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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谋划布局
深圳。陈兴汉和陈丹伊在街上急匆匆地走着。
陈丹伊耷拉着脸，撅着嘴怀疑地问道：“哥，你这么做能行吗？你有多大把握呀？我心里怎么直扑腾呀”
陈兴汉犹犹豫豫、底气不足地说：“我估计差、差不多吧，行不行的先试试再说呗,你别自个儿心里瞎扑腾。”
“哥，我怎么听你这话说得一点儿底气都没有啊？我估计这事儿有点儿悬。哥，你这么做也不和温总商量一下啊？万一她不同意怎么办啊？那你不是白费劲吗？”
陈兴汉自信地说：“不会的。这么做是任何一家企业都求之不得的。你别那儿自个儿瞎嘀咕了，瞎耽误工夫。”
陈丹伊仍然不相信：“哼！难说，指不定是谁瞎耽误工夫呐。哥，你慢点儿走行不行？你急行军啊？”
陈兴汉和陈丹伊走进一条行人较少、僻静的街道中，边走边向路人打听着。
“哥，你还是再给114打个电话吧，再问问清楚人家单位的电话，再打电话问清楚单位的详细地址。像咱们这么瞎找、乱找的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呀？咱们这不是旅游逛街。”
陈兴汉看看手里的一张纸，又看了看地图自言自语：
“我就是按照114告诉我的电话打过去的嘛，接电话的同志跟我说了两遍地址呢，我还能记错了吗？”说完又仔细地看了看地图，自信地说：“大地方肯定是找对了，没错，就在这附近了。小陈，我们快找到了，走吧，快着点儿。哎，那边来了个女孩，你过去问问她，省得咱们走冤枉路。”
陈丹伊向不远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走去。陈兴汉站在原地拿出烟来点着抽着，东张西望地看着街景。
几分钟后，陈丹伊走回陈兴汉的身边，前面那边、左边右边地说了一通也没说清楚，陈兴汉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陈兴汉皱起眉头，看着陈丹伊不满地抱怨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这边那边左边右边的？有你这么问路你吗？问路找单位你得问东西南北。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你，说得我越听越糊涂了。”
陈丹伊委屈撒娇地争辩:“讨厌，怎么没说清楚了我？刚才那个女孩就是这么说的嘛，她说让咱们从这边向前走，走到第二个路口那边右转，接着往前走到第三个路口那边左转，再到一个三岔路口右转就到了。这不是挺清楚的吗？哥，是你的理解能力太差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听不明白。”
“嘿，你还挺有理的哈？好，小陈，那我问你啊，现在咱们从这儿往前走的这个方向是东还是北呀？到了第二个路口是往西还是往南拐呀？你能说清楚吗？”
“我弄不清楚东南西北，知道前后左右不就行了嘛？那不是一样的吗？哼，哥，你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
“那可不一样，太不一样了。小陈，你听我说哈，东南西北这是固定不变的，前后左右那是动态可变的。”陈兴汉指着东南西北一边做着示范一边说：“你看啊，现在我站在这儿不动，东西南北、前后左右都没变，可是现在我转身九十度、一百八十度，东西南北不会变，但是前后左右可就全都变了，甚至方向完全相反了，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吧？”
陈丹伊似乎有点明白，却又还没有完全明白：
“哎？好像你说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哥，可我还是弄不清东南西北呀。”
“唉！东西南北不分，前后左右混乱，真奇怪了，还大学生呢你？白长这么漂亮了，整个一个混乱分子你。”
陈丹伊娇嗔的反驳：“谁是混乱分子呀？好多女孩都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讨厌讨厌。”陈丹伊挥起拳头捶打陈兴汉的肩膀。
陈兴汉哈哈哈开心地笑着：“ 好了好了，不奇怪，行了吧。那我问你，上下你分得出来吗？”
“讨厌，你才分不出上下呢。”陈丹伊咯儿咯儿地笑着，挥起拳头又在陈兴汉的肩上捶了两下。
陈兴汉连连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这么一个大高个儿男人在街上被女孩子暴打，让人看见我多没面子呀。”
陈丹伊仰着脸骄傲地问道：“那你还说不说了？”
“不说了不说了，再也不敢说了，免得挨揍。”
“哥，你到底听没听明白我说的该怎么走了吗？”
陈兴汉得意地说：“虽然你没说清楚该怎么走，但是我已经知道了应该怎么走了。你就跟我走吧，十分钟就到了。”
陈兴汉、陈丹伊七转八拐，边走边问，走着走着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白色的四层楼。
陈兴汉看清楚楼门口悬挂着的牌子，高兴的对陈丹伊说：“小陈，我们终于找到了，你看，那不就是嘛。”
陈丹伊叹了一口气：“哎哟，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
深圳。深圳大华实业集团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内。
温雅坐在写字台后，工程部王经理隔着写字台坐在温雅的对面，丁琪站在旁边，三个人的神情都有些焦虑。
工程部王经理：“温总，华光娱乐中心工程的招投标工作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材料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温雅断然否定地说：“不！现在还不行。但是，你们工程部要做好工程招投标的准备工作。”
王经理坚持地说：“温总，工程项目能批下来不容易呀，我认为招投标工作应该尽快尽早的进行。”
温雅：“我也希望能够快些进行。但是现在需要等一等。”
王经理不解地问道：“这、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还要再等一等啊？等什么呀？温总，我们不能再拖了。”
温雅：“我会告诉你的。王经理，先别着急。”
丁琪：“王经理，别再说了。其实，温总比你还要着急呐。既然温总说需要等一等，一定是有原因的。等一等，也许不但不会失去时机，还有可能会碰到新的机遇。”
“哦？是吗？”王经理质朴地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温总，不打搅你了，我走了，再见。”
温雅：“好的，你去忙吧。再见。”
丁琪把王经理送出办公室后又返回来，站在温雅对面。
温雅起身去倒水，走回写字台重新坐下，喝水，抬头看了一眼丁琪：“丁秘书，你也有疑问吧？坐下说吧。”
丁琪隔着写字台坐在温雅对面的扶手椅上，疑虑地问：
“是的，温总。我的疑问和王经理是一样的。华光娱乐中心工程为什么不能马上招投标尽快地开工呢还要等什么呀？这样拖下去我真的害怕再出枝节、再有什么变故。”
温雅无奈地说：“唉，我何尝不想马上开工啊？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慎重。华美商厦的供水问题还没有解决呐，我们不能再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了。”
丁琪仍然不理解：“慎重是应该的、必要的，但是也不能犹豫不决呀。温总，这可不像是你的工作风格。”
“风格？我有什么风格？我只是觉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应该审时度势，看得远一些、深一些，还要有一点超前的预见性。现在的华光娱乐中心工程就是这种情况。香港办事处发来的传真你是看到的，还不明白吗？”
丁琪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温总，如果真像你预见的那样，那可就真的麻烦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真的明白了？那你说说吧，可能会有什么麻烦呀？”
丁琪认真仔细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
“温总，你听我说得对不对啊？我想是不是这样的，华光娱乐中心工程所需要的全部资金是由香港中华公司分三期拨给我们。但是，中华公司现在正处在非常时期，有不确定性的变数。如果不能按期拨给我们工程款，华光工程就要延期，甚至有可能停工，那样我们就违约了，要付给建筑公司一大笔违约金，我们就又背上了一个沉重的资金包袱。所以，工程预算暂时不给董事长发过去，我想一定是温总在等着他的答复，然后再做出什么时候招投标和开工的决定。”
温雅微笑着表扬地说：“嗯，分析得有道理。看来当初我没有选错你，以后可以更多的帮助我出谋划策。”
丁琪得意天真地说：“温总，这是对我的最高夸奖吗？”
温雅故作严肃地说：“嘁，别太得意了，这是我对你最基本的要求。好了，去忙你的去吧。”
“哦。”丁琪做了个鬼脸，站起来轻盈地走出办公室。
香港九龙尖沙咀。
黎敏捷驾驶者日本蓝色阿尔玛拉轿车，中速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黎敏怡坐在左侧的副驾驶座位上。
黎敏捷懒洋洋、不情愿地说：“姐姐，爸爸有什么事非要我也去啊？我既不懂海运，也不懂船务，莫名其妙。”
黎敏怡不高兴地瞥了黎敏捷一眼，责备地说：
“阿捷，你真是不争气啊！你能不能多为爸爸、为我们黎家多分担一些，别再让他再为你操心了。爸爸让我们过去，一定有事情要和我们商量，你却不愿意去。靠边停车，下去，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好了，真是不可救药。”
“我去我去，我没说不去嘛。姐姐，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说我不争气？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怎么做呀？”
“阿捷，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应该知道做什么、怎么去做，还用姐姐和别人告诉你吗？”
黎敏捷被黎敏怡说得哑口无言，不再说话。
轿车驶进加连威老道98号东海商业中心。
黎敏捷、黎敏怡走进大厦，乘电梯上楼。
香港。加连威老道98号。东海商业中心。
华泰船务运输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黎士强、黎敏怡、黎敏捷坐在沙发上。女秘书进来倒水后离开办公室。
黎士强严肃地看看女儿又看看儿子，表情严峻地说：
“今天我让你们俩到办公室来是为了董事会上的事情，现在我们黎家要合力争取，由我接替董事长的职位。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就不说了，你们应该很明白。阿怡，你住在姑父家了解到了什么情况要马上告诉我，你还要去做雪华、雪丽和雪娜的争取工作，让她们支持我。阿捷去争取伟伦，我去找伟中谈，这样麦家就孤立了，不会对我构成威胁。爸爸能不能顺利的接替中华公司董事长的职位，你们应该清楚的明白这对以后、对我们黎家将会意味着什么。”
黎敏怡完全明白了父亲的心思和想法，她赞同地说：
“爸爸，我懂了。你放心吧，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
黎敏捷翘起二郎腿晃着，抽着烟无所谓地说：
“爸爸，你非要去争不可吗？谁来做这个董事长还不是一样的吗？说来说去其实都是一家人嘛，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尽量的轻松一些，何必自找苦吃呢。”
“混账话！”黎士强被黎敏捷的话气得拍茶几，震得茶杯直颤：“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怎么养了个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真是黎家的不幸！唉！”
“阿捷，你不要再说了！”黎敏怡劝慰黎士强：“爸爸，不要生气，阿捷现在可能还没有完全搞明白这件事对我们黎家的利害关系，你放心，他早晚会明白的。”
黎士强余怒未消，他梗着脖子板着脸，呼呼地喘着粗气，像是对黎敏怡、黎敏捷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感慨：
“中华公司能有现在这么大的规模、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有我大半生的心血啊！当年创业的时候经历的艰难和辛苦，你们想都想不到。现在，我不能眼看着中华公司被别人抢过去。这么大的事情，他吴景文居然不和我事先商量一下，这分明是没有把我和我们黎家放在眼里。”
黎敏怡：“爸爸，姑父不会这样的，他不会是这种人吧？”
黎士强：“不会？我还不如你了解他吗？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可以看清楚。阿怡，你应该知道你姑姑为什么去世得那么早吧？玛丽娜你是见过的……”
黎敏捷抢过话说：“现在姑父又和温雅搞上了。”
黎敏怡：“阿捷，你不可以乱讲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姑父和温雅小姐的年龄相差将近30岁呐，不会的。”
黎敏捷：“不会？怎么不会呀？老少恋这种事情是没有年龄限制的。姐姐，你是见过温雅的，像她这样的大陆妹，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啊？姑父是金屋藏娇、老牛吃嫩草嘛。”
黎士强厌恶地瞪了黎敏捷一眼，气恼地说：
“你的脑袋里怎么装的只有女人啊？你看你一说起温雅你就来精神了，真没出息！你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
黎敏捷放下二郎腿，掐灭了香烟，极力为自己辩解：
“爸爸、姐姐，我怎么说你们才能相信呐？这不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也不是我胡编乱造的，是大华公司我的内线告诉我的。其实这种事在香港、深圳大把的，遍地都是。如果不是，姑父为什么投入巨资给温雅搞深圳大华公司？为什么姑父不去自己做？为什么不从香港派人去做？为什么偏偏这么信任温雅让她做？现在的大华公司越做越大了，姑父还要增加投资。哼！我看用不了几年，深圳大华公司就要超过我们香港中华公司了。不信，你们就等着瞧吧。”
黎敏怡：“爸爸，也许阿捷说的有道理。”
黎士强：“对温雅我还是了解的，你们不能只看她漂亮端庄优雅的外表，这姑娘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吴家的五个子女都不如她，你们俩个更不能和她相比。就是我和温雅相比也不如她。好啦，我们先不要去想大华公司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必须全力帮助爸爸接管中华公司，懂吗。”
黎敏怡：“爸爸放心，我一定全力帮助你，阿捷也会的。”
深圳人们南路。发展中心大厦。
顾云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急匆匆走进发展中心大厦。
深圳。发展中心大厦。富兴工贸总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内。
刘明威、林农坐在沙发上一起看材料。
刘明威着急地看了看手表：“顾云怎么还不来啊？”
林农：“快了，应该这就到了。刚才我又给顾云打过电话了。刘总，你看看还需要再补充什么材料吗？”
刘明威：“等会儿顾云来了听听她的意见再说吧。”说完站起来走到写字台旁，拿起电话按键，看到顾云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便放下了电话。
顾云歉意地说：“刘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刘明威拿着一瓶矿泉水走过来递给顾云，坐在沙发上：
“顾小姐，先喝口水，坐下谈吧。”
“谢谢刘总。”顾云坐下，把矿泉水放在茶几上，从文件夹中取出一份文件放在刘明威的面前：“刘总，我刚从报社赶回来。这是和报社草拟的协议，请刘总最后审定，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了，明天上午就可以正式签协议了。”
刘明威拿起协议认真地看了看又放下：“嗯，很好，没问题，明天可以签字。林经理，谈谈你了解的情况吧。”
“好的。”林农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大口：“刘总，市政府已经批准了大华公司的华光娱乐中心工程。这项工程由大华公司工程部的王经理具体负责，我了解到，这个人性格爽快、办事干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大华公司并不急于招投标开工。我觉得这样对我们更有利了，我估计找王经理谈租用场地的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刘总，你觉得呢？”
刘明威提示地说：“林经理，你想过没有？也许这件事要经过大华公司总经理的批准，这个人的情况你了解吗？”
林农茫然地说：“哎哟，大华公司总经理这个人的情况我还没有了解过。刘总，这对我们很重要吗？”
顾云插话说：“刘总，我听说大华公司的总经理是个年轻漂亮又精明能干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刘明威：“是的。这个人非常漂亮，而且端庄优雅，长得有些像奥黛丽赫本，难得的是她还特别能干，是我们公司现在和将来强劲的竞争对手。她叫温雅，今年29岁，是北京大学数学系的博士毕业生。来深圳之前在北京大学数学系担任讲师。温雅气质高贵，修养很好，性格坚毅，但是性情恬静温婉，为人质朴真诚，处事周密果决。简单地说吧，用任何美好的语言来形容温雅都不过分。她是个优秀的女人，同时更是一个优秀的企业家。我为有这样的北京老乡感到自豪。”
林农：“那我们就直接去找温雅谈判。刘总，你和她是北京老乡，应该更好说话了，亲不亲故乡人嘛。”
顾云：“对对。刘总，让我也去吧，你把温雅说得那么美、那么好，我真的很想见见她，长得像赫本的女人可不多。”
刘明威有些灰心丧气地说：“唉，别想了，她不会见你们的，就是我去了她也不会见的。”
顾云不解地问道：“刘总，为什么呀？”
刘明威：“唉！如果温雅能答应我们，不见她都行；如果她不答应，见了她也还是不行。”
林农：“怎么会是这样呐？刘总，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应该去找温雅谈一谈，行不行的试一试嘛，也许她会答应我们的，那样不是更好吗？”
刘明威自嘲地说：“唉，别费心了，我们不是学数学的，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和温雅打交道。林经理，你还是先去找大华公司工程部的王经理谈，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再说吧。而且，现在你们就要考虑谈判失败后我们应该怎么办？”
顾云仍然追问不止：“既然工程项目已经批下来了，那为什么大华公司还不抓紧时间招投标开工啊？如果让这块地闲着可是个不小的损失啊。是吧？刘总？”
刘明威解释说：“大华公司和华光娱乐中心工程的投资方香港中华公司目前正在做人事调整，可能还会有些麻烦，甚至混乱，这就必然会影响到大华公司的正常运转，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超过、甚至击败大华公司难得的机会。”
林农、顾云纷纷点头，脸上现出跃跃欲试和自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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