即便如此,蓟州军仍旧固执地保留了他们的忠诚,对朝廷派来的新任总兵置之不理,后者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军事白痴倒也坦然接受了。
自从离开北京以来,以步兵为主的明军在八天中已经连续行军了将近七百里。从未上过战场以致经验不足的京军各部早就被强行军拖散了队形,而兵员素质的低下和训练的缺乏更加剧了这一局面,最终整整二十万大军在近百里地面上混杂成一团;而唯一军容整齐的蓟州军马在穿越这些乱哄哄的散军时则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无可奈何之下,龙兴汉不得不命令自己的部队放慢行军速度,不紧不慢地跟在队列中间。
朝廷的命令真是蠢极了。龙兴汉不满地想,要是这样下去的话,等到了恒山前线二十五万大军早成一盘散沙了。在蒙古人好整以暇的二十万铁骑面前,这支抛弃了辎重和友军增援大老远跑来的疲惫之军简直是一份丰厚的大礼。要是真打起仗来,蓟州精锐有必要陪着这些训练生疏士气低落的友军白白送死吗?笑话!保存实力才是我军的首要任务吧,戚大帅多年的苦心经营怎能如此毁于一旦?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帅,要是您还在蓟州该有多好啊,这些鞑子军队在我们的钢铁雄师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阳原县城远远出现在前方地平线上,过了它再往西行便是山西地界。龙兴汉下令部队就地扎营休息,在与蒙古人接战以前,绝不能让士兵们过于劳顿。至于那些不知死活的京军,他可没有能力去顾及他们了。
“将军,您看!”一名军校突然高声叫了起来,龙兴汉眯起眼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后方远处烟嚣翻滚,隐有一骑绝尘而来。没过多久,劲疾的马蹄声随风传来,其间夹杂着零星铃声。
“是六百里急报!快备马!准备接令!”久历行伍的龙兴汉马上听出了铃声中的紧迫,心头一阵紧张,难道又有失利的消息?
骑手策马狂奔到离军前约有半里之遥时,突然身子往下一沉,连人带马翻倒在地。龙兴汉等连忙迎上前去,但见那马鼻口中都有鲜血流出,竟然已经累得当场暴毙。还好那传令兵倒无甚大恙,他吃力地从怀中摸出一卷帛书,双手递给龙兴汉:“将军,六百里加急!蒙古大军袭破太原!井陉守军不战而降!皇上命各军速入紫荆关防卫京师!”
两天之前,北京,首辅王锡爵府。
堂上悬着一张巨幅地图,其下围坐着十数名便装官员。杨巍站在一旁,为众人讲解当前局势。
“现在那二十五万军队离大同估计还有四天路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数日之内前锋就可以与蒙古人遭遇。大人,目前的进度和我们的计划配合得很好,该有所行动了。”
王锡爵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现在京城中三大营余兵不足四万,将领全都是自己人;禁军和锦衣卫也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厚积薄发的时候终于到了!各位,三天后的此刻,就是我与诸君共享荣华富贵的时候了!”
“大人,我始终有一个疑问。”许国犹豫着说:“损失二十五万大军和割让两个行省,这付给蒙古人的代价是不是太昂贵了?我们原本可以通过谈判把损失减到最少……”
“这算不了什么。”王锡爵回答,“那些军队并不忠于我们,留在京中只会是更大的祸患。至于陕西山西两省嘛,我们本来就已经失去了西洋行省的资金供给,以中土之力,继续维持这两省的巨大军费开支实在难以承受。与其白白消耗国力,倒不如把这两个贫瘠落后的地方送给鞑子做个顺水人情。要成大事,就一定要舍得付出代价!”
许国坚持道:“大人,此时京师兵力空虚,若蒙古那些阴险鼠辈背盟来攻,又当如何是好?”
“就凭他们?”王锡爵轻蔑地哼了一声,“这山西两省可不是白白送给他们的。鞑子兵一路疾速推进,对占领州县大多控制不稳。他们生性残暴嗜杀,必然会激起当地百姓的强烈反抗。如此一来,哪怕他们兵力再多,短时间内也难有余力和我们作战。哼,就算那些鼠辈有背信弃义之心,景泰元年的教训想必他们也不会忘记吧。想要攻下北京城?简直是痴心妄想!”
“大人……不,圣上英明!”许国一开此头,众官员们纷纷附和起来,有阿谀奉承之辈当即就要下跪行叩拜之礼。
王锡爵哈哈一笑:“诸君且住,等到事成后论功行赏时再行此大礼不迟。”
就在此时,一员心腹家臣匆匆走出后堂,凑在王锡爵耳边低言了几句,后者登时变了脸色。迎着众官员询问的表情,他咬着牙迸出几句话:“蒙古人已经攻陷了太原,他们的前锋正在穿越井陉向正定府突进。混蛋!他们居然真的动手了!”
西元1584年6月3日,直隶,保定府附近。
没有人知道这支疲劳已极的明军是如何来到这里的,短短七天中,这些士兵们不可思议地重新集结起急行五百里,穿越蒲阴陉的险要山道进入冀北平原。尽管半月来的强行军付出了减员近半数的惨重代价,剩余的十多万士兵到底还是抢在了蒙古人的前面,在通往北京的路上设下了防线。
蒙古大军是在两天后抵达保定的,山西直隶两省军民的英勇抵抗不但给他们造成了数千伤亡,还极大地拖延了时间,为明军赢得了宝贵的先机。然而,即便如此蒙古军队总数仍然超过十六万,较明军多出大约三成,在战斗力上更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我不同意!”明军帅帐中,龙兴汉恼怒地吼道。“敌强我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跟蒙古人拖时间!正面决战只会导致我们的防线全面崩溃!”
“速战速决,这是皇上的命令!”主帅不冷不热地回答,他是一个典型的帝国旧式军人,勇敢粗豪却绝谈不上头脑清晰,只把遵守命令奉为唯一的金科玉律。
“这只会让我们的士兵去送死!要是保定失陷,京师就完全暴露在蒙古人面前了!”
“这用不着你管!”主帅也发火了,从帅案上一把抓起令牌虎符,道:“你要抗拒军令吗?”
龙兴汉哼了一声,转身走出大帐。背后传来主帅的怒喝:“传令全军,明日出营迎战!”
次日清晨,保定府南郊。
明军大队在平原上款款铺开阵势:中军五万步兵面向南方作鱼鳞阵,三万骑兵以叶型阵斜列于左翼,四万蓟州兵以方圆阵陈于右翼,两万战斗力较弱的士兵充当后军预备队。当整军完毕十多万士兵一起竖起他们手中的长枪时,华北平原上仿佛突然平地升起一片金属铸就的密林。随着掌旗队长们的口号,庞大的方阵开始缓慢却坚定不移地向前移动,如同山般不可动摇,有着压碎一切的宏伟气势。
南面的蒙古军队也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列出的是当年成吉思汗最擅长的大鱼鳞阵。十六万铁骑腰悬弯刀手执硬弓,勒住坐下马蓄势待发。但听中军一声唿哨,三万前锋离开主队,向大明的中军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
蒙古骑兵们策马驰到明军阵前约两百步之遥时,原本整齐的队形突然如炸窝的狂蜂一般四下散开,这些彪悍的射手大声呼啸着,把密集的箭雨往明军的头上倾泻而下。然而反击立刻到来了,中原的强弩无论在射程和准确性上都远远超过了蒙古人手中最好的复合弓,火枪的齐射更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不少蒙古士兵一箭未发便在明军猛烈的火力中栽下战马。
明军方阵的脚步没有停止,眼看离敌人越来越近,重步兵们越过射手阵线,挺着手中丈二长枪向前挺进。在如此铜墙铁壁前,最胆大的骑兵也只能望而却步,他们向右迂回想要避开咄人的锋芒,却正好迎上了明军骑兵集群冲锋。然而这些蒙古汉子没有丝毫的畏惧,在一通飞射之后毫不畏惧地拔出腰刀与手斧,冲进对方密集的队形贴身肉搏。帝国羸弱的骑兵显然无法与这些马背民族相比,他们很快放弃了歼灭这支前锋部队的奢求,重整队形准备退出战斗。可就在这时,蒙古阵地上突然响起了雷鸣一样的马蹄声,骑兵冲锋时万马奔腾的场景就好似黄河决口一般,但见一道不可阻挡的黑色潮水向帝国军的阵地急速席卷而来。
蒙古军的大前卫、右前卫、右翼三部共五万五千人攻向了明军的左翼,这些士兵大多是来自撒马儿罕帝国的穆斯林轻骑兵,他们披着条纹头巾,手中挥舞着圆月弯刀,逞雷霆万钧之势杀向明军。与此同时,左前卫左翼两部则缠住明军的其他部队防止增援。
面对数量近三倍于己的精锐蒙古骑兵,帝国骑兵们的命运只能像烈日下的露珠,顷刻间蒸发在了蒙古人暴怒的铁蹄下。敌人的矛头马上转向了两侧受敌的中军,士兵们努力地战斗着,一个人倒下,立刻有人补上空位,顶着死亡的箭雨继续前进。然而死板笨拙的步兵方阵根本无法抵挡来自侧翼的箭雨,强弩手与火枪手也无法同时应对来自多方面的攻击,士兵们的脚步开始散乱,如林的长枪也开始抖动。当阵形终于难以维持时,穆斯林骑兵发起了新的一轮冲锋。于是,山动了……
帝国中军的十个方阵开始退缩,一个接着一个,最后演变成一场恐惧中的大逃亡。士兵们丢盔弃甲仓皇逃窜,慌不择路之下反倒冲乱了试图上前增援的后队。好几万大军在蒙古人的追逐下相互拥挤践踏,损兵折将尸横遍野,伤亡不计其数。
龙兴汉悲哀地看着这一切,一个士兵的愚蠢只会葬送他自己,一个指挥官的愚蠢却会毁掉整个军团的万千条生命。现在通往北京的道路已经畅通,帝国也由于这场战争到达了危机的最边缘。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为帝国保存更多的士兵。唉,若不是急行军中抛弃了所有车辆战具,蓟州军的铁甲车队多少还能抵挡蒙古人一阵,为友军的逃生多争取一些时间吧,现在只能让他们听天由命了。
蓟州军团开始收拢队形,刀盾手和长枪兵在外,掩护着强弩火器徐徐而退,如同一只巨大的刺猬,随时警惕着来自各个方向的危险。回防京师已经来不及了,如今之计惟有退回紫荆关再作打算。
蒙古主帅并非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能在乱军中有条不紊地全身而退,如此劲旅若不早除必是后患。此刻鬼力赤手下尚有本军与后殿共计四万人尚未出动,只要令旗一挥,马上就能投入战场。可蓟州军的三足乌旗号令他动摇了,蓟镇戚家军的威名远播天下,长期被蒙古人视为头号大敌,光这就足以让人考虑再三了。况且原本还应该在晋北长途跋涉的明军却突然出现在保定府,这意味着明廷已经发现了蒙古军队的真实意图。此刻,大梦初醒的王锡爵一定在疯狂地调集各地兵马增援北京吧,战机转瞬即逝,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与其费时费力歼灭这样一支作风顽强的精锐步兵,倒不如抓紧时间直扑北京为上。
决心一定,鬼力赤便不再多想。随着蒙古中军战鼓节奏的改变,蒙古军队开始从两翼收拢阵形,在完成对明军阵地的最后一次绞杀之后,十余万蒙古骑兵开始重新集结,准备向兵力极度空虚的保定城发起攻击。
发生在西元1584年初夏的这场大战,即史书中所称的“甲申保定之役”,明帝国由京畿重地调集的二十五万大军于短短几日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除蓟州军龙兴汉部安全撤回紫荆关外,其余各部尽数覆灭,蒙古军斩首超过七万级!至此,帝国黄河以北之地已沦陷过半,在北京和蒙古人刀锋之间,只剩下最后一道防线——卢沟桥。
6月5日晚,北京。
“保定战败的消息已经得到了证实,”许国对王锡爵说:“十几万蒙古军队正朝我们席卷而来。现今之计,惟有发出勤王诏,调集天下兵马进京护卫。”
王锡爵背着手来回踱步,紧绷的脸颊略略发青,“召各地勤王军入京,就等于拱手让出对京城的控制,我们好不容易获得的优势可就全毁了!”
“大人,京中剩余的部队根本无法与蒙古人抗衡,而那些地方军能否及时赶到还是个问题呢!要是就这样放弃北京顺水路逃到南方的话,不但丧军辱国,还把自己白白送入地方大吏的势力范围,到那时可更为不妙啊。”许国冷静地分析道。“若援军能够击败蒙古人,日后还另有机会。”
“鞑子兵力如此之强,我恐怕……”
“大人,只能作此一试了!申时行的西洋舰队就在天津卫,也许还能稍微抵挡一下。”
“该死的鞑子!”王锡爵不甘心地说:“这么好的计划就……真是可恶!”
“大人!”
“好吧,我现在就去求见皇上。”王锡爵叹了口气,“看来真是低估那些家伙了。”
次日,北京驿馆。
“勤王诏?太好了!”萧弈天惊喜地叫了起来,“这样一来,就可以把信光他们名正言顺地调进京中了!方圆几百里内我们是唯一的主力部队,在友军到来之前,完全可以在卢沟桥阻击蒙古军。这将是我们与朝廷讨价还价,要求开放海禁贸易的根本筹码!”
“这可是以十几万人的损失为代价啊。”于庆丰低声叹道。
萧弈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却只是微微一笑:“这不是你我所能改变的,假如我们不在京中,他们的结局也不会改变。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这一机会,让他们的死更有意义。”
“多谢大人明示,”于庆丰点了点头。“我只是心中略有不忍。”
萧弈天道:“如今再怎么多想也没有用了,事已至此,好好拟定一个防御计划吧。别忘了,我们可是连一丁点失败都承受不起啊!”
舒时德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表情:“大人,有人要见您。”
萧弈天漫不经心地望向他的身后,一时竟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于庆丰也不由失声叫道:“胡波?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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