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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纤尘也想过以柔克刚，可这并不是两方交战，那么大一面镜子，要如何用以柔克刚？
看来只能硬碰硬了。
只是……
楚纤尘去空间戒中找了一下，能拿出手的兵器，大多都是舍不得用的。虽然楚纤尘有心用方才两人的兵器，可一想到他们的身份，又觉得心疼。
“尘儿，天马不是给咱们留了箭吗？”
见楚纤尘愁眉不展，万俟东渊淡然一笑，早已成竹在胸，想来天马所用的东西必然不是凡品，击碎镜子，自然不在话下。
孟书雅肩膀上的凤凰立时气到跳脚，你们这两口子可要点脸吧！怎么什么东西都能被你们用上！
天马的箭那是一般的东西吗？你们想要效法人家天马白羽阵就算了，连箭都能这么用，是不是太过分了！
相较于凤凰的恼怒，楚纤尘倒是平静许多，甚至还有点自鸣得意，从前万俟东渊也是不擅长这种做法，如今近墨者黑，倒是跟自己彻底变成一类人了。
从空间戒中取出一根箭，金色的光泽华贵唯美，又显得那么高不可攀，楚纤尘修长的手指在箭杆上滑动，正巧撞见凤凰的神色，不由得莞尔。
“看起来，凤凰尊者很是不满呢。”
“屠神塔，是磨练人心境的地方，你们倒好，就不能靠自己的真本事？”
“尊者说的是，只是谁让我们弱呢？”
凤凰听到这话更是火大，合着你弱你有理？
但紧接着，它又想到自己和天马这是上杆子自己送上门来的，人家既没有要挟自己，也没有逼迫天马，它好像也没什么立场替顾梦之心疼。
只是，这么多的好东西，设定如此巧妙的机关，就这么被破了，也确实可惜。
凤凰别扭地转过头，假装对楚纤尘和冷漠，可余光却偷偷地瞅着楚纤尘和万俟东渊的动向。
“尊者莫要生气，您心中该是清楚，我们夫妻二人放在安和大陆或许还能说有天人之姿，可放在信源大陆，就不够看了，我们能走到今日，靠的都是运气，只是这运气何时会用尽，我们都不知道，自然走一步算一步了。”
楚纤尘这么说，凤凰也没反驳，这两人的天资倒是不错，只是被那鸟不拉屎地地方给耽误了，也不知日后能不能补上。
借坡下驴是神鸟崇尚的美好品格，楚纤尘既然给了个台阶，凤凰稍微端着一点儿，也就没再指责什么，谁让人家说的很真诚呢。
“哼，你全部的本事都用在自知之明上，也不知这一层，你们能不能过去。丫头，别说本尊没提醒你，若是赢了这关，却失了人心，便不好了。”
“恩？”
凤凰该是意有所指的，可楚纤尘却想不通这话里面的文章到底是什么。
她分明感觉到这位凤凰尊者在提点自己，可这指点就像是隔着云山雾罩，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手中的箭晃了又晃，却迟迟没有射出去，万俟东渊已经拿出了长弓，只等着楚纤尘自己想明白。
“尘儿，可是有什么顾虑？”
镜像阵法比旁的阵更加难熬，这里面的光线强度不低，加上镜子的反射，让视线变得很混乱。拖得时间越久，对眼睛的消耗越大。
虽然万俟东渊的内心很是焦躁，希望能尽快走出这个诡异地破地方，可他到底不曾和楚纤尘置气，反而体贴地问着楚纤尘。
“没什么，只是预感不太好罢了。”
楚纤尘叹了口气，便把箭递给万俟东渊，她的笑浅浅的，小小的梨涡只剩一点，看起来很是矛盾。
她身上新换的浅蓝色广袖裙，衬得她风姿绰约，一言一行之中，既有狠厉也有小女儿姿态，让人又心疼又敬佩。
在遇上楚纤尘之前，万俟东渊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被这样一个女子所深深吸引。
她和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不同，似是从未考虑过依靠男人而生活，她果敢、阴狠，穷尽自己所能用的所有资源！
在厉王府，和自己针锋相对，明明心虚得很，却能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无论遭受着自己怎样的对待，都是那般的坚韧。
这样的人儿，若能拥有，也不负此生。
“恩，咱们都小心。”
示意所有人戒备，万俟东渊试了试长弓，这才把箭架上去。
只听得“咻……哐”，旋即镜子碎片散落的声音就接踵而至，众人脸上俱是一喜，两位主子果然厉害，这样的迷宫都能被他们找到破解的方法。
可是还没等他们的笑容彻底绽开，就见到天色突然暗下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一群明亮的光点冲着他们奔涌而来！
是什么东西？！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匆匆忙忙拿起武器应对，可下一秒，他们却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
无论用什么武器攻击，都无法伤到那些光点，它们就像是虚幻的一样，围着它们肆无忌惮地转圈。
楚纤尘被万俟东渊护在身后，简一、孟书雅和静默默把两人围住，其他人守在他们外面。
本以为这些东西和萤火虫类似，楚纤尘还想着或许它们身上带着什么东西，需要自己小心招架，可现在……
他们该如何对付这些虚影，而这些虚影，又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这些光点，就像是存心戏耍着人类一样，绕着他们不住的转动，却不曾发动任何攻击。
楚纤尘蹙着眉，轻轻嗅着某爷的气息，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对对方的一无所知，很容易造成己方莫大的困扰，但即使楚纤尘迫切地想要改变这种局面，却也注定无计可施。
到底，该怎么办？
楚纤尘轻轻拉着万俟东渊的衣角，虽然觉得很不甘心，但若是转世投胎，还能和这人一起，倒也不算太坏。
同生共死，听起来，也可以是个浪漫的词儿啊。
“万俟……”
“我会保护你，莫要担心。”
楚纤尘轻笑一声，声音宛如天籁，这话万俟东渊说过好多次，这人倒是不知疲倦，可自己哪有那般弱不禁风？
“我只是觉得，此生遇上你，感觉也不赖。”
楚纤尘在他身后，轻轻描画着他的样子，话语中满是眷恋。
“一辈子那么长，以后还有机会，今日无需把话说尽。”
明知这个角度，万俟东渊是看不见的，楚纤尘却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些光点代表着什么。”
楚纤尘自说自话，试图攘除那些有的没的想法，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总会知道的。”
虚幻的东西太多，亲情、爱情、社会关系、人脉、记忆等等。
从万千事物中找一个可能，无异于大海捞针。
“万俟，无论遇上任何事，记得遵循本心”，楚纤尘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
“还有什么？”
万俟东渊等了一会儿见她没继续说下去，才皱起眉头，反手握住了衣袖上的小手，问道。
“还有，记得我在等你。”
短短一句话，就让万俟东渊的心中暖洋洋的，遇上楚纤尘之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都是柔软的，因为这人的一颦一笑而心动，也因为这人的一举一动而牵肠挂肚。
“恩。”
压抑住心底的无限波澜，万俟东渊只回应一个字，这才让自己的心思不被泄露。
他是男子，儿女情长比不得家国天下的。
圆润的光点忽明忽暗，像是在从他们身上汲取什么，它们的动作有条不紊，像是被编程好的程序，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实施。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简一和孟书雅倒是不急躁，安稳地戒备着，可荆溪却深感无聊。
碍于楚纤尘的面子，下属们的默契地让荆溪站在最不容易受伤的位置，但总是被这么特殊照顾着，荆溪也想说一句：我不要面子的啊！
可生命，总是要比面子重要的呀。
“小姐，他们若是不动，咱们就要在这里一直等着吗？或许它们只是照明的呢？”
荆溪的确提出了另一种可能，但楚纤尘并不敢冒险。
习惯了光明的环境，眼睛是无法在第一时间适应这浓烈的黑暗，现在他们还有这些“小萤火虫”，若是这些东西也没了呢？
和万俟东渊略一商议，某爷便对着众人吩咐道：“所有人，取出夜明珠。”
有了夜明珠的缓和，那些小黄点的光泽也不似方才那般明亮，楚纤尘抬头望着不远处的某个黄点，总觉得这小东西在专注地望着自己。
“主子，我听过一种法术叫做读心术，不知道和这些东西是否相关。”
听了孟书雅的话，楚纤尘的心情极为复杂，她早知道自己来的这个地方，不同于末世，也不同于书本上记载的地球，可如此包罗万象，还是有些挑战她的认知。
读心术，正常来说，不该是人类的技能吗？
而且这东西，你们也有？这信源大陆还真是杂取百家啊！
楚纤尘在奇闻异事中听了不少关于读心术的东西，可从未听过物体能有读心术的，顾梦之已经死了那么久，就算灵魂不散，也该是没能力驾驭这种小光点的吧？
凤凰倒是有可能会这种技能，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帮自己。
“这不是读心术。”
凤凰一边开口反驳，一边在内心鄙视自己的多嘴多舌，怎么又想不开去帮这个臭丫头了？
不，我帮的不是这个臭丫头。
是可怜这个叫孟书雅的。扛了自己一路，就当自己给她点甜头吧？
想到这里，凤凰又把头侧过来，对着孟书雅认真地说道：“虽然你说得不对，不过也算沾点边。”
凤凰突然厚爱，让孟书雅受宠若惊，这波强势忽略两位主子，非要过来提点自己，不知道走得是什么策略。
孟书雅和楚纤尘交换了一个眼色，见自家主子眼神中满是调侃，仿佛在说：书雅任重道远，也只好硬着头皮接着问道：“敢问尊者，这是何意？”
“何意？呵呵，本尊什么都知道，但是……就不告诉你们，剩下的，自己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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