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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纤尘走过这么几层，还以为顾梦之是个极其严谨的人，这个配置几乎考验了团队之中的每一个人，药师、灵修、武修、补给、筹谋，看起来是如此的面面俱到。
可这一层是什么意思？
缘分，这是多么虚无缥缈的东西，竟然用来作为过这一关的标准！
虽然，万俟东渊说得对，缘的表现形式，不仅仅有姻缘这一种，但无一例外，都是虚幻的。
这真的是顾梦之的作风？
“就算你说得对，为何我还是想不明白？缘分该如何衡量，要过这一关，总该是有个标准的吧？”
楚纤尘指甲几乎嵌进橙子皮中，却依旧没发现什么一场，这橙子是真的，并非什么暗器。
她一边嫌弃地擦去橙子的味道，一边摇头笑笑，来到这儿之后遇上的风波是如此之多，她都快有被害妄想症了，连一个橙子都担心是否有玄机。
“我也不知，先四下看看吧。”
这一层的壁画直接显现在外面，上面并没有任何的遮挡，楚纤尘想起七层壁画是中断的，八层的也不全，只是简要的介绍之前的掌门，却不知道这一层到底画了些什么。
思及此，她顿时来了兴致，如果掌门和门派概况都介绍完了，那还会说什么呢？
“本派收徒，只随缘分。但即使是有缘之人，也需通过门派入门测验，方能成为门派弟子。此处，为门派入门考验场地之一。”
楚纤尘看完这段文字几乎笑出声来，这当真算是强买强卖了，他们凭自己的本事闯到这里，却稀里糊涂变成了门派的弟子？
这顾梦之怎的如此不要脸！
可下一瞬，她又想到凤凰，让顾梦之真的是这种人，又为何能得到凤凰的青睐，甚至和他纠缠那么久？
瞅了一眼凤凰，见那神鸟依旧是慵懒的样子，又悻悻地转过头来继续看着。
“九层之后，为门派专属地域，唯有本派弟子持本派通行令方可进入，九层设有传送口，非本派弟子可经由传送门直接去往信源大陆。”
原来九层之后就是下行，是无心派的专属地盘，难怪这塔看着没那么高，凤凰却说有十五层，是因为中间被隔断开，分成了两个区域。
楚纤尘接着往下看，上面写着，“通过入门测验，即可成为本派弟子获得通行令，之后十层入口会自动打开……”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们到底该如何选择？
“尊者不是说，这里只有一个出口吗？”
楚纤尘和万俟东渊打算慎重从事，并未着急做决定，而是仔细探查，这一层是个分界线，是去是留，或者干脆分开从事，这些都在未定之天。
扫了一眼楚纤尘含笑的眼睛，凤凰虽然看出这人套情报的心思，却依旧没有为难她。
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说了便说了，“的确只有一个，但九层的传送门会直通到出口，若是不走传送门，就只能自己闯到十五层，然后经由出口出去。”
“原来如此，多谢尊者。”
凤凰却不曾承了她这句谢，只眯着眼睛故弄玄虚地说道：“臭丫头，你可要注意审题，只有无心派弟子方可继续，如今你们可有十一人。”
这也正是楚纤尘忧虑的地方。
成为无心派的弟子，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却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
楚纤尘考虑到自己得罪了那么多人，如果自己是散修，万一有一天东窗事发，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但如果有师门，可以祸水东引，三相对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她这人素来自私，可没什么善良的心思，这个顾梦之折腾他们这么久，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契约兽是否可以带着？”
紫耀如今昏迷不醒的样子，委实让楚纤尘担心，若是把它交给旁人，她是万万不肯的。
“契约兽视为主人的一部分，自然可以。”
凤凰拽的和二五八万一样，望着楚纤尘的眼神带着鄙夷，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这个凡人该是有多么幸运才能走到这一层？
楚纤尘这才松了一口气，取下肩膀上紫耀捧在手中，轻轻抚摸着。
凤凰斜了她一眼，不肯承认自己有点嫉妒，怎么这臭丫头对契约兽那般好，而顾梦之就当看不见它一样？
“尊者也可以进入吗？”
凤凰这鸟除了自大一点，却也没什么缺点，只要安抚好不让它炸毛就好，还能给他们提供一点信息。
“哼，本尊身为神鸟，什么地方去不了？能驾临他无心派的地方，他们该是欢天喜地才是。”
“那便请尊者和我们同行吧。”
“哼。”
楚纤尘真心诚意的邀约，凤凰却傲娇地没正面答应，楚纤尘也不恼，只面向简一做其他的安排。
“书雅、简一，我知道委屈你们了。若是在外面，我和王爷该是要为你们准备婚礼的，只是眼下由不得我们。”
楚纤尘拉着孟书雅的手，内心极为不舍，可让书雅他们先行离开，是最好的安排。
“主子，您这是要丢下我们吗？”
孟书雅半开着玩笑，心中涌起万千思绪，她知道楚纤尘用心良苦，她是孟家的人，主子不想让她受到无心派的羁绊，甚至不会阻拦她和本家的接触！
这样的主子，看着冷清自私，却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了，她啊，还真是让人舍不得。
“我怎会丢下你们？只是你对信源大陆最了解，办事又周到，你和简一先去安排，等我和王爷出去的时候，你们该是已经安顿下来了。”
孟书雅浅笑着，眸中泛起点点泪光。
主子在这时候还顾及着自己的颜面，找出如此一个无可挑剔的理由，这样的深情厚谊，她真的是无以为报。
“主子放心。”
孟书雅没再拒绝，只点头应下了命令。
“其他人，分别和简一、书雅结下奴契，随他们一起进入信源大陆。”
应声的人三三两两。
其余人一时对望，没敢应声，却也不敢反对，认王爷和王妃为主，他们是心甘情愿的，可若是换成了简一和孟书雅，就是另外一个概念。
大家都是为主子办事的，凭什么你们是主子，我是奴才？
见众人犹豫，楚纤尘勾了勾唇角，眸中都是冷意，她轻抚着破月剑，用动作威胁着。
“奴契是可以解的，只是我们眼下并无那么多的身份牌，这只是权宜之计。你们若想跟着我们继续，也并非不可，无论生死，我和王爷并不会帮衬。”
楚纤尘恩威并施，让那些犹豫的人顿时有了主意，纷纷痛快的和简一孟书雅签订奴契。
却有一人例外。
他犹豫着，任由其他人全部完成，他依旧不动。
“崔大公子有何指教？”
所有人都安排妥当，只剩这一人，楚纤尘的口气难免不善。
“墨竹想随王爷王妃一起，生死有命，绝不拖累二位，也不会有怨言，还望两位成全。”
崔墨竹故意等到众人都签好契约之后才开口，就怕动摇人心。
可楚纤尘并不领这个情，她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还有人来拆台，上位者当习惯了，又有万俟东渊做靠山，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命令并不会有人违抗。
但崔墨竹跟着他们，这一路也算听话，在自己把身份牌交给简一的身后，神色也并未有异，在这时候反抗似乎并不是仅仅为了奴契损伤了他的自尊。
“你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楚纤尘皱着眉问着，并未直接表态，她一双杏眸中闪耀着灼灼目光，似乎能穿透，看透人的内心。
可崔墨竹似乎完全不受困扰，他站在那里镇定自若，仿佛楚纤尘给的不是质问，只是无关痛痒的闲聊。
“是。”
他摇着笛子，笛子尾端，那个带着流苏的蜜蜡竹子不安地来回摇晃，厉王妃此人太有主意，每次他觉得这人是在刚愎自用，她却都能化险为夷。
她似乎从未经历过挫败。
崔墨竹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说服这样一个自信的人。
“既然生死不论，便跟上吧。”
楚纤尘说完话就不再理崔墨竹，和凤凰确定传送门之后不会再有危险，就催促简一尽快带人出去。
等其他人离开之后，楚纤尘再次开炉炼药，没有万全的准备，她不想贸然前去挑战。
眼下他们只要不进入测试的区域，就不会遭受主动的攻击，正是做准备的好时机。
“丫头，总到今日已经不容易，本尊劝你早些放弃吧。”
“我有种直觉……”
楚纤尘轻抚着紫耀的壳儿，上面的紫色光芒已经越来越淡，看着让人万分心疼。
她知道紫耀并不会有生命危险，却也不知道它到底怎么才能醒来。
凤凰属火，紫耀属水，二者相克，凤凰怕是帮不上忙，楚纤尘有种诡异的直觉，总觉得紫耀的机缘就在上面。
“恩？”
凤凰一声哂笑，何时开始直觉也能拿来说事儿了？它刚想让楚纤尘现实一点，别拿感觉说事，又听到这人接着说了一句……
“为了紫耀，我总要试试的。”
你你你……滚蛋！
老子都快嫉妒疯了好吗，老子哪里不如一只王八，为什么这王八如此好命，从前的主人不愿拖累它，快死了还解除契约，现在这个主人还动不动为它考虑？
在凡人眼中，王八已经比凤凰吃香了吗？
好气啊！
凤凰嫉妒到质壁分离，连本尊都懒得说了，它的情绪中甚至还有自怨自艾，老子这么棒有什么用？！
都没有人那么想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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