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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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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四处弥漫着难闻的异味,每天只有楼梯尽头的那一端打开门的时候,牢外的新鲜空气才得以跑进来一点,而每天也只有送餐的那三次。王其已经快忘记阳光是什么样子的了,所以更不用说知道如今是昼是夜,他只能靠数着餐盘来算在这里的天数,而安然上次来的时候只有6个,而现在已经有15个了。

    “安然大概已经三天没来了吧?而我也被困在这里超过5天了,话说,如果安然没有骗我,他们也差不多是时候“交货”了。也不知道,月桂现在怎么样了……”

    王其刚想到这里,只听见楼梯那头传来咯吱一声,他认出来了,那是每天三次熟悉的开门声,刚好自己也有点饿了,心里想着这家伙来得真是时候。只是有点不一样的是下楼的脚步声,既不像以往送饭来的莽夫,也不像蹑手蹑脚的安然,那沉稳脚步声,着实有一种让己踏实,让敌心慌的感觉。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英俊威武的轮廓逐渐出现在黑暗之中。王其咽了一下口水,那人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是一名俊气的少年,有着一头清爽的黑色短发,双目炯炯,神情冷峻,看起来稍比王其年长,但却隐隐感觉到一丝他这年纪不应存在的杀气。

    “喂——你可以走了。”

    王其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说,你可以走了!”少年说着就把门锁打开,这是这几天以来,王其距离自由最接近的一次。

    “究竟怎么回事?安然她现在怎么了?你是……?”

    “那个男孩找到了,你只需要知道那么多,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

    王其一头雾水,但是想到安然是三爷的女儿,这是她的府上,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于是便夺门而出,向楼梯尽头跑去。刺眼的阳光将他全身包围,那个温度,是熟悉的冬日暖阳。他本以为下一次出来便是别人交易的筹码,没想到如今却重获自由。

    「回去!」强烈的念头把王其从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之中唤了回来。他很快就熟悉了久违的阳光,环顾四周,本以为“地牢”外面定会重兵把守,但实际却大相径庭。难怪当初安然那么简单便能带那个男孩溜了出去。王其也花了不一会功夫,便逃了出来。

    “当务之急就是先回去看看月桂怎么样了,当初我药没买成,也不知道那两兄弟能不能搞定。”王其一边念叨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只要过了这条小道,就到房子了。”王其暗喜,一路上还哼着小调。

    可是当王其走到小道尽头后,他无法相信眼前的光景。

    “喂喂,这片到处都是灰烬的废墟是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没见过?”王其自言自语,“我一定是走错路了,这是哪?啊哈哈哈——我真笨,这也能走错。回去的路才几天我就忘了,真没记性呢我,啊哈哈——”

    王其嘴上不想承认,但是身体却控制不了地往废墟走去。房屋早已倒塌,到处都是残砖败瓦,难闻的烧焦味一直在周围萦绕,久久不肯散去。

    咣当——砰——不远处传来砖头掉落地上的声音,似乎有人不小心碰到而发出的。

    “谁?!月桂,是你吗?志毅?!志杰?!是你们吗?!”王其说着,便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不要杀我!不关我事的!别杀我!”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王其走过去,眼前的是戴着头巾的中年妇女,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有一大帮人来了,四个孩子,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死了,全部都死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哇啊——”

    中年妇女像发了疯似的跑了,剩王其一人在风中凌乱。

    “不会的,不会是他们的,不会的…”王其念叨着,“月桂!志毅!志杰!你们在哪里啊啊啊啊!?”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他们不会有事的,哈哈,一定是那个疯婆子搞错了,哈哈,一定是这样。”王其一直在后退,但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一个踉跄便坐倒在地,刺鼻的烧焦味更加浓厚了。

    “咳咳咳——”王其看了一下,发现绊倒自己的一条纤细的棍状物体,由于大火的原因,已经烧得分辨不出模样,但棍状物接近末端的地方,一丝银色引起了他的注意,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他定睛细看,但却后悔了。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王其脸上爬满了惊恐的。他不敢相信,在他眼前的那一丝银色,正是月桂的手链,虽然已经烧的发黑仅有一丝银白,但他还是能够从装饰模样里辨认出来,绝对不会有错。而那条纤细的棍状物,没猜错的话应该是……

    “呕——”王其想到这里,再配合上萦绕四周的糜烂和焦味,一股恶心的呕吐感油然而生。

    「他们,死了——」

    「月桂,志毅,志杰,他们3个,全都死了——」

    那一天,是王其的世界末日,他的世界在那一天瞬间崩塌,随着这场大火,被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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