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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星星是这么美丽。躺在陌生的土地上,山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粗暴。夜空中密密麻麻的星将这片被黑色笼罩的丛林照得恍亮。树叶折射着点点星光,随风浮动,波光粼粼。这可真是讽刺。
“孩子,你是在想家吗?”金莱突然问到。
我以为老人已经睡了,天还没黑之前我们三个人就决定好了,三个人轮流值班,一旦发现飞机,我和陈戈因为年轻有体力,就出发去找资源箱的线索,而老人就留下来守着山洞,为了以防我们迷路,老人还要保证火源的明亮。
现在轮到我值班,我一直注视观察着天空,毕竟飞机是眼下重要的线索,可没有想到,无聊的我被这璀璨美丽的星空吸引了。
“晴朗?”金莱又问了一遍。
“恩,我在。你还没睡啊。”
“又怎么能睡得着呢。”
我笑了笑,确实是这样,遇到这种情况谁又能睡得着呢。不过看见陈戈安静地躺着,大概军人是特训过的吧。
“孩子,你爸妈现在一定着急得不行了呀。”
我的父母吗?应该有七年没有见过面了吧。
“应该吧。”我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孩子,你还记得我前天和你在山洞的聊天吗。”
“额,好像不记得了。”我想了一下,果然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老人沉默着。
“倒是老爷爷你,一个人在外面,心里不怎么好受吧。”我知道老人的内心一般都比较脆弱,老了行动也不方便,我也想安慰安慰老人家,希望还是要有的。
“我孙子要是没死,估计现在孩子也该上幼儿园了吧。”我看见老人偷偷擦掉了眼角的泪花。最痛苦的事也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吧。
“没事吧。你放心,你那疼爱的孙子一定会在天上保佑你安然度过这次难关的。”
“不,不会的,是我害死了他,他又怎么可能会原谅我呢。”
我有点明白了什么,我准备聊点别的,岔开话题,可老人却一个人抱怨起自己来。
“七年前,你应该还小,而我孙子应该像你现在这样一般大。那年,我在有名的东方商城里搞到了一家门面,打算最后做点小生意,我一生都在为了钱而四处奔波,十多年没有回到过家,期间妻子因病去世,孙子出生,我都没有回家,音讯全无。我的儿子因此对我恨之入骨。终于我也累了,也觉得赚够了,我回到了那个已经陌生了的家。我儿子把我关在门外,对我说,你既然有钱了,我这么个破地方怕是也招待不上你了,我的母亲死了,从我母亲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父亲了。你好自为之吧。
老实说,我并没有后悔出去打拼的这些岁月,很多人都说我贪得无厌,想钱想疯了,想得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不要了。我没有否认。
我从小就过着苦日子,我已经过惯了,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孩子再像我一样吃不饱穿不暖了。
我用光自己所有的积蓄,换来了一间门面,剪彩那天,我偷偷地把孙子带来,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孙子连他爷爷的一点回忆都没有。
可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商城没有一点预兆就被大火给包围了,我带着孙子东挤西拥的,我不管别人的死活,我只要我孙子的安全。本来我们就快逃出去了,可我那善良的孙子啊看不下去了,他不听我的劝,又重新进入火场,我却被人拉了出去。孙子再也没有出来。
我没有脸面去面对儿子和儿媳,我也不敢去面对,我再一次选择了逃跑,四处流浪。这倒也改变了我,我换了一种生活方式,想要从中得到点微不足道的慰籍,直到现在我被带到这里,说实话,我并没有想继续活下去的打算,这是我罪有应得的。”
我很震惊,一下子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我倒是有些疑问,商城,大火,七年前,那不是父母离婚的时间地点吗。我将疑问压在心底,等改天老人状态没那么差的时候再讲也不迟。
这时,陈戈醒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金莱的话,“该换班了。”
老人假装睡着了,侧过身去。我也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知不觉回忆起七年前的那件事。
陈戈摇动着我的身体,我睁开眼睛,陈戈朝天空给我指了个方向,“快看。”
一个黑影在空中浮动,直升机终于出现了。我和陈戈紧盯着直升机,可直升机始终没有扔下什么,紧接着,一股浓烟从直升机内穿出,直升机开始翻旋,开始下坠,一声巨响后,黑夜依旧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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