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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我……”
楚纤尘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修为也有了提升，已是武士六级了，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感受到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外力对身体的增益竟然可以强到如此地步，实在让人咋舌。她一个武者一跃成为武士六级的高手，这机缘来的太容易，让多疑的她难以放下戒心。
楚纤尘做事都是先小人后君子，比不得什么圣母白莲花，就算得了便宜，也没对天马歌功颂德，这大概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天马也似是不在意，前蹄不耐烦地瞪了瞪，从鼻子中喷了两口气，才缓缓说道：“天马白羽阵，这阵法怕是你们再修炼个百十年也见不到，哼。”
完全陌生的阵法名字。
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人间之物，楚纤尘顿了顿，感知不到万俟东渊如今的修为，只得本能地靠向那人身边。
一匹可以让他们修为激进的天马，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战胜不了的。
与其硬撑，还不如早些服软。
“不知阁下需要我们做什么？”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就算是为了獬豸的血脉，天马也没理由把福泽均沾给人类，楚纤尘虽然换了称呼，却并未放下戒备。
“白给还不乐意？你这女娃有意思，如你这般的人，在这世上，真的能找到一人完全信任吗？怕是从前受了什么背叛，如今才如此胆怯吧？”
楚纤尘被天马戳穿心思，又不知道这东西到底知道多少自己的事情，楚纤尘蹙着眉，觉得自己一句话，倒让她进退维谷。
看了一眼楚纤尘渐白的脸色，万俟东渊把人护在身后，难得向天马拱了拱手，说道：“阁下有事直说便是。”
“它能不能成真的獬豸，还需要些年月才能看出来，反正不是生，就是死，你们活得好好的，便是对它最好的了。”
天马歪着头，翅膀也跟着晃动，顷刻间白色的皮毛渐渐消失，又变成汗血宝马的样子，看起来是那般的桀骜又张扬。
楚纤尘戒备地望着天马，对方说得太云淡风轻，态度甚至有些散漫，像极了汉赋中潇洒俊逸的白马，放荡不羁却又忠实可靠。
可现在修为已经给了他们，就算要推拒，已是来不及了，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它去吧。
“那便多谢了。至于小木……”楚纤尘侧目看着晕乎乎地正准备张开眼的蠢萌小兽，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对天马说道：“我的宠物，我会保护的，无论它会不会成为獬豸。”
“呵，这话听着还有几分血性”，天马的鬃毛飞扬，虽然站在原地没用，却有种策马奔腾的错觉，“也不算它跟错了主子。我下来也久了，该回去了。”
天马说着就想离开，却不料，身后突兀地想起一道女声……
“请问阁下，这白羽和弓箭我们是否能留着？”
“嗯？”
恢复了马形态的天马，眼睛上没了遮挡，铜铃般的眼睛炯炯有神，它一眼看穿了楚纤尘的想法，被这凡人的自不量力恍了一下，“想要仿造天马白羽阵，女娃，你真是我见过最自负的人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天马到底没收回那些东西，反而在凑到楚纤尘面前闻了闻，旋即轻笑一声。
“这种桀骜，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啊！”
天马感喟地说着，说完又扫了一眼楚纤尘，这才挥舞着翅膀准备飞走，临了又想起什么，回身说道：“原本守在这里那个蠢货，被我不小心踢出去了，或许你们出去之后能遇上。”
额……
楚纤尘一头黑线，和万俟东渊对视一眼，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这神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除了给他们机缘之外，没有一点儿讯息。
眼下，他们还需要再整理一下。
方才孟书雅便提到过，很多人已经是在突破的边缘，如今却被一股脑拔高，不知道会不会有揠苗助长的后患。
围着一团烧尽的火，楚纤尘心不在焉地旁边取了一块冷掉的肉，艰涩地咀嚼着，皱眉勉强咽了一口，也不再拒绝孟书雅加热一下的请求。
“万俟，你现在如何了？”
“虽然升了三级，却并不觉得后继无力，尘儿，你放心。至少到目前为止，咱们找不到天马害咱们的迹象。更何况它是神兽，咱们只是凡人，就算要利用，怕是也看不上咱们。”
万俟东渊冷静地分析着，似乎是想要用这种办法让楚纤尘安心，可这小狐狸满脑子都萦绕着第一句话：升了三级，三级！
已经是武师三级的人，又升了三级！
楚纤尘抿了抿唇，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自己被嫉妒和羡慕淹没，她的天赋和万俟东渊差的并不多，可她从未想过天极和地级的天赋会差别得如此明显。
她一跃到了武者六级，还有些沾沾自喜，却没想到又被这人落下一大截。毕竟武士晋级的难度和武师的根本没办法比。
“嗯，我知道。”
楚纤尘情绪低落地回应着，因着简一有伤在身，便让静嬷嬷清点人数，也顺道统计一下大家现在的等级。
在进入陌生大陆之前，他们要不遗余力地增加对战经验，尽己所能地提高修为，再往上走，可不能让这些人闲着了。
“王妃，给。”
静嬷嬷把那些人腰间的牌子叫过去，又把辎重重新分配了一下，一切安排妥当，才回到原地站着。活人是不可以被放进空间戒的，死人却可以。
如今他们的戒指之中，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具尸骨，万俟东渊有令，厉王府的人纵使死了，也要尽力让他们入土为安，于是他们就收集了一路。
“嬷嬷，似乎也突破了。”
捧着孟书雅递过来的热茶，楚纤尘这才收起了沮丧，接过静嬷嬷递过来的东西，淡淡地说道。
“是，只是年纪大了，并不像小孩子那么明显，堪堪到了武士八级。”
“已是不容易了。这固元液是我之前炼制的，也未曾料想咱们会有这样的境遇，怕是效果比不上预期的那般好，无论如何大家刚刚晋级，还是喝一点吧。”
“是。”
静嬷嬷接了那些瓶瓶罐罐，自然退去一边，其他人也都识相的和两位主子保持距离，此刻他们忙着庆幸劫后余生又因着修为提升而沾沾自喜，更不想去看王爷那冰冷的眼神。
而面对楚纤尘的万俟东渊，却是细致而温柔的，他牵过她的手，就着她的茶杯饮了一口，才问道：“尘儿，你怎么了？”
“也只是无病呻吟罢了。”
想到自己方才的挫败感，楚纤尘无奈地摇摇头，她这种争强好胜的心态到底何时才能改一改？有某爷这样好的靠山，却还想着靠自己。
“不知道是什么样呻吟，可要念给本王听听。”
知道他存心打趣自己，楚纤尘红着脸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也不曾把手收回来。
“本王总是要强一点的，身为男子，供养父母、保护妻儿本就是本王的责任，尘儿若把什么都抢了去，还要本王做什么？更何况，尘儿这般出色，本王总要配得上。”
被万俟东渊夸了一回，这下反而轮到楚纤尘不好意思，轻咳一声，她指了指屠神塔，问道：“万俟，咱们到现在走了五层了，你觉得每层的高度与咱们从外面看的，差距多少？”
视觉是最容易被蒙蔽的，这点从万俟东渊启蒙之时，就被母妃教育过，这么多年，一直不敢忘。
“我的感知并不做准，但我觉得每层的高度和外面看的差不多高。”
楚纤尘点点头，她和万俟东渊的感觉差不多，正因如此，她才想不明白，五灵做塔，怎么说也该是十五层，丢的那几层去哪儿了。
“那你说，为何会多出来几层？”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都大概有了猜测，于是异口同声地说着：“并不是所有的层都是向上走，对吧？”
楚纤尘接过重新烤制的食物，凤凰抬了抬眼，见是禽类，吧唧吧唧嘴到底没和楚纤尘抢，眯着眼睛看这小狐狸把那块飘香四溢地肉给切了一块。
厉王府的食物很是考究，这次出来准备也很充分，楚纤尘取了一片苏子叶，把肉包好，又溶了一点蒜末，撒上特制的酱料，这才放入口中。
凤凰想开口说，你这种做法是画蛇添足，遮掩了食物本身的香气！
可忽的，又想起人家吃的是自己的子民，万一自己张嘴，又被香气勾的忍不住吃一口就不好了，只好尴尬地忍着，心说怎么不再弄点走兽的肉打打牙祭。
“蒜，虽然不好闻，却可解鱼虾肉之毒。”
楚纤尘似是看穿了凤凰的想法，故意当着它的面，又给万俟东渊包了一块递过去，声音温柔入水，让万俟东渊都愣了愣神，浑浑噩噩地就吃下去。
“咳咳咳……”
楚纤尘掩唇而笑，合着这人吃下去了还没听到自己说的是什么，被蒜呛了一下。
下属们余光瞥眼见着常年对他们板着脸的王爷咳得涨红着脸，自是十分想笑，却又惧怕某爷的淫威，只好强行忍住，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楚纤尘倒是淡定，接过孟书雅递来的半熟羊腿，在凤凰面前绕了一圈，笑问道：“关于层数，尊者不提点我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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