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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五世没有让兰迪利失望,他及时出现来摘自己的一份桃子了,原本的计划,他是打算在森特兰最危急的时候出兵拉他们一把,顺便对罗斯顿或者圣哥达要塞或者两者一起,提出领土要求,顺便索取个大概百八十万的佣金。
不过战事发展的离奇和快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不该轻易失败的艾略特失败了,本不该轻易胜利的海战森特兰胜利了,本不该出兵的北军迅速出兵了,出兵的同时还把白杨师丢到罗斯顿死死卡住了自己的爪子,让他无机可乘。
当然他也没有那个决心现在偷袭森特兰,奥莱特国内的状况还远说不上好,这个时候他是不会轻易跟盟友撕破脸的。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那位作为使节来到奥莱特的潘西亲王,被他软磨硬泡在潘西多呆了两个多月,直到几场大战尘埃落定,才派出大使,跟这位亲王一起到了潘西,表示秉持公平和公正的奥莱特,为了大陆的和平稳定,愿意调解两国的纷争。
这位亲王在其中出了大力,他的哥哥听说被森特兰人打得连尸体都找不全了,这让他在宫廷中的地位大涨,在费迪南德六世定下新的继承人之前,他会是所有人争相巴结的对象,因为他具有最大的问鼎那个位置的机会。
亨利五世私底下也给他偷偷许诺很多乱七八糟的支持,包括让他在与森特兰的谈判中取得优势以获得名望,支持他快速恢复潘西的海上航运,以及其他外交领域的支持等等,当然金钱是没有的,这位亲王也不缺金钱。
由于完成了复仇之战的北军表示不愿意继续向东,而腓特烈本身也剩不下多少兵力了,潘西虽然损失惨重,可是进攻潘西本土仍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他们决定接受亨利五世的好意,用谈判来解决问题。
作为谈判大使的佛劳洛斯是个老好人,亨利五世成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让那位潘西亲王作为潘西一方的谈判大使取得了优势。
双方最后形成了以下几点共识:
一,双方停战,潘西割让斯特尔河以西所有土地和港口;
二,潘西支付四十万金斯托的战争赔款;
三,放还双方的俘虏,当然,这一条仅指贵族和高级军官;
四,森特兰归还王太子的军旗和遗物;
五,潘西开放潘西菲尔海峡的航运,此后不得对未靠港的船只收取任何税费;
第一条听起来很厉害,但是这些土地加一起,也就是让森特兰东边的靴子尖变成了方头靴而已,之前被焚毁的波拉多港仍然在潘西的控制范围内;
第二条到第四条都是不疼不痒的,只有这第五条,得到了到场的所有国家代表的一致欢迎,由于得到了两国开战的消息,之前在帕里西亚的各国使节其实都没有离开,只是跟国内紧急交流了信息,现在亨利五世跑出来成功摘了桃子,他们也急匆匆跟了过来。
潘西菲尔海峡的完全开放,将更大促进各国民间航运业的发展,并且必将形成新的南北两个方向通过海峡向蓝潮之海的贸易路线,之前的很多年之所以没形成,就是因为潘西人收缴的重税导致这种航线无利可图。
如果排除兰迪利之后跟腓特烈密谈的内容的话,这次战争获利最大的居然正是未动一兵一卒的奥莱特,在过去一年里,奥莱特向两国出售了价值四百万金斯托的各种物资,这里面的百分之二十将进入亨利五世的腰包,而且这个生意看来不会因为战争的结束而结束;
森特兰人表示根本不想要潘西那种笨重的大帆船,他们眼下也缺乏进行这种远洋贸易的力量,可是亨利五世要啊,他以一艘一万金斯托的友情价,得到了被俘的十艘大帆船中的八艘,这些船只要把舵和桅杆修一修立刻就是一条新船,价格却只有新造一条成本的三分之一不到。
经过这次战争,森特兰北军已经明确表示,拒绝继续出售造船的木材给潘西人,但是同时,又接受了奥莱特人的大笔木材订单,奥莱特人转手又把这些木材加价卖给潘西人,结果大批的木材还是直接运往潘西,只不过收钱的换了个人而已。
亨利五世甚至还暗示那位亲王,可以替他造船,奥莱特这些年在大帆船的制造上,也积累了不少的经验,已经可以自产跟潘西人差不多水平的水晶洋大帆船了。
不过他的这个建议被那位亲王拒绝了,亨利五世只以为是潘西人的骄傲作祟,也没有在意。
总之这场几乎攻陷了米林雅斯特的战争,就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迅速结束了,可是给森特兰人民带来的创伤,却需要十倍百倍的时间去恢复,新的更重的担子,压在了腓特烈的身上。
大战结束后,腓特烈曾经跟兰迪利有过一次长时间的密谈,这次谈话过后兰迪利就带领部队撤回了斯诺,一点也没有留恋,而腓特烈也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放弃了之前简单粗暴的收回贵族封号的打算,只是安抚他们,告诉他们一切都过去了,这让安娜非常欣慰。
各地态度可疑的一些军头,他也没有去追究他们勤王不力,只是告诉他们恪尽职守,然后召集了佛劳洛斯为首的一群重臣和学者,在王宫里开了两天的会。
会议结束后的第一道政令,跟这位新国王以往的形象完全搭不上边,这道政令宣布,每个森特兰的家庭,都有多生育的义务,从政令颁布之日起,生二胎的,奖励十个森特兰盾,升第三个的奖励二十盾,生第四个的,奖励三十盾,以此类推。
如果发现有溺婴,弃婴等行为,比照杀人罪,严惩不贷。
接下来的几道政令,分别是鼓励私人工坊的发展,鼓励商行的建立,鼓励航海和造船。
其实这几条北地早就已经在实施,现在只不过把他们推广到了全国。
之前粗犷豪迈的腓特烈,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他剃掉了原本显得有些邋遢的胡子,每天精心地洗漱,脱掉了毛皮大氅和不离身的军服,改穿宽松而威严的国王衣饰,将红石城堡宫廷的装饰风格,也改成了更具文化气息的风格。
安娜对他表示担心,问他是不是需要自己做什么,腓特烈笑笑,表示自己突然想通了,想做国王,要承担的责任比想象中的大,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孩子气了,否则只会害死臣民,害死自己。
北地四省继续保持着那种不分裂,不独立,不妥协的状态,只不过兰迪利·肖弗雷代理总督头上的代理两个字去掉了。
丹特岛海军基地,托马斯·卡贝宁跟兰迪利大肆吹嘘自己是如何冷静判断,如何智计百出,如何果断出击,唬得周围的几位陆军军官一愣一愣,而其他的舰长们憋得面部扭曲,不敢笑出来。
兰迪利可不在乎,一边听他吹嘘,一边大笑:“得了吧托马斯,我可是听说你当时拉着所有人上去自爆,还说什么一兑一我们还能赚一个,你个混蛋,有这么算账的吗?”
托马斯理直气壮:“反正只要让潘西人一个都到不了我们这就行了,管他怎么算账呢。”
“恩,话糙理不糙。”兰迪利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思想是对的,战争有时候只看结果,如果他们没能成功挡住潘西舰队,那就算损失再小,也是完全失败了,而如果按托马斯的打法,就算全军覆没,只剩一艘船回来,那从整个战局来说,也是胜利了。
“好啦好啦朋友们,我们已经迎来了一个新时代,事实证明,潘西人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了,即使他们今年还能造一批大帆船,可大洋已经不是他们的后花园啦,不过现在停战之后,我们就不能搞之前半路抢劫那一套了,实在可惜。”
第二次对水晶洋大帆船的打劫,获得了两倍于上次的收益,兰迪利大笔一挥,给了海军三年二十四艘一等巡洋舰的造船预算,现在海军上下官兵的尾巴都翘到了天上去。
眩晕号的船长鲁·贝里蹦出来献计:“这有何难,我们不挂旗号就是了,到时候就说不是我们干的,是不知道哪来的海盗!”
众人纷纷撇嘴:“全大陆只有我们有巡洋舰,骗谁呢这是,没人信啊。”
兰迪利及时表示肯定:“恩,这个主意也说不上不对,只是眼下不行,如果我们对航运业的打击太大的话,会引起其他国家的恐慌,不利于长久的收益,你们也想象,山贼一次抢到得再多,也不如大商人赚得多吧,还要被守备队追打。”
托马斯眼前一亮:“我们也要进行大帆船贸易吗?”
“没错,不过眼下同样不行,我们没有有经验的远洋船长和水手,你们有人愿意去干这个吗?没有吧,再说我们也没什么太好的特产可以拿来贸易,这个事情等我过段时间解决一下,现在还是说一下海军靠什么产业来进行日常的维持。”
舰长们纷纷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神态,这是跟他们的利益息息相关的话题,每个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兰迪利满意地看到他们安静了下来,无名海战之后,这群海军军官的缰绳有点松了,也就在自己面前还知道收敛,得找机会敲打敲打他们。
“首先是航运税,这个本来就是海军在收,不过从现在开始,对联盟国家过来的货船,对,就是那种小澡盆,一概征收最低百分之五十的航运税,有不交的货物全部没收。”
这一条主要是为了打击联盟国家的商人从北地剪羊毛,对海军难说有多大补助,可能还会因此导致商路断绝,不过没人有什么意见,这伙奸商的死活,他们才懒得管。
“然后是渔业税,当然,我指的不是收那些划着小舢板的可怜渔民的税,今年我将推广一种大型捕捞船的使用,这种船一次出航可以捞上万磅鱼,我打算把它们卖给一些有实力的渔民行会,到时候我们按船收税就行了。”
布鲁姆听说一船能捞上万磅鱼,目露艳羡:“那我们为何不自己捞呢,不就全是我们的了吗?”
兰迪利横了他一眼:“你们是海军,不是渔民,当然布鲁姆你要是有这个志向重操旧业,我可以考虑满足你。”
前渔船船长赶紧摇头:“不!不想!”
兰迪利继续说着:“然后就是最大的一块,造船业,包括我刚才说的大型捕捞渔船,捕鲸船,宽身商船,游艇,除了大帆船,我们都可以造,面向全大陆承接造船订单,这样没能力制造巡洋舰的十几个造船厂就有事情做,不至于闲置了。”
舰长们面面相觑:“会有人来买吗,之前大家普遍认可的是潘西人的造船质量啊。”
潘西人经过百年航海积累,拥有大批熟练的造船工匠和工人,在造船业这一领域,口碑确实是最好的,不过他们要价很高,而且非常不愿意为别的国家的人服务。
兰迪利嘿了一声:“当然有人买,连潘西人都会来买,我已经接到潘西的一位亲王的订单了。”
托马斯感觉不对劲:“潘西的亲王都要找我们来买的,您说的不会是……”
“没错,他想买我们的巡洋舰。”
舰长们露出惊讶的神色:“您不会同意了吧,这可是我们的新式武器啊,怎么能卖给潘西人?”
兰迪利笑而不语,从身边的一个文件箱里,拿出了一个卷轴,展开后挂在了会议室的墙上。
所有人看到上面画着的东西,都发出了一阵惊呼。
“怎么样,这是维斯特洛的造舰专家最新的成果,已经造出了验证船体,目前各种基础实验的结果都十分好,你们都是内行,应该明白这玩意的威力,未来,大海上的主角将是这种船,巡洋舰只能是配角,而且,我们不断改进着火炮技术和海战的战术,难道你们没有信心,在这个领域把所有人甩在身后吗?!”
托马斯看着那张船图眼睛都直了,上面的新式战舰船身修长,简练,没有高耸的舰首和艉楼,没有多余的撞角,但是有三层火炮甲板,数了数上面的半开放式新型炮窗,一侧的火力就可以抵得上一艘巡洋舰的全部,甚至更强,水线防水隔舱和斜面装甲会赋予它强大的炮战生存能力,庞大的装载量提供了充足的续航力,补给船将退出舰队的阵容,只是目前不知道这种船的速度和机动力怎么样,只要不是像大帆船一样笨重,它就会是新一代的海上霸主。
“司令,这……这叫什么船?”
兰迪利很满意他们的反应:“你的单纵战法给了我启发,以后这种战舰的作战方式,就是排成一列,发挥侧舷的最大火力,所以,可以叫做战列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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