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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威逼就范
深圳。红岭北路红岗村农贸市场。
农贸市场里，商品丰富，品种齐全，人头攒动，购销两旺。陈丹伊在拥挤的人群中挤来挤去，鱼肉蛋菜装了两大兜。陈丹伊走出农贸市场，吃力地向出租屋方向走去。
深圳。红岗村出租屋二楼，陈兴汉房间。
陈兴汉坐在南窗下的三屉桌前正在伏案写信，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放下手中的钢笔，起身走出房间，冲着楼梯口说：
“小陈，这么半天你去哪儿啦？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声儿让我一个人在家干着急，你走丢了怎么办啊？”
陈丹伊脸颊绯红，额头冒汗，脚步沉重地走上二楼：
“我是老深圳了，又不是小孩，怎么会走丢了呐？”
陈兴汉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接过陈丹伊手里两个沉甸甸的提兜走进自己的房间放在地上，看了看说：
“嚯，买了这么多东西，干嘛？晚上开宴会呀？”
陈丹伊搓着勒疼的双手，胸部起伏、气喘吁吁地说：
“哥，你不是喜欢吃红烧肉吗？晚上我做给你吃，让你吃个够。可是，你爱喝的二锅头没买着，怎么办啊？”
“晚上吃红烧肉？太好了！谢谢你啊小陈。没买着二锅头不要紧的，待会我下楼买几瓶啤酒就行了。累了吧？来，快坐下歇会儿。”说完，给陈丹伊拿来矿泉水和面巾纸。
陈丹伊坐在沙发上，一边擦着额头和脸颊一边问道：
“哥，你一个人在家干什么呢？”
“哦，没干什么，给我妈妈写信呢。”
“唉，写信多慢啊。哥，打个电话又快又方便。”
“我知道。可是写信和打电话不一样，再说了，打长途电话挺贵的，有那钱还不如买一斤五花肉吃呢。”
“嗯，写信和打电话是不一样，我妈妈也总让我给她写信，不让我老给家里打电话。哎？哥，给你女朋友写信了没有啊？”陈丹伊办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啊？哦，我、我还没有女朋友呐，给、给谁写信啊？”陈兴汉有些尴尬的、可怜兮兮地说。
陈丹伊看着陈兴汉调皮地说：“嘁，写就写了呗。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
“哎呀，真的没有嘛，实事求是，你以为我骗你呐，这又不是多光彩的事儿。”
“哥，你真的还没有女朋友呀？”陈丹伊认真地问道。
“你怎么那么贫啊？小陈，要是你觉得有合适的女孩帮我介绍一个，怎么样？我都快成老光棍儿啦。”
“嘁，净瞎说，你一点儿都不老。”陈丹伊心里一阵欣喜，她羞涩笑了笑说：“哥，你接着写信吧，我再下楼去买点东西，回来我就做饭。”
“甭介甭介。我去买吧，怎么能老让你花钱呐？现在，你连工作都没了。小陈，你说吧，咱家里头还缺什么？”
咱家里？听陈兴汉这么说，陈丹伊心里甜滋滋地说：
“嗯，让我想想。哎哟，咱家里要买的东西还挺多的呢。哥，要不这样得了，咱俩一起去买吧。”
“不用不用。一个人能办的事情为什么要两个人去呀？小陈，你在家歇着吧，快告诉我还要买什么？”
“哥，你会买吗？你会讨价还价吗？我才不放心呢。”
“唉，你们女人办事真麻烦。好吧，走，一起去。”
香港。会议室里气氛神秘而凝重。
麦安之坐在会议桌的正中，会议桌两旁正襟危坐着六男三女。每个人的面前放着一份装帧精致的文件，蓝色的封面上赫然印着《香港民主共和国建国大纲》几个金色大字。
麦安之神情肃穆庄重地环视着众人，慷慨激昂地说：
“诸位，今天是香港建国筹备委员会第一次全体大会，我们一致审议通过了‘香港民主共和国建国大纲，’可喜可贺呀！同时，我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一致推选我担任香港建国筹备委员会的主席，我一定尽心竭力，不负重望，担负起历史和时代赋予我的神圣使命。也希望大家精诚团结，戮力同心，抓住历史机遇，带领香港六百万人民一起完成香港成为一个主权独立、民主自由国家的旷世伟业！拜托诸位了！”麦安之站起来面对众人九十度俯身鞠躬。
众人一起站起来，激动的长时间热烈地鼓掌。
麦安之率先坐下后，微笑着挥动双手示意众人坐下。坐在会议桌右侧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兴奋地说：
“麦主席、诸位，现在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上午，台湾自由民主党中央党部正式答复我们，坚决支持一九九七年后香港独立建国，并且同意给我们香港建国筹备委员会无偿提供一千万美元的筹建经费，还有几个西方国家的政党也愿意给我们提供建国经费。我已经分别回电表示诚挚的感谢，并且请他们尽快的汇到香港来。”
会议室里又响起一阵长时间热烈的掌声。
麦安之：“先生们、女士们，根据今天的会议议程，一、我们要选出两位香港建国筹委会副主席，以及办公厅主任、财政部部长、宣传部部长、安全保卫部部长、对外联络部部长、法律监察部部长等部门负责人；二、讨论制定各部门的职责；三、讨论确定对外宣传、筹款、组织香港民众请愿、投票公决等一系列详尽具体的实施方案；四、拟定出与港英政府、中国中央政府交涉、谈判方案。怎么样？请诸位认真考虑、充分酝酿，现在就可以发表自己的高见。”
深圳。红岗村出租屋二楼，陈兴汉房间。
餐桌上摆放着红烧肉、清蒸鱼、木须肉、鱼香肉丝、五香花生米、拍黄瓜、糖拌西红柿、嘉士伯啤酒和雪碧。陈兴汉和陈丹伊面对面的坐着。陈丹伊不停地往陈兴汉的碗里夹肉、夹鱼、夹菜，夹了满满的一碗菜。她愉快地看着陈兴汉狼吞虎咽地吃着，心里非常高兴。
陈兴汉嘴里填满了菜，吭哧吭哧地嚼着，呜噜呜噜地说：
“嘿嘿，行了行了，别再给我夹菜了，你这儿喂猪呐？”
“嘻嘻，你说是就是呗。哥，看你吃饭的样子还真像。”
陈兴汉抬起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瞪着陈丹伊说：
“去！没礼貌，没大没小的。小陈，你也吃呀，你再不快着点儿，待会儿可就全都没了啊。我告诉你，干什么都可以慢慢的，就是这吃饭可千万不能慢。”
“哥，看着你吃饭我就饱了。”陈丹伊笑着说。
“是吗？那好啊，以后吃饭的时候，你就别吃了，你就光看着我吃吧，你不是能看饱了吗？还省粮食了呢。”
陈丹伊娇羞地瞪了陈兴汉一眼，动作优雅地夹起一小块鱼肉送进嘴里，合上嘴唇缓慢咀嚼、吞咽，又喝了一口雪碧：
“你们北京人真贫，不过我挺喜欢北京人的。哥，我看你整天无忧无虑的，你就一点发愁的事情都没有吗？”
陈兴汉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
“谁说我没有发愁的事儿啊？我发愁的事情多着呢，华美商厦通水的事情还不够愁的吗？可是光发愁有什么用啊？发愁也得吃饱肚子嘛。唉，听天由命吧。”
“咦？哥，你怎么又悲观起来了呐？申请报告已经送到市政府了，不是都快批下来了吗？我看不会有问题的。”
陈兴汉仍然忧心忡忡地说：“但愿能快点儿批下来吧。”
“一定能批下来，我觉得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哥，帮大华公司办成了这件事以后你别回北京了，我们就一起留在公司工作，好吗？温总已经答应我了，肯定也会答应你的。”
陈兴汉想了想，不以为然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陈丹伊看着陈兴汉眨了眨眼睛，脸上现出一丝不悦。
香港。吴家别墅二楼。吴雪娜房间。
钟智群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吴雪娜坐在坐在梳妆台前的扶手椅上，得意地看着钟智群，心里有一种猫玩老鼠的快感。她知道这个时候可以摊牌了：
“姐夫，求你帮帮我吧。五百万美元对你的华民公司来说不算什么嘛，对我来说那可就是个大数目了。如果不是我现在急等着资金周转，我是不会求你的。我只用半年，事成之后，五百万美元和百分之二十的利润我一起还给姐夫。”
钟智群非常清楚地了解吴雪娜的聪明机智和经营头脑，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做赔本生意的，在这方面吴雪华、吴雪丽与吴雪娜根本无法相比，她们姐妹三人的经商头脑有着天壤之别。即使是自己与吴雪娜斗心眼儿、斗智力都略逊一筹。然而，他更明白的是，这笔钱借出去容易要回来难，甚至很有可能会有去无回，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但是，钟智群想到现在自己尴尬难堪的处境，自己与妻子的关系、与吴家的关系、还有吴雪娜与吴雪华的关系，他又不能拒绝。缓和修好与妻子的夫妻关系更要依靠吴雪娜的帮忙。吴雪娜虽然在三个姐妹中是年龄最小的，但是很多时候吴雪华、吴雪丽都会听信、接受吴雪娜的意见，所以更不能拒绝。再有，这么多年来，钟智群垂涎吴雪娜的娇艳美色，一直在千方百计、挖空心思的想把吴雪娜勾引搞到手。如果得偿夙愿，他就得到拥有了吴家如花似玉的三姐妹，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艳羡、畅快一生的美事啊。想到这里，钟智群的心里禁不住的涌起一阵激动和欣喜、躁动和欲望……
“姐夫，好姐夫，到底行不行啊？求求你，帮帮我嘛。”
吴雪娜吐气如兰、莺声燕语、低声下气乞求的声音，让钟智群顿时感到全身酥软、心驰神往、欲望窜升，不禁花心大动：好啊，机会终于来了，而且是雪娜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真是千载难逢啊，这次绝对不能再让她跑掉，一定要把她搞到手。但是，他故作为难、愁眉苦脸地说：
“雪娜，这么多年来，你我的关系一直很好，按理说我应该帮你。但是，你也知道，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欧洲，签了几份贸易合同，信用证已经开过去了。所以，现在我也资金紧张。雪娜，少一点还可以，五百万美元就太多了。”
吴雪娜从梳妆台前的扶手椅上站起来，走到沙发前坐在钟智群的身旁，她把一只手轻轻地按在钟智群的手背上，秋水闪波的双眼柔媚地看着钟智群，撒娇嗔怪地说：
“多吗？姐夫，你的华民公司资产有七、八亿美元，这点钱算什么呀？你借给雪丽五百万美元怎么没有考虑多少啊？现在我向你借钱周转，你倒计较起来了。哼！姐夫偏心。”
钟智群心里不由地一惊，暗自恨恨地骂道：吴雪丽，你真是个傻女人、蠢女人！这是我们俩私下里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告诉别人啊？这事不能承认：“这、这是没有的事情啊！”
“姐夫，你不要否认啦，雪丽早就告诉我了。那笔钱我已经帮她周转两次了，帮她赚了将近一百万美元呐。”
“啊？！”钟智群听了惊诧不已，心里一阵懊悔：吴雪丽骗我借钱给她临时周转，原来是让她妹妹帮她赚钱，看来吴雪丽一点都不蠢，其实最傻的是我才对。唉！自认倒霉吧，就算是我贪恋占有她的代价吧。
看到钟智群沮丧懊悔的样子，吴雪娜柔中带硬地说：
“姐夫，你不愿意借钱我也不再勉强你了，我去找爸爸肯定可以借来。不过，以后你的事情我也不帮你啦。”
“嘁？帮我？雪娜，你能帮我做什么事情啊？莫名其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钟智群一脸不屑地说。
吴雪娜看到钟智群死扛硬撑的样子很是气恼，但她知道这只是他走投无路的最后挣扎，现在应该给他致命一击，迫使他彻底就范。吴雪娜站起来背对着钟智群语气平和地说：
“是吗？姐夫，你这话是不是说早了点？你在家里和外面做过的那些事情姐姐都告诉我了，她说要和你离婚，我看你是没有理由不接受的。我知道，离婚对姐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情，也许正好随你所愿。但是，你们离婚的缘由如果让爸爸和钟伯伯、钟伯母知道了，后果会怎么样啊？如果让华民公司所有的董事们都知道了，恐怕你这个董事长、总经理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吧？所以，我想你一定不愿意离婚，也不敢离婚，而我可以劝说、阻止我姐姐不去这么做。姐夫，你说这是不是帮你呀？”
吴雪娜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中了钟智群的要害。确实，钟智群觉得离婚对他来说真的是无所谓，他早就想过离婚，也非常后悔自己在三十岁之前就心急火燎的结婚了。最近几年，钟智群愈发渴望单身一人、无牵无挂的自由日子，愈发渴望追花扑蝶、左拥右抱的浪漫生活，而且在这几年中，他对这种生活已经贪恋沉迷、深陷其中。但是，此时钟智群也清楚的知道，如果现在与吴雪华离婚，他做过的风流韵事会成为港台两地报纸、杂志的头版新闻。他所拥有的名望、地位、财富将在瞬间失去，变成身无分文、恶名昭彰的穷光蛋。正统严厉的父亲会毫不犹豫的将他逐出家风清正的钟家、逐出台湾十大著名企业的华民公司，成为任人耻笑、无情唾弃、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卑鄙小人。这样的结果是钟智群万万不愿看到的。思来想去，钟智群觉得目前这场婚姻危机必须尽快悄无声息的化解平复，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保住现在拥有的一切。钟智群感到走投无路，不得不屈从吴雪娜的提议，但又实在舍不得拿出有去无回的五百万美元。于是，他脑筋一转，抬头看着吴雪娜乞求地说：
“雪娜，我知道我应该帮你，即使没有雪华要和我离婚这件事我也应该帮你。但是，现在我真的是资金紧张、捉襟见肘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爸爸、妈妈年纪都大了，为了让他们安度晚年，去年，我在巴哈马给他们二老买下了一个小岛，建起了庄园和别墅，还买了直升飞机和游艇。所以，现在我真的拿不出五百万美元给你。雪娜，好妹妹，姐夫求你帮帮我，帮我过去眼下这道难关，等我资金紧张状况缓解以后，我一定帮你，再多一点都可以，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哼！姐夫，你背着我姐姐做的那些苟且之事我们还算是一家人吗？”吴雪娜藐视着钟智群，鄙夷地说。
“雪娜，我知道，我错了，是我对不起雪华，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吴家。我保证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但是，我真的资金紧张啊。”
“资金紧张？姐夫，我了解到的你和华民公司的财务状况可不是这样的嘢，要不要我给你看看财务调查报告？”
钟智群大吃一惊，瞪起眼睛气恼地说：“啊？你、你、你怎么可以调查我和华民公司啊？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和公司的商业机密。雪娜，你是没有这个权利的。”
“是啊，我是没有这个权利。但是，爸爸有这个权利呀。除了你们钟家，爸爸和我们吴家可是你华民公司的第一大股东。而且是钟伯伯答应爸爸的，可以随时调查了解你和华民公司的财务状况。姐夫，你不会不知道吧？”
钟智群被吴雪娜说得哑口无言，还想极力争辩：
“这个、这个我当然知道啦，但这并不是我必须借钱给你的理由啊？而且，五百万美元这么大的一笔资金是要经过董事会讨论同意才可以的。雪娜，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嘛，你让我缓一缓，半年之后我一定借给你，我保证。”
“半年？哼！半年之后还用得着你吗？姐夫，你不要拿董事会当做挡箭牌。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其实办法很简单嘛，你只要把完全属于你个人的香港、台湾和美国的股票卖出去一小部分就够了，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绝对不会伤筋动骨的。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是不会帮我的。既然这样，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清楚，以后我也不会帮你了。姐夫，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我姐姐和你离婚前，我爸爸一定要了解清楚你们离婚的真正缘由，离婚以后很有可能把他在你台湾华民公司的投资全部撤回香港，多年合作的贸易也可能终止。这样我们吴家的资金会充裕一些，我等到那个时候用钱虽然晚了一点，应该还来得及。”
钟智群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掀起一阵巨大的恐慌。
吴雪娜说话的声音虽然温和柔缓，却隐含着咄咄逼人的气势，犹如一声炸雷在钟智群的耳边轰鸣，强烈震撼着他的五脏六腑。钟智群完全相信吴雪娜说的会成为现实。他知道：如果吴景文从台湾撤走全部投资，华民公司将面临资金链断裂、各项业务陷入瘫痪、公司倒闭的局面。如果是这样，不但他自己将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钟家也将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华民公司将会从人们的视线中彻底消失。即使吴家不撤资，仅仅是终止贸易合作，对华民公司和钟家也是灭顶之灾。多年来，钟家的台湾华民公司一直都是通过吴家的香港中华公司从中国大陆购买煤炭、稀土、钢材、水泥、石油及化工产品，再把台湾的电脑、电视、手机、摄影摄像机等高科技电子产品销往大陆。吴钟两家公司竭诚合作，互惠互利，使得华民公司的信誉、实力大增，跻身台湾十大公司行列。这一切都离不开吴家和中华公司。不行，绝对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钟智群脑筋飞转，不停地眨动着眼睛寻找对策。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雪娜，你怎么不去找爸爸要钱周转啊？这几年，你的加拿大公司给爸爸赚了不少钱嘛。你去向爸爸说，他肯定会答应你的，我也可以帮你去说说。”
吴雪娜瞥了钟智群一眼，微微一笑。她知道这是钟智群黔驴技穷的最后一招了，他马上就要投降了。于是轻声说：
“好的，谢谢你的及时提醒，今天我就去找爸爸说。姐夫，你走吧，马上离开香港回台湾去。等着我姐姐和你离婚、等着我爸爸撤回投资，同时终止一切贸易合作。当然，要扣除你在我们香港中华公司的投资股份还给你。钟先生，请你马上离开我的房间，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吴雪娜的一番话使钟智群彻底崩溃了，他再也无法挣扎、无力抗拒，为了钟家，为了华民公司，更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只有无条件的接受。尽管他觉得有些屈辱、有些不甘心，但是只能接受这惨败的结果。他有气无力地说：
“好吧，我答应借给你五百万美元。雪娜，你说吧，哪天我和你签订借款协议？”
“签协议？哎哟，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还签什么协议啊？你借给雪丽五百万美元怎么不签协议呀？姐夫，你好偏心哦。你是怕我不还吗？即使我不还你，我爸爸还能不还你吗？再说我帮你保住了台湾华民实业集团总公司董事长、总经理的职位，这个价值有多大？姐夫，你考虑过吗？”
钟智群气得七窍生烟，心里恨恨的，但是又很无奈，实在想不出来任何拒绝的理由。他已经被吴雪娜逼得束手无策走投无路了。他不得不承认，吴雪娜说得有道理，如果再拒绝，后果不堪设想。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只有无条件的接受吴雪娜的要求。钟智群强压心中的怒气，极力平静地说：
“好吧，我答应你。雪娜，你把加拿大公司的银行账号告诉我。明天，不，我马上打电话给公司，通知财务部从台湾直接给你汇过去。还不还那就随你了。”
吴雪娜满意地笑了，拿起梳妆台上的手袋，从里面取出一张写着加拿大华嘉国际贸易公司银行账号的卡片递给了钟智群。
钟智群的手微微颤抖着接过吴雪娜递过来的卡片，心里塞满了难堪和懊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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