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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警察，你今天说的都是真的吗？”
回到家将自己的锁在了房间里面，戚芷雪并没打打开房间里面的灯，任凭这漫天的黑暗将自己一点点变得冰冷，感受着孤独给自己带来的绝望和死亡。
心中怀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戚芷雪拨通了上次来这里调查、也是今天打电话给她的那个中年警官。
“虽然很遗憾，但是我今天告诉你的事情和你委托我调查关于你母亲在赌场欠债的相关事宜，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真的。”
电话那头是中年男人低沉而沉重的回答，显然是对对方的遭遇感到十分的同情和惋惜。
“戚小姐，虽然在公事上来说我会劝你先报警处理，但是这次牵涉到的人是……”
戚芷雪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自从赌场的人出现之后，戚芷雪不是没有想过报警，但是在这种披着虚假公平正义皮毛的社会，无非都是一群秉着弱肉强食原则的野兽。
她也只能是沦为一只被缚住了手脚的狮子，徒有一口伶牙俐齿又有什么用？只要对方拿着枪扣在自己的脑门上这么轻轻一按，自己便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了，谢谢娄警察。这件事我自己会想办法的，晚安。”
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戚芷雪也不忍将这最后一棵圣洁的白莲花拉入这危险湍急的漩涡。
将电话挂断之后，戚芷雪整个人早已是累得虚脱，满头大汗却全部都是冷汗。要不是现在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的光线，不然她那早已哭肿的眼睛就连自己看到都会吓一大跳。
这还是以前那个自信坚强的自己吗？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怎么也会比以前要坚强一点，但是奈何这些事情来得是如此的措手不及，像是席卷了整座城市的暴风雪，将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层阴森的惨白。
而她现在的脸色，也正是如此。
戚芷雪握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就连身上的衣服滑落了也不曾注意到。
她回到家之后便疯狂的在整座房子里面搜索着，不曾想李东兰竟然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她所有藏钱的地方几乎都被横扫殆尽，只剩下那令人窒息的空荡荡空间。
她为了保证自己和孩子在这里的所有花费都能充裕，所以便将自己这些年在国外积攒和生下来的所有钱都带了过来。以防万一，她还将这笔不菲的金钱装在了好几张的银行卡里面，怕的就是即使家里面来了小偷，自己的钱还不至于被全部窃走。
但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她即使是身上穿着刀枪不进的盔甲，但是却怎么也敌不过那侵肠蚀骨的剧毒。
所以现在的她除了身上仅剩下的流动现金，可以说是没有了任何的金钱的来源。
明明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她所预想的好的方面发展着，可是为什么会偏偏在自己快要触及到幸福的门槛的时候被无情的推离向一边的黑暗中呢？
难道自己现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点被身后的黑暗所吞噬吗？这样的自己不是就跟过去的那个胆小鬼没有什么区别吗？
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戚芷雪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和意义。这么多年以来，要不是当初艾伦的帮忙，她根本就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究竟是身处何处。
难道又要劳烦艾伦吗？
“妈咪！妈咪！你还好吗？”
门外面响起了一声声怯懦的稚嫩童声，戚芷雪轻叹口气，收起满脸的挫败感，打开旁边墙上的开关，对着镜子里面努力挤出一副僵硬的笑容，转身便打开了身后的房间大门。
“怎么了我的小甜心们，妈咪很好啊！”
看好这两颗小脑袋在自己打开门后齐刷刷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时候，戚芷雪蹲下身子伸出在孩子毛茸茸的脑袋上面摸了摸，强颜欢笑着。
“妈咪，是不是外婆真的把钱偷走了，所以伤到妈咪了，妈咪你才会这么不开心吗？”
或许是觉得对方脸上那虚伪的笑容更碍眼，戚宁川伸出手将对方那僵硬往上扬起的嘴角往下一扯，脸蛋似乎是因为生气而变得红扑扑的。
“我当初就和哥哥说外婆不是一个好人，哥哥偏偏就是不信！气死我了！”
听着小孩子气呼呼的埋怨声，戚芷雪有些意外：怎么小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不起……”
害怕触了自己这宝贝妹妹的逆鳞，戚挽澜默默的低下了头，声音像蚊子一般的低沉小声。
“川儿，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外、外婆呢？”
可能是已经是失望透顶，所以这普普通通的三个字从她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就像是长满了寒刺般的难受。
“谈阿姨来的那天我们放学回来想要来找妈咪，半路上遇到了外婆，我们就跑上前想要叫住外婆，可是外婆却一直看着那些正在打牌的老伯伯们，就连我们的话都没有听到。”
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戚宁川不禁是感到了后悔和不安。那时候的李东兰盯着那些纸牌的眼神是有多疯狂和可怕，就跟她在电视里面看到的那些亡命赌徒没有任何的区别。
“打牌？”似是意外，又在情理之中，戚芷雪知道在这街道的附近经常有几个老头在聚众赌博，看来从那天起，李东兰的赌瘾怕是已经是初露端倪了。
“妈咪，对不起，当初要不是我拦着妹妹不告诉你的话，现在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妈咪，你要骂、要怪就要怪我吧，都是我的错，我……”
两个孩子年纪虽然小，但是异常的乖巧懂事却总是能在戚芷雪每次处于崩溃的时候变成一缕温暖的阳光，将她从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里面一点点拉起来。
追悔莫及的戚挽澜心中懊恼万分，双手用力地扯着自己的衣角，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面噙满了泪花，话音哽咽。
“这件事并不怪你，我的宝贝。时间总是能将对的人留下，过客始终都只能是过客。或许这件事能给妈咪长一个教训，也算是命吧。”
何曾几时，她以为李东兰这么多年的时间已经改变了，但是她又忘了，狗怎么也会改掉吃屎的习惯？开了荤的狮子又怎么甘愿继续吃着那些冷冻的肉类？
将这样的人放在自己的身边，无异于就是养虎为患。这一次，她又赌输了，她最为看重的亲情，最终还是被对方无情的抹杀了。
李东兰，这次之后，我们两个再无任何的关系，我发誓。
戚芷雪将两个孩子深深的揽在自己的怀中，一行滚烫但冰凉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带着她最后的眷恋，剩下了无情的决绝。
“你们早点去睡觉吧，剩下的事情就让妈妈来解决吧。妈妈是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的伤害的，晚安，我的小天使们。”
抱着两孩子回到了儿童房间，戚芷雪轻手轻脚的为孩子盖上被子，心中似乎是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
“嗯，妈咪晚安。”
小孩子并没有任性的哭闹，恬静的点了点头，便乖巧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乡。
“呼，看来这件事只能这样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确认自己的房门锁上了之后，戚芷雪打开了自己手机的通讯录，手指在一栏名字上面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用力的按了下去。
嘟、嘟、嘟。
听筒里面传来的声音是熟悉的冰冷机械声，短短的三十秒中，戚芷雪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是过了一个世纪，心脏像是跳到了嗓子眼一般，让她不直觉的加大了手上握着手机的力道。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
出乎意料，这是戚芷雪第二次拨打这个电话，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不禁是怀疑是不是自己当初输错了号码。
看着电话的显示地址确实是在国外，她一时竟是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输错了号码还是对方并没有听到电话声。
不服输的她又拨打了几次，但是电弧那头传来的提示音依旧未变，像是一盆浸着冰块的冷水狠狠地从她的头顶浇了下来，一股不详的预感开始占据着她的内心。
“算了，明天再打一遍。”
既然那群混混答应了给自己几天缓缓的时间，那只要艾伦那边能联系到的话，自己再厚着脸皮借个钱先解决这边的事情再说吧。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回想起当初谈子真对着李东兰说的那番话时，怕是已经是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这件事，她并不打算让对方知道，或许是这件事终究是自己太天真于轻信别人，才会再一次给对方制造又一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即使是自己真的向谈子真寻求了帮助，但是对方要是突然调用这么大的一笔资金，势必会引起谈家人的怀疑。在那个圈子里面，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自己这样辛辛苦苦的躲藏便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自己是自私的，戚芷雪从来都没有否定过这一点。如果孩子的事情被那个人知道的话，以那个人的手段和性格，一定会绝情的将孩子从自己的身边抢走。
现在的她一无所有，能支撑她继续走下去的，便只有身边的这两个孩子了。所以哪怕是再大的困难，她也没有任何可以选择退缩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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