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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东渊长臂一挥，古树上的雪被除得一丝不剩。
他取了个长毛垫子在树上铺好，和楚纤尘一起窝在树枝上看戏。
“宁王的重剑附带火属性，在茂山这种常年积雪的地方打斗极为不利，正因如此，你才可以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嗯。”
万俟东渊握着破月刀的刀柄，许是有楚纤尘在，这刀也没什么反应，他的长剑带着水属性已是十分罕见，冰属性的武器，他也是头一次见到。
若非这东西是楚纤尘的，他还真的想要占为己有。
“本王瞧着你的破月带着冰属性，倒是十分难得，是你爹给你的？”
楚仙羽嗤了一声，所谓的冰属性，应该是从末世带来的，她只知道破月有时候可以使对方行动的速度减缓，却不知道缘由，听万俟东渊说起属性，竟隐隐有些明白了。
“他哪有那么好？对楚仙羽也未能全心疼爱，更何况是我？”
带属性的武器，四大世家只有两把，家主一把，主母一把，代代相传，得到武器的人几乎可以内定为下一代家主，楚河怎么会交给一个废物？
“这么说，又是那位世外高人给你的？”
经他一提，楚纤尘才想起自己确实撒过一个谎，编了一位师父，既然已经开了头，索性全推到这人身上吧，反正是个假人，随便自己塑造。
楚纤尘点点头，把左手腕露出来，弯月形的胎记消失无踪，万俟东渊锁着眉，没明白她想说什么。
“师父说，我家的情况太复杂，不然我也不会中毒，如果把破月给我，可能会被抢走，所以他把破月封在我身体里面，想用的时候，随时可以握在手中，不用的时候，破月就会变成胎记的样子呆在左手腕。”
万幸，自己没有抢走，这东西怕是弄到手，也操控不了。
把武器直接封印在身体里面，为何自己从未听过这种手法？
难道真的是世外高人？
曾经他也对楚纤尘的话有所怀疑，可现在……安和大陆确实无人精通此术。
在一些古籍中记载，这世界很大，除了安和大陆之外，还有别的地方，或许真的是别的大陆的高手因故来此，偶然遇上纤尘的吧？
好几次，万俟东渊触碰她左手腕的时候，那里总是隐隐发烫，万俟东渊还以为是敏感点，却原来是这小东西作祟。
楚纤尘肯把这样的秘密告诉他，是不是意味着，两人的关系又亲密了几分？
“纤尘。”
“嗯？”
万俟东渊抵着她的额头，悸动的感觉越发强烈，若非眼下时机不合适，他真想抱着楚纤尘吻个天昏地暗。
“这种带属性的武器，王府中多吗？”
盯着宁王重剑上的隐隐火光，楚纤尘又想到破月上蓝光，扫了一眼某爷长剑上的水光，在心里盘算，到底是水克火比较厉害，还是冰克火比较厉害。
这么下去，他们跟宁王，迟早有一战。
“王府的规制要比世家高一点，一共四把，你想去挑一把吗？”
“破月我用着刚好，那些还是留给孩子吧。”
言者无心听着有意，万俟东渊的心跳突然停了一下，接着剧烈的跳动起来，楚纤尘说的太过理所当然，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他简直喜欢得恨不得咬她一口。
越是无意识，越是撩人。
楚纤尘倒没想的那么复杂，就目前来看，某爷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是否值得一睡，确实应该谨慎考虑，睡都睡了，还矜持什么，生娃是水到渠成的事，难道还要避孕？
避子汤很伤身，又不能完全有效，还不如顺其自然，有了就生下来。
当了两辈子女人，总不好连个孩子都不生。
她没明白万俟东渊的兴奋点在哪儿，那擂鼓一般的心跳扰得她心烦，“万俟，要不你先到上面兴奋一会儿？”
万俟东渊这才压了心跳，只用贪恋的目光看着她，大掌停留在她的小腹，或许，不久之后，这里会有一个孩子，他们的孩子。
“宁王府的四把兵器，带着什么属性？”
“你外公早前与人对战的时候，折了一把金属性的扇子，虽然找了很多工匠，却依旧修复不了，安和大陆会炼器的人本就少，成功率又低，如今这门技艺几乎失传了。”
“扇子？”
楚纤尘在回忆中，还真的想起娘的嫁妆中有那么一把破碎的金扇，自己当初还奇怪呢，一把破扇子送进来什么意思，原来还有这故事。
“怎么了？”
“无事，如今这扇子该是在我手中。你且说说剩下的三件。”
“宁王现在手执的重剑是其一，火属性，第二件在世子就是你表哥手中，一对金锤……”
“又是金属性？”
楚纤尘一边搭着话，目光还是看向宁王，重剑很耗力气，他的动作被冰雪拖慢，若是在被破月延缓一次，自己出手偷袭，未必没有赢的希望。
但修炼还是要抓紧才行。
厉王都已经是武师了。
“是，我是异姓王，如何能跟宁王这种同姓王相比？天家富贵，唯有黄白之物才能显出与众不同来，且宁王府尚武，男子用的武器都是重型的，加上金属性的加成，看起来贵气逼人。”
楚纤尘在心里吐槽一句：好好的王孙贵族愣是被他们活成了暴发户，然后才问道：“最后一把呢？”
“不知道。”
“嗯？”
“土克水，所以那应该不是土属性的武器，否则宁王的修为在我之上，完全不需要对我心有忌惮，最后一件武器，宁王府藏得太深，从未把那东西拿出来过。”
“你就不好奇？”
楚纤尘从他怀抱中出来，找了个视角更好的树枝站上去，笑吟吟地看着男人。
“你舅父难道值得本王费心？你似乎也太高看他了。”
楚纤尘点点头，宁王没理由把底牌全部交出来，她也不做他想，只一心看着宁王如何与灵战。
“你看他的轨迹，看似没什么章法，但灵兽心思单纯，只知道蛮干，宁王头脑灵活，修为不低，又懂得搭配阵法，把它们十个引入阵中心，然后全部杀掉，很聪明。”
楚纤尘听着他点评宁王，感觉万事都在这人意料之中，他就像手捧着一颗洞察世事的魔法水晶球，万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的确。”
两人不咸不淡的说着，完全把宁王当成一个普通人，楚纤尘看了好一会儿，见这一波灵兽已被消灭的差不多，才笑道：“也不知舅父的滑脉现在几个月了。”
“下去吧。”
两人一同飞下，楚纤尘让静嬷嬷送了些伤药过去，她练得药，不但批量生产利用率极高，还都是上品和极品，静嬷嬷和宁王府有旧，她过去，宁王也不好说什么。
这群灵兽还不知道何时会再次出手，厉王府保存实力也情有可原。
“王妃。”
“何事？”
静嬷嬷带着另一个护卫前来，两人都低着头，温顺恭谨，“宁王说，有些事你年代久远，也并非无迹可寻，他定会竭尽全力。”
“那便辛苦舅父了。听闻他近来身子一直不适，等此间事了，纤尘定为他亲自诊脉。”
“多谢厉王妃。”
打发走了人，楚纤尘与万俟东渊对视一眼，宁王该不会以为自己肚子里真有个邪胎吧，这时候态度突然软下来，怕是以为那本鸳鸯诀中有什么秘密。
第一波属下被杀个精光，青目狮没再轻举妄动，它巨大的身子卧在冰雪之上，青色的眸子睥睨众生，仿佛在权衡利弊，身后的灵兽也耷拉着脑袋，似乎十分挫败。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现在灵兽也这般聪明了？”
这说法让很多人嗤之以鼻，灵兽再厉害，也是低等生物，哪能有人的思维，不过碍着她是王妃，王爷又沉迷女色，听不进去逆耳忠言，且这位王妃也着实是个狠角色。
厉王府流传着她的传说，据说她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所有中级药师下了毒，引起众怒，之后用大批的上品和极品药剂挨一个打了脸，把药师治的服服帖帖。
就连千人踩万人骂的齐天枢也水涨船高，就因为被王妃提拔，得了王府的推荐信，轻轻松松过了中级药师考核，如今连下人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叫声齐药师。
得罪王爷只会被罚，得罪王妃可能会死，且连死因都查不出来。
“或许吧。”
万俟东渊也觉得疑惑，他力抗多次兽潮，大多是灵兽灵智觉醒使贪欲过剩，可今日所见，并不像蓄意对人类进行攻击，倒像是自己贸然前来，阻挠了兽群的迁徙，使它们迫不得已一战。
完全可以用数量碾压，却选择分拨前来，这是挑衅，还是在透露些什么？
它们明明战意旺盛，却并无杀意，万俟东渊百思不得其解。
脚下的冰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化干净，连树枝也露出了光杆，楚纤尘望着远处，雾气弥漫，看不清前路，仔细地嗅着空气，总觉得其中有种特别的气味，到底是什么呢？
有些刺鼻、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明明很熟悉，为何就是想不起来？
楚纤尘苦恼地揉着额角，这种七上八下的感觉最是磨人，恨不得把脑袋戳穿！
万俟东渊见她这么折腾自己，刚想宽慰几句，却见这人呆在原地。
楚纤尘脑中一道亮光闪过，眸中俱是难以置信……
这难道是！
“万俟”，楚纤尘望着他，眸色沉沉，俏丽的小脸冷静而慎重，“这时节茂山的雪，会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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