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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请节哀!”
陈明伸手从另一侧去扶皇后,可皇后却突然像是回过神来一看,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陈明推开!陈明没有防备被推的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才稳下身来!
“你走开,不用你假好心,你当本宫不知道你与你许贵妃心里现在有多高兴吗?”
陈明皱了皱眉头,受伤的手臂一阵疼痛传来,血已经沿着手臂一路往下,滴滴答答的打在大理石板上,醒目又刺眼!许贵妃快步跑到陈明的身边站定,像只母鸡一样把陈明护在身后!
“皇后娘娘,臣妾念您痛失五皇子不敢与您争论,但三皇子也是为解京城守困连夜回援,负伤在身,您怎么下的了手!”
皇帝原本冷下的脸有了几分的温度,抬眼看向低眉不语的陈明,五年间他也只是见过三回,都是在回京述职的期间匆匆一面,比起孺沐之情,自然要比五皇子淡些!
“来人,设灵堂,依太子丧仪!”
许贵妃赫然转头看向皇上,陈明却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神色,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局外人!皇后却冷笑一声看向皇上,京城保下来了又怎么样,皇儿死了,她所有的希望也没有了,那她再接着忍又有什么意思!
“太子丧仪!皇上真是好冷的心肠啊,你的皇子死了,他死了,要这个太子丧仪又有什么用!”
“皇后!”
皇帝的声音越发冷了下来,佶儿死了他同样也心疼,但却也不容皇后在这个时候来挑战他的权威!
“佶儿本来就是中宫嫡出,太子原本就是佶儿应得的!”
反正人已经没了,皇后索性破罐子破摔,要将心里这憋屈了十几年的委屈一吐而快,也为佶儿讨一个公道!
“那皇后的意思是难道要朕追加以天子之礼行丧吗?”
皇帝眼里的浑浊尽退,目光灼灼的盯着皇后,皇后却一改往日的温驯,哽直了脖子便要回话,一旁扶着她的霍凡手上一紧,在皇后开口前已经朗声出口
“皇上息怒,皇后娘娘心绪大乱才会这般失态,请皇上准许臣扶皇后娘娘回凤栖殿!”
霍凡神态卑谦,但眼里却神色清明,皇帝看向霍凡脸上时神色莫名,沉忖了几分,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允许,他现在虽然还是皇上,但手上有的权力却比不上其他世家!而霍家与许家便是!
霍家在霍老太爷辞去帝师后,便不许族家嫡支再入仕,旁支没了嫡支的支撑,自然再难登上高位,霍家自此在朝中渐渐没落,但拜在霍老太爷门下出侯入相的朝臣却不少!看似没落,但却积累了更多的资本握在手里!霍家姑娘也大多嫁入各世家成为当家主母,霍氏嫡出的大小姐更是选入宫中成为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
许家子弟大多从军,在军中的影响力仅次于李家!这也是许贵妃能在后宫与皇后抗争十几年不分上下的资本!朝权与军权似乎他这个皇帝都没办法握在手里,这也是他这个皇帝的悲哀吧!
皇帝看着霍凡扶着皇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勤政殿,转而透过勤政殿大开的殿门看向那把高高在上金灿灿的龙椅,江山传到他的手里了,他却好像没有办法守住了!他似乎看到在那把龙椅上正坐着一个模糊却年轻的男子!不是他,不是他的皇子们,是谁!居然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觊觎他的皇位!
正想要极力看清的时候,一股晕眩袭来,身子仿若虚空般的直直往地面栽去,一阵尖叫声和头上传来炸裂般的疼痛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养心殿里太医都聚在一起讨论着药理,明黄的龙床上面那个在朝堂上威严的天子双目紧闭,头上缠了一道道的止血带毫无生气的躺在上面!
许贵妃木然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掀起了惊滔巨浪!她不信命,也不信偶然,但现在!她信了!她的儿子便是那个天赐天命的真命天子,要不然她没办法解释的通,明儿刚刚回宫,所有的障碍便能这般异常顺利的消失!
“贵妃娘娘,皇上的病情只怕不容乐观,臣等需要面见皇后娘娘!”
太医首院顾太医领着太医院的太医跪在地上请示,皇上病倒,统领全局的自然是后宫之首的皇后娘娘,许贵妃的品阶虽然很高,但在皇后面前,也只不过是一介妾室而已!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怕是不能见众位太医,众位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许贵妃纵横内宫十几年,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但现在的她不仅是一朝贵妃,更是下一朝毫无争议的圣母皇太后,她自然有底气作主!
赵太医和众太医面面相觑,他们自然知道现在的许贵妃势盛,但未请示过皇后,他们也没胆子直接下重药,万一事态有变,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这些太医!
殿内一片无声的寂静,气氛两两相峙,殿内服侍的内官与宫女将低着的头埋的更低,恨不能直接化成空气消失的好!赵太医不用抬头便能感觉的到许贵妃盯着他的目光有多凌厉!
但他不能妥协,至少,不能这么快的妥协!一柱香燃尽后,从殿外吹进来的清风扬起几许香灰,轻飘飘的浮在空中,却似千斤重似的落在他的心上!
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开始滴落,啪的一声摔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赵太医甚至能从那滴汗珠里看到自己惊慌的面容!赵太医努力的咽下喉咙的口水正准备开口时,殿外一声尖细的通传声高高的扬了进来!
“皇后娘娘,霍公子到!”
赵太医从未觉得内官的嗓音有这么好听,简直就像是一道救命符迎面扑来!许贵妃抬眼望向殿外,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愣,她没想到皇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拾拾好心情,赶到这养心殿来!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臣霍凡见过贵妃娘娘!”
“都起吧,皇上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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