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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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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节刚过,其热度却是丝毫不减,大街上依旧是热热闹闹的,街头小贩吆喝着,竭力推销自己的东西

    “你看这个”旷诗雨走到摊前,拿起一张白色面具在面前晃了晃,随后贴在谢聆风脸上,“像不像……邪十三?!”

    旷诗雨盯着谢聆风的眼睛,莫名想起了长安时那双摄人星瞳

    “嗯?怎么了?”谢聆风取下面具,疑惑道

    “没事,我们去前面看看吧”旷诗雨摇了摇头,抛除杂念

    “这钗子好好看啊”旷诗雨拿起一根做工精细的木钗子端详道,谢聆风则是拿着旷诗雨给他的白色面具思索着什么

    “姑娘真是好眼光啊,我这可是…”小贩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将这钗子说得是人间仅有,独一无二

    两人行走在大凉街上时,却有几双眼睛在暗处死死盯住他们

    “确认了吗?”

    “是的,是旷家大小姐无疑”

    “很好,通知下去,今晚准备动手”

    暗中之人离去后,谢聆风才觉得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消失。

    “奇怪…”谢聆风四处看了看,“应该不会这么快的啊?”

    两人回到风月阁时,已是傍晚

    “回来了啊”苏子曦正张罗着晚膳,“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妹妹平日里也是这样的么”旷诗雨坐下轻声笑道,“这可不像往日的你呢”

    “这不是为了迎接姐姐您嘛”苏子曦见旷诗雨眼神撇了撇韩墨卿,慌忙解释道

    “是吗?我怎么觉得…”旷诗雨眼中含笑

    “哎呀,姐姐不必多言,用膳吧!”苏子曦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谢聆风忍俊不禁,若是外人看到这舞绝这般小女儿姿态,怕是会惊掉了下巴

    “我和子曦商量过了,随你们一同去找棋绝”韩墨卿说道,“虽然在下不修武道,但也通一些奇技,或许会有用”

    “这怎么可以,此行危险重重,怎能牵连到你们”旷诗雨说道,“子曦妹妹给我指明方向,诗雨已是感激不尽了”

    “姐姐呀,你这样说我可就生气了”苏子曦道,“我苏子曦从来都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正因此行危险重重,姐姐又不善争斗,我才要与你同行,护你周全啊”

    “是小生力薄,给大家带来困扰了”谢聆风惭愧道

    “装,你接着装…”韩墨卿看着谢聆风这个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谢公子不必这样,弱冠之年达金刚境本是难得,奈何诗雨的仇家…”苏子曦顿了顿,“点苍派沈长华,岭南徐一平,北原狼李修南都只是明面上的人物,暗中黑白两道都有涉猎,甚至其中可能有天象宗师的授意”

    “所以姐姐不要推辞,我意已决”

    旷诗雨见苏子曦如此坚决,便不再推辞,深深鞠了一躬,“多谢”

    “姐姐这可是折煞我了”苏子曦扶起旷诗雨,“今夜正是放花灯的最后一日,不如过了今晚,明早再启程吧”

    “如此甚好!”韩墨卿本就是逍遥贪玩的品性,听闻此言立刻眉开眼笑

    夜晚的大凉并不荒凉,其繁华并不比长安差,今夜万家灯火,无人入眠

    “以前在长安的时候,也是这般热闹呢”旷诗雨喃喃道,看着眼前的风景,思绪好像回到了长安之时

    “我们去看花灯吧”谢聆风见旷诗雨情绪有些低落,赶忙说道

    “嗯”

    到底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很快的就被这绚丽多彩的花灯吸引

    “你看那野鸭子的花灯,可好?”

    “那是鸳鸯…”

    “额…这小麻雀的也不错嘛”

    “那是比翼鸟…”

    “这芙蓉花的,也挺好看的”

    “那是并蒂莲…”

    “还有这盘扣!”

    “那是同心结……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嘿嘿,就是长了脑子才问的嘛”旷诗雨做了个鬼脸,奔奔跳跳的去看其他花灯

    谢聆风无奈的笑笑,从长安离开后,倒是从未见过她如此开心

    “苏姑娘和韩兄呢…算了,不管他们了”谢聆风发觉苏子曦与韩墨卿二人不知何时去了另外一处地方游玩,却也管不得他们了

    “等等我…”谢聆风飞快的追上旷诗雨,谁知旷诗雨突然停下来,谢聆风差一点撞到她背负的古琴上面

    “你平日里没事,一直带着这古琴干嘛?”谢聆风疑惑道

    “你不也一直带着这柄剑的嘛”旷诗雨反问道

    “我这是防身用的,怎能和我比?”

    “我这也是防身用的啊”旷诗雨狡黠的笑了笑,“呆子你看”

    旷诗雨将买来的那根木钗别在头上转了一圈,“好看吗?”

    “好看”

    “真的啊?”

    “读书人不打妄语”

    “这不是出家人说的么?好啊呆子,你和那韩墨卿学会贫嘴了”

    “没有…”

    两人斗嘴之时,一名黑衣白发男子悄然接近,“两位真是好兴致啊”

    “阁下是?”谢聆风警惕的看着眼前之人,他感觉得到来者不善

    “在下萧挽书,家父萧岚云,在下与兄台身旁的旷小姐曾有婚约,是特地来接她回家履行婚约的”萧挽书轻笑道

    “白发老魔萧岚云的儿子?噢,你就是江湖上被人称作小魔王的萧挽书?”旷诗雨冷声道,“婚约?我怎么不记得有此事”

    “看来诗雨你因伯父去世,受到打击,记忆出现了缺失呢”萧挽书说道,“此婚约是家父与旷伯父亲手定下的,不信你可以问问旷伯父啊”

    “荒谬,旷前辈已经去世,如何询问”谢聆风知道这人摆明了是来掳人的了

    “旷伯父的确已故”萧挽书笑眯眯道,“但…我可以送兄台去见他啊,动手!”

    随着萧挽书一声令下,周围一些小贩纷纷脱去伪装,持刀包围了两人

    路人见况,纷纷四散逃窜

    “旷姑娘,还是乖乖与在下回去成亲吧”萧挽书笑道,“顺便将你脑中的秘籍,都复写出来”

    “你做梦”旷诗雨冷哼一声,取下绕春秋,一曲肝肠断,将四周之人震开来

    “不是说这旷家大小姐不善争斗,怎么可能?!”萧挽书惊道

    的确,旷诗雨武脉阻塞,无法将内气化为凌冽杀伐之气去伤害别人,但并不代表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旷家武学本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武学,旷诗雨天生聪慧,虽不能习得杀伐之术,但早已开辟气海,也习得了一身精妙的轻功

    而她以内气催动绕春秋,虽不能以琴音杀敌,但用于击退敌人却是绰绰有余,若是她心再狠辣一些,便可以琴音使人陷入幻境,无法自拔,这可比死亡还要可怕

    “不要惊慌,这琴音无法伤人,给我上!”萧挽书很快便看出其中门道,纵身一跃,便要跃到旷诗雨身前

    一道凌冽的寒芒从侧面袭来,逼得萧挽书后退几步,避开这锋芒

    “阁下请速速退去”谢聆风冷声道,“否则就别怪小生剑下无情”

    “好!没想到区区一个书生,竟然也有金刚之境”萧挽书大声喝道,“你呆在这旷家小姐身边,无非也就是为了秘籍罢了,不如与我联手,到时候秘籍分你一份便是”

    “竖子不足与谋尔!”谢聆风轻蔑一笑,不再言语,手中破旧的青铜古剑再现锋芒,直逼萧挽书

    “敬酒不吃吃罚酒”萧挽书冷哼一声,抽出腰间佩剑,与谢聆风争斗在一起

    两人同为金刚境,拼得便是这技巧的精妙,谁若是支持不住提前换气,便会被破了金刚身,成为剑下亡魂

    萧挽书师承白发老魔,一手剑术自然是精妙绝伦,而谢聆风身为剑绝,本就代表了剑之极致

    萧挽书长剑迎风挥出,一道雪亮的银光直取谢聆风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便已让人背脊发凉

    谢聆风后退一步,抬手架住萧挽书的长剑,手腕轻抖,顺着萧挽书的长剑劈下,直奔萧挽书脖颈

    萧挽书轻喝一声,抬剑震开谢聆风的古剑,随后连出五剑,剑剑奔向谢聆风要害

    不见谢聆风脸上有任何惊惶,只见他轻笑一声,手中古剑挥舞,化作满天剑影,只听叮叮当当的声音,萧挽书五剑已被尽数接下,随后余势不减,化作剑网笼罩萧挽书

    不过十息的时间,两人已交手百余招,只听一声刺耳轰鸣,两人同时后退,谢聆风纵身跃到旷诗雨身旁,随后摸了摸自己脸上那一道细微血痕

    萧挽书则是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剑痕,虽不致命,但仿佛在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本就无法靠近旷诗雨的众人,见这打伤自己少主的书生落到此处,竟一时不敢上前

    “阁下到底是何人?如此剑术,不该是无名之辈”萧挽书脸色阴沉的看着两人

    “在下只是学了几手家传功夫而已,上不了台面的”谢聆风微笑道,“既然几位奈我们不得,不如就此退去?”

    萧挽书脸色阴晴不定,现在的确无法奈何这两人,但就此离开,他实在是不甘心

    忽然间,又一队人马来到此地,是一白袍纶巾男子领队,缓步前来

    “张白秋,你们武当也要掺和此事么?”萧挽书盯着那白袍男子冷声道

    “在下防止旷家绝学,落入魔道之手罢了”张白秋轻笑道

    “恐怕落入你们武当,也不是什么好事吧?”萧挽书讥讽道,“这书生可不是个善茬,你我也在伯仲之间,恐怕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哦?如此厉害么?”张白秋笑道,“那我还要试试才能相信呢”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马,谢聆风脸色一沉

    难道今日,便要暴露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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