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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真够爷们儿
深圳。大华实业集团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温雅站在书柜前找书、看书，丁琪整理写字台上文件。
电话铃响，丁琪拿起电话：“喂？你好，大华公司，噢，张局长，您好您好，陈兴汉？他不在，他出去办事了，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吗？我？我是温雅总经理的秘书，我叫丁琪。”
温雅合上手里的书放回书柜，走到门口轻轻地关上玻璃门，然后走到丁琪身边，神情紧张的注视着丁琪。
“嗯，嗯，好的好的，我都记录下来了，我一定转告他。谢谢张局长谢谢您！我们马上去办。嗯，好的。再见。”丁琪放下电话，激动地忘乎所以地抱住温雅，高兴地说：
“成功啦！成功喽！温总我们成功啦！”
“什么成功了？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疯丫头，快放开我，这里是办公室。”温雅嗔怪地说。
丁琪松开温雅，双手握着温雅的双手，满脸喜悦地说：
“温总，刚才是民政局的张局长打来的电话。他说我们大华公司申请华美商厦通水的报告市政府已经批准了，他让我们到‘市府二办’秘书处去取报告，然后再去自来水公司办手续。张局长还说，‘市府二办’已经打电话通知自来水公司了，要给我们优先快办。温总，这是不是成功了？”
温雅从丁琪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双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深呼吸，慢慢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温总，我们终于大功告成了，真是太不容易啦。陈兴汉这家伙还真行，这人不简单，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温雅知道写字台后坐下，翻开通讯录，拿起电话按键：
“喂？你好，请急扩两遍21698，有急事儿，马上给大华公司回电话。对，对，我姓温，温暖的温。谢谢。”
丁琪隔着写字台坐在温雅的对面，打开了文件夹：
“温总，看来我们的华美商厦可以提前开业了。我想，是不是其它方面的工作也应该抓紧跟上才行啊？”
温雅随手拿起一只铅笔，轻轻地敲打着写字台，眉头舒展，脸上漾出不可抑止喜悦，微笑着看着丁琪轻松愉快地说：
“是啊，我们又有得忙喽。丁秘书，我们分头行动。这两天我和陈兴汉、陈丹伊去办理华美商厦通水的所有手续。你马上打电话分别通知沙经理、人事部、企管部和公关部，让他们立刻投入华美商厦开业的准备工作。还有……”
写字台上的电话铃响，温雅伸手拿起电话听筒：
“喂？你好。大华公司，请问你找谁？”
电话里传出陈丹伊清脆悦耳、愉快爽朗的声音：
“你好，是温总吧，我是陈丹伊，找我有什么事啊？”
“是，是有事找你们。现在你和陈兴汉在一起吗？你们在哪儿呐？现在有时间吗？”
陈丹伊：“温总，现在我们在红岗村家里呢，我正在晾衣服呐，我哥在他屋里看书呢。温总，有什么事请说吧。”
“嗯，好的。陈小姐，你告诉陈兴汉，二十分钟以后你们俩在泥岗路口的西北角等我，我去接你们。具体情况我们见面再谈。请你务必转告，一定要等我，先到先等，不见不散。”
“温总，请你放心。我都记住了，二十分钟后我们在泥岗路口西北角等你，不见不散。温总，一会儿见。”
温雅放下电话继续说道：“还有，丁秘书，你亲自跑一趟电视台和报社，把我们大华公司招聘残疾人员工的广告尽快地播放、刊登出来，抓紧办啊。好了，就这样吧，有事随时联系。”说完站起身来，拿起写字台上的手袋和汽车钥匙。
丁琪记录下来后合上文件夹站起来说：“好的。温总放心吧，这些事我马上去办。”
温雅和丁琪迈着轻快的脚步一起走出办公室。
香港。东华医院。吴雪华病房。
脸色苍白的吴雪华躺在病床上，神态凄楚悲伤，双眼痴痴地望着房顶，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顺着面颊流淌。钟智群坐在床边，满脸的愧疚懊悔，目光哀求地看着妻子，不时捶打自己的大腿。钟智群从裤兜里取出面巾纸探身要给妻子擦眼泪，吴雪华厌恶地扭头，避开了丈夫伸过来的手。
钟智群哭丧着脸低声下气的哀求妻子：“雪华，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啊，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吴雪华转过头愤恨厌恶地瞪着钟智群，语气决绝地说：
“你马上离开这里！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要。雪华，不要这样啊。求求你原谅我吧，给我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我对天发誓，以后、永远不会再……”
“你没有这个机会，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不要说了。”
“不要，不要这样嘛。雪华，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上，还有我们的女儿莹莹，我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
“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的律师会找你谈的。你走吧，我要休息了，请你马上离开这里，马上。”
“雪华，你不可以这样绝情的。这么多年，我对你、对孩子、为我们这个家都是尽心竭力的啊，你怎么能忍心拆散我们这个家呐？你可以不考虑我，但是你应该为我们的女儿想一想吧。雪华，我求你要冷静、要慎重啊。”
“我很冷静，也非常慎重。钟智群，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欺骗我、愚弄我。现在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的女儿不能有你这样肮脏无耻的父亲，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雪华，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大错特错，我也知道现在你还在气头上，我求你先冷静下来，不可以草率行事的。”
“你以为我被你气昏头了吗？哼！太可笑了。现在我非常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有清醒，只是清醒的太晚了。”
黎敏怡悄然无声地走进病房，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一阵暗喜，机会终于来了，吴家要乱了，这对黎家太有利了。
深圳。大华实业集团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温雅、丁琪、陈兴汉、陈丹伊四个人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丁琪和陈丹伊得意洋洋兴高采烈甚至有点得意忘形的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温雅偶尔地说一二句。陈兴汉面无表情，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样子，充耳不闻身边三个女人的谈话，他只是默默地坐着，双眼呆呆地望着窗外。
正在兴头上的陈丹伊偶然发现坐在身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望着窗外发呆的陈兴汉，调皮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咦？哥，你怎么啦？你在想什么呐？”
陈兴汉收回目光，扭头茫然地看着陈丹伊，眨眨眼睛说：
“啊？没、没怎么呀，没想什么。我自己个儿这儿发呆愣神儿呢。”
温雅和丁琪疑惑不解地看着陈兴汉。
陈丹伊看着憨实得像个孩子似的陈兴汉，觉得很好笑：
“哥，你发什么呆楞什么神儿啊？你怎么啦？华美商厦供水的手续都办好了，过几天就可以通水了，你不高兴吗？”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嘛。”
“嗬，瞧你说得多轻松啊？哥，好像你未卜先知似的，还那么肯定。万一这事儿批不下来，你就不这么说了吧？”
“批不下来？怎么可能啊？嘁，就这点儿事儿算事儿吗？现在的结果怎么样啊？哼，八路军吹号—拿下！”陈兴汉一脸认真语气轻松地说。
陈丹伊不满地看着陈兴汉，轻轻地哼了一声嗔怪地说：
“哼，现在事情办成了，你当然可以这么说喽。你也知道的，华美商厦通水开业对大华公司来说意义重大，你怎么不当回事儿似的？这是我们大家付出努力的成果嘛。哥，如果没有温总的大力支持和丁秘书的积极配合，你能行吗？”
陈兴汉歉意地看着温雅、丁琪和陈丹伊，语气平静地说：
“是啊，批准华美商厦通水了是我们一起努力的成果。但是，这仅仅是个开始，紧跟着会有大量繁杂、琐碎的工作要做呢，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和疏漏。否则，会前功尽弃的。”
温雅心里一怔，没想到刚才一言不发望着窗外发呆愣神儿的陈兴汉却想得如此细致周详深远，在他刚才那些亦庄亦谐的话语里，既有男人办事的大胆自信，又有对事物发展的深谋远虑。温雅不由地暗自责备自己的疏忽。她充满感激地看着陈兴汉和陈丹伊，发自内心真诚恳切地说：
“陈先生、陈小姐，非常感谢你们对大华公司的帮助。”
“是啊。为了感谢你们两位付出的辛苦努力，也为了华美商厦能够提前开业，温总，我提议现在我们一起干一杯以示庆贺。怎么样？”丁琪高兴地说。
“好啊！我们是应该干一杯庆祝一下。丁秘书，你去酒柜里拿一瓶酒来吧，拿最好的。”温雅赞成地说。
丁琪拉着陈丹伊的手一起走到办公室一角的低温酒柜前，拉开柜门取出一瓶750毫升法国原装进口的拉菲干红葡萄酒和开瓶器交给了陈丹伊，又取出四只小巧精致玲珑剔透的高脚杯走回会客区放在宽大的茶几上。丁琪蹲下身熟练地旋拧着开瓶器把软木塞抽拔出来，然后在四只高脚杯中倒入小半杯葡萄酒。陈丹伊把四杯酒分别放在每个人的面前。
温雅右手举起酒杯，神情欣喜而又庄重地说：
“陈先生、陈小姐，我以个人的名义，同时代表大华公司再一次向你们表示由衷的感谢，也为华美商厦能够尽快顺利开业和公司更好更大的发展干杯。”
四人举杯，四只酒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陈兴汉端着酒杯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看了看猩红色的酒液，然后慢慢地喝了一口，抿抿嘴唇细细的品味着。
看着陈兴汉颇为专业品酒的样子，丁琪好奇地问道：
“陈先生，这是窖藏十年的法国波尔多拉菲酒庄原装进口的干红葡萄酒，你觉得这酒的品质、味道怎么样啊？”
陈兴汉轻轻地摇着手中的酒杯，看着丁琪认真地说：
“嗯，好，好啊。如果现在来碗红烧肉那就更好了。”
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被陈兴汉憨厚的神态和憨直的话语逗得禁不住地笑了起来。
“哥，你又乱说啦。哪有喝干红葡萄酒吃红烧肉的呀？真老土。”陈丹伊一脸柔情地嗔怪着。
“陈小姐，你不能这么说，谁说这种搭配不行啊？喝法国干红葡萄酒吃着红烧肉也许别有一番滋味儿，中西结合或许是一种新的时尚呐。”丁琪逗趣地说。
“就是就是。丁秘书说得真好，我找到知音了。”说完，陈兴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是这么回事儿，只要自己觉得喝着舒服喝得惬意，吃得开心，怎么搭配都可以。”温雅附和地说。
“嘿，我又找到支持者了。尤其是领导的支持就更重要了，做什么事情都离不开领导的支持啊。谢谢你们的鼓励。那我就再来一杯。”陈兴汉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满杯。
“陈先生，华美商厦的事情办完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啊？能和我们说说吗？”温雅关切地问道。
陈兴汉呷了一口葡萄酒，放下酒杯看着温雅茫然地说：
“以后？嗯，还没想过。哦对了，温总，事先我可是跟你提出来两个条件的哈？当时你就答应了的，现在是不是应该兑现了？”
温雅觉得陈兴汉这个北京老乡挺有意思的，想再逗逗他，看看能不能激发出他多方面的性格特征。于是微笑着说：
“是啊，我是答应过的。但是，现在只是批下来了，华美商厦还没有真正的通水嘛。通水以后陈小姐马上可以来公司企管部上班，而且没有试用期，直接签订正式员工的长期工作合同。怎么样？陈先生、陈小姐满意吗？”
“满意满意。温总，谢谢你，我一定努力工作，我也会让你满意的。”陈丹伊灿烂地笑着，满心欢喜动情感激地说。
陈兴汉却眉头微蹙不悦地看着温雅，想了想否定地说：
“不对不对。温总，当时咱们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当时我说的是帮着你们大华公司批下来，你就兑现我提出来的两个条件，我可没说是在华美商厦通水以后啊？是吧？”
“哦？我是这么说的吗？陈先生，你是不是记错了？”
陈丹伊的神情顿时黯淡了下来，心里不免有些不安和恐慌。突然，她想起来了，当时陈兴汉和温雅确实是说好华美商厦用水申请报告批下来了就让她到大华公司来上班，根本没说是在通水以后。怎么现在温总变卦了呢？陈丹伊不满地看了温雅一眼，然后又委屈求助地看着陈兴汉。
“我没有记错。温总，你不会是贵人多忘事吧？还是故意反悔？做人做事应该言而有信，言出必行。你、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陈兴汉义正词严带有怨气的数落着温雅。
丁琪不明就里，想帮着温雅说话反驳陈兴汉。丁琪欠身刚要张嘴说话，温雅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地捏了两下。丁琪心里顿时全都明白了，她会意看了一眼温雅，然后非常放松地仰身靠在沙发背上，她要心情轻松的旁观温雅会怎样与陈兴汉和陈丹伊继续打嘴仗，看看他们两位会有什么样反应？
陈丹伊轻轻地推了推陈兴汉的胳膊，劝慰地说：
“哥，你别急嘛。华美商厦通水以后我再来上班也行啊，反正差不了几天，一样的一样的。温总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我们应该听温总的。哥，不要再争了，好吗？”
陈兴汉双眼充满温情怜惜地看着陈丹伊，柔声哄劝说：
“好好，不争，我们不争。温总，我不是要跟你争辩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是非曲直，我只是想把这事儿说说清楚。其实，你兑现承诺是在通水前还是在通水后都可以，无所谓的。即使华美商厦开业以后你不愿意要小陈了也没关系。但是，这件事儿不能就这么稀里马虎的、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温雅看着陈兴汉和陈丹伊优雅柔美地微笑着，柔声说：
“就是嘛，早几天晚几天有什么关系呀？不就差那么几天吗？陈先生，你何必这么较真儿呢？实在没有必要。”
“温总，话不能这么说吧。我这不是较真儿。我觉得不论是大事还是小事，都应该也有必要说清楚本来的事实真相。好了，不要再说了，越说越无聊了。小陈，我们走。”说完，陈兴汉起身径自大步走出办公室。
“温总、丁秘书，再见。”陈丹伊拿起身边的皮包站起身走出办公室，快步去追赶走在前面的陈兴汉。
“男人，这才是男人，拿得起放得下。”丁琪轻声赞叹。
“丁琪，这下你见识了吧？这就是俺们北京的男爷们儿。勇敢大气，豪爽直率，既有小聪明，更有大智慧。”
办公室里，温雅和丁琪互相对视，无言会心地笑了起来。
突然，丁琪睁大眼睛看着温雅，一本正经地说：
“温总，我看那个叫陈丹伊的女孩怎么挺面熟的呀？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啦。”
“是吗？丁琪，是不是看到漂亮的女孩你就都见过呀？嘁，无稽之谈。”
“真的真的。温总，我真的在哪儿见到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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