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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江,属于浙省钱塘江的源头之一,横穿江市市区,**月份正是上游泄洪的时候,水位高过平时的两倍。
此刻的须江,彩虹桥边,人山人海,不断有人往这边赶来,摩肩接踵,似乎过年的集市,也没有这般热闹过吧。
短短二十多秒,周洛赶到了江边。看了一眼那厚厚的人墙,便直接向前疾走过去。
谁说瘦小就没有可取之处?现在的周洛钻在人群中,穿梭自如,见缝插针,片刻便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岸边。
江水距离岸上的垂直距离大约为两米,有几艘小船正在江边,犹豫着要不要趟这趟浑水,毕竟江水汹涌,风险极大。而消防官兵也正在积极与船主沟通,甚至几个官兵只穿着短裤,戴着救生圈,随时准备下水。
周洛也来不及了解现场什么情况了,因为就在刚才,分明看到小女生体力不支,渐渐沉入水中,一浮一沉,处于万分危急之中。两脚一蹬脱去鞋子,双手一扒拉,全身只剩下一条红色的三角内裤了。
“呼”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女生跌落的方向,一个助跑,“噗通”没入水中。
“轰”周洛不管不顾跳水救人,却不知江边因为他这个举动已经炸开了锅。
“那是谁呀?这都敢下水?难道想英雄救美?”
“谁知道呢,看着瘦弱不堪,简直不知死活。”
“我想起来了,那不就是解放路遇到的那个小乞丐吗?”有人想起来了,毕竟解放路人流量大,基本上都过来了。周洛穿着又那么别致。
“唉,他以为是哪吒三头六臂,连常年在此捕鱼的老船夫都不敢,可惜咯。”
······
对此,周洛却完全听不到,也不在乎。江面水流湍急,水底下,周洛两脚配合着双手,犹如泥鳅一般,飞速向着溺水者靠近。
要说谁最惜命,周洛肯定当属一员。他也不是逞一时威风,对于自己几斤几两,心里完全有数。虽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游泳教练,但是从小生活在大山里面,附近有多少山塘水库、距离多远、有多少鱼他可是一清二楚。村里人都叫他“小浪里白条”。
第一眼看到江水,目测了一下距离心中便有了数,对于自己下水,肯定是有自己的把握的。
水面上依旧没有任何人影,只有女生逐渐微弱的呼救声。
水底,周洛努力在因为水流冲混的江水中睁开眼睛,辨别方向。因为水一直流动,需要不断的修正方向。
“快点,快点,再快点。”心里默念着,尽管中午为了省钱而滴米未进,此刻四肢仿佛发动机一般,不停摆动着,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力竭。
“唉,还是没有能够救起来,那女的看起来还是挺年轻的,父母到现在还没有赶过来,真是可惜了。”看着那溺水者一点点消失在水面,岸上有人开始叹息了。
而赶来救援的消防官兵,因为自责,双眼狰狞,悔恨自己没有本事去抢救一条鲜活的生命。
“让开,快点让开,张董和夫人来了。”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随即数个身穿黑衣的壮汉,一人一边,将挤成一堆的人海硬生生隔离出一条一米来宽的小道,直通岸边。
旋即,一名身高约一米八左右,体态壮硕,一张国字脸蓄起了络腮胡,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而在他的右侧,搀扶着一名四十左右的妇人,看服饰属于在政府系统上班的,是他的妻子。
两人皆相貌堂堂,衣着考究,然而此刻却满脸的忧郁、担心、憔悴、懊悔。女的不断在抽泣,而男的则一直安慰着,扶着妻子的双手青筋暴露,不住颤抖。
“那不是江市风云集团的董事长张岩吗?他身边是他的夫人项杨阳,是咱们江市的副市长。”总是有眼尖的人,第一时间就能够把人认出来。
“我知道,张岩的风云集团市值超过百亿,身价至少几十亿,电视上经常能够看到他受到大领导的接见。”
“那··那水中的女生,不会是他的独生女张佳丽吧?”
“卧槽,很有这个可能,这下可错过什么了。”
三言两语,很多不知道那两人身份的路人,都知道了落水女子是何身份了。都止不住捶胸顿足,懊恼不已,要是将她救起,岂不是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没准还能够抱得美人归呢。
不过为时已晚,此刻水面已经空无一人,没人在意一个小乞丐的生死,都在为那女孩惋惜。
“项副市长,张总。”公安局现场负责人看到两人走进,急忙小跑到跟前问候。
“你是特警中队长马超群吧,现场情况怎么样,我要你如实跟我说。”项副市长已经完全没有往日领导的风范,侧倚在丈夫身上,张岩搂着妻子,看着马超群问道。
“张董,我们已经尽力了,令爱已经······”,马超群没敢说水都没下,无论是职位还是社会地位,他都远远不如。
“只要有一丝希望,在没见到我女儿之前,多大的代价我也愿意承担。”张岩心里也知道希望渺茫,但是身为人父,就算亿分之一的希望,就算舍去全部身家,在所不惜。
没有理会其他人,张岩直接将妻子交给随从,便开始脱去上衣。眼神闪过一道心痛,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把希望交给别人,他宁愿留给自己,既然没人下水,那就自己来。
“张总,现在江水又深又急,我们已经通知了上游水库,让他们把河流暂时截住了,估计半小时水位就会下降了。”看到张岩亲自下水,马超群可吓坏了,要是出点事情,他一个小小的队长可承担不起。
项杨阳副市长则站在一边,看着江面又看看自己的丈夫,欲言又止,不知所措。虽然贵为市领导,终究还是为人妻、为人母。
“滚开,等半个小时,我女儿早就没了。”张岩此时只是一个父亲,一把甩开马超群,拿起一个救生圈便要跳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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