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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心病难医
香港。吴家别墅餐厅。
吴景文、吴雪娜、吴伟伦、黎敏怡围坐在餐桌旁吃早饭。
吴景文看着餐桌上空着的两付碗筷，又向餐厅门外看了一眼说：“雪娜，去叫你姐姐和姐夫下来吃饭。平时你姐姐都是最早起来的，今天这是怎么啦。”
“哎。”吴雪娜放在手里的筷子，嘴里嚼着走出餐厅。
黎敏怡边吃边问：“姑父，你现在天天都去公司吗？你的病刚恢复得好了一些，应该多在家里休息，不可以再像过去那样工作了，公司的事情可以交给我爸爸处理嘛。”
吴景文轻松地说：“没事的。现在我感觉好多了。自从出院以后，我不是每天都去公司，只是偶尔去一下，能干就干一点喽。老闷在家里也不行啊，我怕心脏病养好了，别再憋出别的病出来。阿怡说得对，你爸爸年富力强正当年，以后是应该让他替我多分担一些公司的工作。
吴伟伦默默无语愁眉不展的低头吃饭。
吴雪娜神色慌张地快步走进餐厅：“爸爸，姐姐、姐夫都不在房间里，楼上我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们。”
“雪娜，怎么回事儿？别着急，慢慢说。”吴景文说。
吴雪娜走到餐桌旁，坐在吴景文的身边，忧心忡忡地说：
“爸爸，我姐姐和姐夫都不在，他们的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好像是打斗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奇怪。”
“怎么会呢？雪娜，你说得太夸张了吧？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雪华和你姐夫红过脸、吵过架的。”吴景文不相信地说。
黎敏怡附和着说：“是的。雪娜，不可以乱猜的，他们夫妻那么恩爱怎么会吵架呐？我想他们可能出去晨练了。”
“哼，晨练？”吴雪娜反驳道：“姐姐说过的，钟智群是天下第一号大懒人，他哪天上午十点钟起来过？姐姐也没有晨练的习惯呀。爸爸，我想她们俩可能出什么事儿了。”
“啊？出事了？他们俩人会闹出什么事情呐？雪娜，要不要报警啊？”黎敏怡惊恐地说。
吴伟伦：“爸爸，会不会是姐夫欺负我大姐啦？”
吴景文镇定地说：“你们都不要慌，也不要胡乱的猜疑，冷静一些，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先不要胡猜乱讲，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吃饭，赶紧吃饭。”
吴雪娜站起来走回自己的座位重新坐下，满脸疑虑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吴伟伦吃完早饭放下筷子，站起来离开餐桌一声不响地走出餐厅。黎敏怡拿着筷子看看一脸平静的吴景文，又看看眉头微皱满腹心事的吴雪娜，看着吴伟伦走出餐厅的背影，嘴角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地浅笑。
钟智群满脸倦容垂头丧气地走进餐厅。
“姐夫？”吴雪娜看到钟智群独自一人回来，放下筷子站起来迎着钟智群走过去，疑惑急切地问道：“姐夫，我姐姐呢？她现在到哪里去啦？你们俩发生了什么事情？”
“智群，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啦？雪华呢？我们正为你们俩人着急呢？快说说怎么回事儿？雪娜，去让阿秀赶紧给你姐夫热一杯牛奶来。”吴景文走过来说。
钟智群疲惫不堪地走到餐厅沙发前坐下，愁眉不展的长吁短叹。他一直回避着吴景文和吴雪娜询问的目光，拿出一支烟点火，握着打火机的右手微微地颤抖着。
黎敏怡走了过来，站在旁边看着低头抽烟的钟智群。
“姐夫，你和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我姐姐在哪里？你快说啊。”吴雪娜着急的追问。
钟智群感觉到了吴景文、吴雪娜、黎敏怡一起射向自己疑问的目光，让他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他眨动着眼睛，脑筋飞转，然后抬起头来故作伤感语气沉重地说：
“昨天夜里，雪华起来去卫生间时突然晕倒了……”
“啊？晕倒了？姐姐身体一向很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呐？她现在在哪里呀？”
“雪娜，别着急，让你姐夫把话说完。智群，你快点说清楚雪华到底怎么啦？晕倒了总得有个原因吧。”
“姐夫，表姐是不是突发什么疾病了？”
“昨天夜里我已经把雪华送到东华医院去了。”
吴景文急切地问道：“雪华得了什么病啊？检查出来没有？医生是怎么说的？你离开医院时雪华醒了没有啊？”
“不是什么大病，医生说可能是低血糖引起的，需要留在医院观察几天，还要做一些必要详细地检查。我离开病房的时候雪华还在输液，她已经睡着了，可能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回家了，你们不要过于担心。”
吴景文悬起来的心放下了，他轻舒一口气，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在为女儿祈祷似地说：“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我说不会有事的嘛。好了，现在大家可以放心啦。姑父，不要担心了，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雪娜，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表姐好吗？”
吴雪娜却不相信，她怀疑审视着钟智群，继续追问道：
“姐夫，我们都知道姐姐的身体一向很好的，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有低血糖的毛病啊。姐夫，你和姐姐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帮助你们解决。”
钟智群不敢再看吴雪娜，只是埋头抽烟，唉声叹气的装出一付伤心难过的样子。
深圳。深圳大华公司。林农跟着丁琪走进小会客室。俩人坐下后，林农取出名片双手递过丁琪。
丁琪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微笑客气地说：“林经理，请坐，请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这个时候温总在不在办公室？”
“好的，谢谢丁秘书。”
丁琪走出会客室，穿过走廊来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前，抬手敲了敲门后便推门走了进去。丁琪走到正在伏案工作的温雅的写字台旁，把手中的名片放在温雅的面前：
“温总，明珠购物中心经理林农要见你，说有急事儿要和你直接面谈，他就在会客室等着呢。温总，你见不见他？”
温雅拿起名片看了看又放在写字台上，思索着说：
“明珠购物中心，林农经理，有急事儿。他预约过吗？”
“没有预约。只是说有急事，希望能尽快见到你。我问他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谈，他却不说，非要见你不可。”
温雅微微地笑了笑，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不以为然地说：
“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位林农经理，我们大华公司和他们也没有任何业务上的来往，他能有什么急事儿非要找我谈啊？哼，很有可能是冲着我们的华美商厦来的。丁秘书，你去和他谈吧，了解清楚他有什么急事儿，去吧。”
“好的。温总，我明白了。”说罢转身走出办公室。
丁琪回到会客室，坐在林农斜对面的沙发上歉意地说：
“林经理，很抱歉，现在温总不在公司，什么时候能回来那就不好说了，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
“哦？温总不在？那我就过几天再来找她谈吧。”
“不必了。你有什么事儿和我谈是一样的，你就是再过几天来也还是要先和我谈。林经理，你不说有急事儿吗？是现在谈呢？还是过几天再谈啊？”
林农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想了想无奈地说：“唉。那好吧，那我就先和丁秘书谈吧，请你们帮帮忙。”
大华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温雅温雅正在写工作汇报。
温雅放下手中的钢笔，抬起头来慢慢地转了几下脖子，端起玻璃杯喝水，然后拿起电话按键，等了几秒钟：
“喂？你好，我是深圳大华公司，请找田主任接电话。”
深圳大华实业集团公司驻香港办事处主任田军：
“温总，你好，我就是田军。这几天事多，我几乎整天不在办公室，你来过几次电话我都不在，不好意思啊温总。”
“田主任，最近中华公司的情况怎么样啊？”
“这几天我一直在忙这件事儿呢。温总，情况是这样的，董事会的第一次会议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但是现在中华公司内部有点乱，人心浮动。董事会的成员都在各自暗中活动，争取接替董事长的职位。董事会第二次会议什么时候开还没有确定下来。但是，我听说董事长最近有可能要去深圳，具体是哪一天好像还没有定下来。”
“哦。田主任，董事长的身体最近恢复得怎么样了？”
“温总，这你就放心吧。前几天，我去董事长家探望过他，我看董事长的身体挺好的呀，气色也不错，不像是有那么严重心脏病的人，只是心情不太好，忧心忡忡的样子。”
“田主任，请你密切关注中华公司的各种动向和董事长的情况，还有其他董事的情况，务必要及时地告诉我。”
“是。温总，请你放心，我会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就这样吧。田主任多保重。再见。”
丁琪拿着文件夹推门走了进来，她走到写字台前：
“温总，我和明珠购物中心的林农经理谈过了，他向我提出来，在我们华光娱乐中心工程开工之前想借用现在还空闲着的场地两个月，说是有急用。”
“哦？丁秘书，知道他们借用这块场地要干什么吗？”
“温总，我问过林经理两次，他就是不肯说，只是说就借用两个月，绝不耽误我们开工，还问我们要多少场租费？”
“哼，心大口气大。丁秘书，坐下谈。你是怎么答复的？”
丁琪隔着写字台坐在温雅的对面：“我让他先走了，我说考虑考虑过两天再答复。温总，你说应该怎么答复他呢？”
温雅此时非常清楚明珠购物中心经理林农提出借用场地的真实意图。但是，过两天该如何答复她也拿不定主意：
“丁秘书，你认为我们应该不应该答应呐？华光娱乐中心工程开工最早也要在两个月以后。按理说，我们和他们同行同业，相互帮助理所当然，应该答应他们，我们还可以白赚一笔场租费。但是，明珠购物中心又是我们的竞争对手，这么做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唉，借与不借真是两难啊。”
“温总，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觉得林农这个人不太老实，而且他对我们公司的内部情况非常了解，甚至有些情况属于商业秘密。温总你说这事怪不怪？”
“是应该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否则我们会很被动，甚至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出现。唉！商场如战场，商场无情啊。”
“温总，我们大华公司和他们从来没有过任何联系交往，你估计他们借用这块场地到底要干什么呢？”
此时温雅已经了然于胸，她看着丁琪微笑着自信地说：
“还不是冲着我们的华美商厦来的。丁秘书，有时间你自己去那边转一转，再仔细地看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丁琪突然恍然大悟，闪动着大眼睛提高了声音说：
“哦！我明白、我明白了，嘁，原来是怎么回事啊？他们这个想法确实挺聪明的。不过，他们的做法也太明显了吧？再想想又有些愚蠢了。是吧？温总。”
“哼，确实如此，他们这两下子比起陈兴汉来差得太远了，还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真不如痛痛快快、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求人帮忙还藏着掖着的，显得小气。丁秘书，你派人去查一查，明珠购物中心是哪家公司投资的？”
“好的，我派人尽快去查清楚。温总，你说的没错，林农和陈兴汉不是一个层次，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较。刚才你说到陈兴汉让我有了一个想法，我们是不是应该把陈兴汉留在大华公司工作？哦，对了，还有那个女孩陈丹伊。他们俩第一次来公司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的。”
温雅眼睛一亮，有些好奇地问道：“哦？为什么？丁秘书，说说你的理由。”
“理由？理由不是明摆着的嘛？我认为我们大华公司非常需要陈兴汉这样的人，可以说他是个人才吧？他人也挺实在、挺豪爽的。温总，如果你和陈兴汉接触得再多一些，我想你也会喜欢他的。有一点我相信，如果陈兴汉愿意留下了，对我们公司以后的工作肯定会有很大帮助的。”
“哦？好像你对陈兴汉很了解了，你就那么自信吗？”
“是的。温总，有的时候了解一个人不需要太长的时间，通过一两件事情就可以了解甚至洞察这个人的一切，陈兴汉就是这样的人。董事长从香港给我们派过来的那位黎敏捷副总经理也是这样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个什么东西，温总，这算是理由啊？还是算我自信啊？”
“就算都是吧。理论上讲是这样的。但是实际情况却要复杂得多。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去忙吧，有事我再叫你。”
丁琪站起来叹了一口气说：“唉，人微言轻啊。”
“站住！”温雅威严地说：“丁秘书，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丁琪惊慌失措、诚惶诚恐地低下头认错：“我、我说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温总，请你原谅。”
看到丁琪害怕的样子，温雅“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调皮。好了，去忙你的去吧。”
“是，我的老板。”丁琪拿起文件夹故作委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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