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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筹莫展
深圳。深圳大华实业集团公司开放办公区。
公司员工们都在各自紧张有序地忙碌着，电话铃声此起彼伏。身穿墨绿色短袖西服套裙、脚穿黑色半高跟船鞋的温雅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缓步向小会议室走去。
小会议室里，陈兴汉正在认真仔细地看着摊在会议桌上的文件。陈丹伊坐在陈兴汉的旁边一边看一边做记录。
陈兴汉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看见是温雅走进来，便以军人的敏捷和姿态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温总，你好。”
陈丹伊也跟着站起来，柔声细语地说：“温总，你好。”
温雅笑容可掬地走到陈丹伊的身边，亲切地拍拍陈丹伊的肩膀说：“陈小姐、陈先生，请坐，都坐下。”
三个人并排一起坐下，温雅坐在中间。
丁琪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把一份文件放在温雅面前说：
“不好意思，打搅一下。温总，请你签字。”
温雅看了看文件，从西服兜里取出酒红色的派克签字笔，翘着兰花指在文件上熟练潇洒地写下了自己娟秀规整的名字。陈丹伊看得心里不禁暗自赞叹：好漂亮优雅的动作、好漂亮的字，真是字如其人。而且写字动作与字体更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谢谢。你们接着谈吧。”丁琪拿起文件走出小会议室。
陈兴汉客气地问道：“温总，找我们有什么事儿吗？”
温雅：“没什么事儿，我来看看你们还需要什么帮助。华美商厦的申请供水的材料都看了吧？情况都了解了吗？”
陈兴汉：“啊，这几天材料都看了，丁秘书又向我们详细地介绍了一下情况，对我们帮助很大。谢谢啊，温总。”
温雅：“谢什么，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嘛。陈先生、陈小姐，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不清楚、不明白，可以去找丁秘书询问，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或者到公司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我和你们怎么联系呢？”
“谢谢。”陈兴汉、陈丹伊接过温雅递过来的名片。
陈丹伊在一张纸上写下自己和陈兴汉的名字、出租屋的电话号码恭敬地双手递给温雅说：“温总，有事找我们请你打这个电话，晚上我们都在，多晚打都行。”
温雅接了过来看了看，又抬头看着陈丹伊夸奖地说：
“嗬，陈小姐的钢笔字写得真漂亮，结构规整，笔画漂亮，整体柔美，娟秀流利，还透着一股灵气，真是字如其人啊。陈兴汉，哦，是兴旺的兴，不是星星的星，好，这样的寓意更好。”温雅站起来又说：“陈先生、陈小姐，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有问题到办公室来找我。再见。”
“谢谢温总，再见。”陈兴汉、陈丹伊看着温雅挺秀曼妙、端庄优雅的背影，目送着她走出小会议室。
陈兴汉坐下后一脸疑惑地自言自语：“兴旺的兴，不是星星的星，寓意更好，温总说什么呢？莫名其妙。”
陈丹伊坐下后，禁不住由衷赞叹地说：“哇，温总好美好漂亮好迷人啊，摄人心魄。我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看不够。”
陈兴汉转过头看着陈丹伊不屑地说：“嘁，漂亮管什么用啊？能当饭吃吗？还不是得要我们帮她解决难题吗？”
陈丹伊轻松高兴地问道：“啊？哥，你有办法啦？”
陈兴汉看了一眼小会议室紧闭着的门，压低声音说：
“啊，快了，快有办法了。”
陈丹伊一听心里全凉了，她板起脸责怪地说：“嘁！快有办法了？那就是说现在还没有办法呐？哥，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你真是胸无点墨假充圣人，胸无谋略假充诸葛。你现在走投无路了吧？把自己逼上绝路了吧？哼！”
“世上本无路，路是人走出来的。小陈啊，只要努力，就会成功。不努力，一点成功的希望都没有。是这个理吧？”
“你说的这是格言，从理论上讲是无懈可击的。但是，努力和成功的中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而且，努力的结果有两个，一个是成功，另一个是失败。哥，我郑重地提醒你，华美商厦的自来水不是会说几句格言就可以批下来的。”
陈兴汉夸张地瞪起眼睛，假装生气教训地说：
“嘿，你这孩子啊，怎么净说丧气话呀？咱们这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先灰心失望了？真小家子气，没出息你。”
“嘢—”陈丹伊冲着陈兴汉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香港。九龙尖沙咀。
一辆出租车正在梳士巴利道上行驶。在出租车后座上，黎敏捷右手搂着一个年轻妖艳、披肩大波浪长发的女人，左手在女人的大腿上抚摸揉捏，女人的头靠在黎敏捷的胸前。出租车在华洲俱乐部门口路边停了下来。黎敏捷掏出钱包取出一百元港币交给司机，又取出一张五百元的港币交给目光贪婪的女人。然后开门下车向华洲俱乐部走去。
华洲俱乐部内富丽堂皇，灯光璀璨。
黎敏捷摇晃着从旋转门里走进大堂，穿过大堂走进洗手间洗手、梳头，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后走出洗手间。
吴雪丽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正在手指上涂抹着猩红色的指甲油，听到敲门声后懒洋洋地说：“进来。”
吴雪丽瞥了一眼黎敏捷，责怪地说：“你怎么才来啊？又到哪里疯玩去了？是不是现在我请不动你了呀？”
黎敏捷坐在吴雪丽的身边，挽着她的手臂，赖皮赖脸地说：“表姐，等我等得着急了吧？因为我有重要的事情，所以耽误了一会嘛。你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比你还着急呢。”
吴雪丽瞪了黎敏捷生气地说：“才怪。哼，你现在马上走，我是不会拦着你的。你以为非你不可吗？有你不多，没你不少，有你没你无所谓的。”
黎敏捷解释说：“表姐，不要生气了嘛。朋友给我介绍了一单大生意，我刚谈完就马上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吴雪丽抬头轻蔑地瞪了黎敏捷一眼，挖苦地说：
“大生意？你？是和女人在床上谈的吧？”说完，伸手在黎敏捷的肩上捏起来一根弯弯曲曲的长头发。
黎敏捷尴尬地解释说：“这、这，表姐，生意场上必要的应酬是免不了的啦，就像吃饭送果盘，顺便的事嘛。”
吴雪丽厌恶地甩开黎敏捷的手，气哼哼地说：
“以后你不要再碰我，你现在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可不能耽误了你的大生意。”
黎敏捷涎皮赖脸、低声下气的哀求着说：
“表姐，求求你不要这样嘛，阿捷知道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啦。”
“阿捷，你年龄已经不小了，该收收心了，不要整天的吃喝嫖赌、花天酒地的了，有表姐你还不够吗？”
“没有、没有的事。我知道表姐对我好，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表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赴汤蹈火都行。”
“是吗？好，阿捷，你先答应我，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你都要和我一条心，一切都听我的，还要支持我帮助我。”
“这还用说吗？从小到大我都是听你的嘛。表姐，今天非要让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还搞得这么神秘？”
吴雪丽拉过黎敏捷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中握着，语气缓和诚恳地说：“听我的话就好。阿捷，以后你不可以再这样醉生梦死的了，知道让你过来找我，为什么还要喝酒啊？表姐找你来是有重要的大事要和你商量。”
“哎呀，表姐，吃饭喝酒找个小姐轻松一下嘛。”
吴雪丽用力甩开黎敏捷的手，瞪起眼睛气恼地说：
“你的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乌七八糟的东西？！阿捷，你太不争气了，真让我失望！什么事情都不能指望你帮忙。”
黎敏捷双手抓住吴雪丽的手乞求地说：
“表姐，不要生气了嘛，以后我不喝酒了、再也不*了。那些小姐怎么能比得上我的亲表姐呢？”
“唉！”吴雪丽叹气说：“阿捷，虽然我是你的表姐，但是你比我才小一岁，从小到大我把你当做亲弟弟看待。现在，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我希望你能像成熟男人一样帮我做事。”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表姐，你要相信我。”
吴雪丽抬手轻柔地抚摸着黎敏捷的脸颊，微笑着说：
“好，这样我才喜欢。阿捷，你在深圳大华公司一定要努力做事，争取做出业绩，我会去找爸爸和舅舅说，时间不会太长，让你做深圳大华公司的总经理，好不好啊？”
“我不想再去深圳了，长时间见不到你实在觉得没意思。表姐，你和姑父好好说说，让我回香港中华公司工作吧。”
“回中华公司？你能做什么？你会做什么？回来了只能暴露出你的无知和无能。但是，在深圳大华公司就完全不一样了，你是港方代表、董事会成员，副总经理。公司做好了有你的功劳，公司做不好是温雅的责任。阿捷，这么好的事你不想做了却要回香港。哼！进了中华公司你算什么？”
“好吧，我听表姐的，还是孤单一人留在大华公司吧。”
“现在，你只能留在大华公司，而且还要做好，你是相信表姐的，我一定会帮助你的。阿捷，和我说说，你对董事长人选和投资方向这两件事情是怎么考虑的？”
黎敏捷：“我才不去想那么多呢，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吴雪丽：“阿捷，你不可以这样。这两件事，你必须要认真地考虑，再开董事会的时候还要提出自己的建议。”
“啊？这么麻烦啰嗦呀，还要我提出建议？表姐你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吧，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好，这才是我的好弟弟。阿捷，过几天可能还要召开第二次董事会，在会上你要正式的提出让我接替董事长的职务，还要提出以后的投资地区应该在香港。能记住吗？”
黎敏捷不假思索、大大咧咧地答应道：
“哦，就这两件事啊。没问题，我都记住了，过几天再开董事会的时候，我就按表姐这么说的提出来，这还不简单嘛。表姐，今天你这么着急的找我过来就是为了商量这两件事啊？我还以为是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阿捷，你不要把这两件事情想象得那么简单，回家以后，你还要对舅舅和表姐讲清楚，一定要他们全力的支持我、帮助我，这样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多了，你能明白吗？”
黎敏捷满口答应：“好的，我会对爸爸和姐姐讲清楚的。”
吴雪丽开心的笑了，搂着黎敏捷的肩膀说：
“好，真是我的好弟弟。阿捷，以后表姐做了中华公司的董事长，一定不会亏待你，我会让你有更大的发展。”
香港。浅水湾吴家别墅一楼客厅内。
吴景文、吴雪华、吴雪娜、吴伟伦、迈克围坐在客厅沙发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其乐融融地交谈着。
吴景文慈祥地看着迈克，不舍地劝阻着说：
“迈克，不要这么急着回去嘛。你离开香港这么多年了，这次回来了就多住上一段时间，让雪娜陪你好好地玩一玩嘛，你们俩也可以去内地走一走、看一看，变化很大的。”
迈克恭恭敬敬地说：“谢谢吴伯伯。本来这次回来我是想多住一段时间，但是公司来电话了，有一项工程设计要我下个月全部完成，所以，我必须马上回去。吴伯伯，对不起。以后还会有时间的，如果再来香港，我一定多住一段时间。”
年轻女佣阿秀微笑着端着切好水果的果盘走过来，轻轻地放在茶几上，又拿起茶壶给每个人的茶杯里添水，然后放下茶壶，转身轻轻地走了。
吴雪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说：“既然是工作，还是应该以工作为主，不能耽误了。迈克，你订的那天的航班？”
雪娜抢着说：“大姐，他订的是明天上午的航班。”
吴伟伦看着迈克一本正经地说：“迈克，你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不要再拖拖拉拉的了，你还要让我等到哪一天呀？”说完又转头调皮地看着吴雪娜。
吴雪娜拿起几片苹果，站起身几步走过来，塞进吴伟伦的嘴里，娇嗔地说：“现在就请你喝喜酒，让你话多？”
吴伟伦仰头看着吴雪娜，一边嚼着苹果一边问道：
“三姐，我和迈克同岁，他还比我小一个月呐，你们结婚以后我是应该叫他姐夫呐？还是迈克叫我哥哥呀？三姐，现在你给我说说清楚，不然以后搞乱了可不好。”
吴雪娜挥起拳头捶打吴伟伦的肩膀，一边打一边娇嗔地说：“好啊，小弟，现在越学越坏了，我让你贫嘴。”
吴伟伦故作害怕状，弯腰缩脖双手抱头夸张地说：
“不好了，有人非礼啊，救命啊。迈克，管不管你太太呀？要出人命啦。迈克，你都看到了吧？以后有你受的。”
吴景文、吴雪华、迈克看着姐弟俩人打闹都愉快地笑了。
有人敲门，吴伟伦故作逃跑似地站起来走过去开门，高兴地说：“哇！表姐，你可是稀客呀，快进来、快进来。”
身穿浅米色紧身连衣短裙的黎敏怡背着爱玛仕棕色皮包，手里拉着一个旅行箱袅袅婷婷地走进了客厅，灿烂地微笑着与众人打招呼。
吴雪娜看着走进客厅的黎敏怡，故意大声夸张地说：
“哇!是表姐来了呀。爸爸，大事不好喽，cia来啦！”
众人听到吴雪娜的话，一起吃惊疑惑地看着黎敏怡。
吴雪娜的话让黎敏怡感到尴尬和心虚，但是黎敏怡很快的镇静了下来。她走到吴景文和吴雪华的中间坐了下来。
黎敏怡挽着吴景文的手臂，委屈撒娇地说：
“姑父，你看呀，刚进门雪娜就欺负我，从小到大都是雪娜欺负我，从来不尊重我这个至亲表姐，现在更是变本加厉，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是无法无天。姑父，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宠着她、惯着她了，您应该好好地管教管教她。”
“哈哈哈。”吴景文开心地笑着说：“阿怡，你不要介意，你也是知道的，雪娜从小就调皮嘛，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看来，我是应该好好地管教管教她了。”
吴雪华轻轻地拍拍黎敏怡的手，关心地问道：
“阿怡，你这是要出去旅行还是要出去拍片啊？我们刚见了一次面，你又要走了。去年你到台湾拍电影，也不来台北找我，让我瞎忙白准备了，我很不高兴哦。”
黎敏怡侧身伸出双臂搂抱着吴雪华，一脸歉意地说：
“哦，表姐，对不起哦，去年的事情你还记着呐？唉，当时为了补拍一些镜头，剧组临时改变拍摄计划又去了欧洲。所以我没有抽出时间去台北看望表姐，实在抱歉。”
吴景文关心地说：“阿怡，你怎么总不来家里玩啊？不能只顾工作忽视了休息，女孩子应该注意保养身体。”
黎敏怡愉快地说：“姑父，今天我不是来了嘛。”
吴伟伦：“表姐来了就好，还带着旅行箱干什么？里面是不是送给我们每个人的礼物呀？”说完调皮地笑了起来。
黎敏怡解释说：“箱子里不是礼物，都是我的日常用品。”
众人听了不解，都感到奇怪。
黎敏怡解释着说：“唉，最近我的房间里白蚁越来越多，我爸爸说必须彻底清除消毒，然后再重新装修，所以，现在我没有地方住了。姑父，我在您这里住几天可以吗？”
吴景文：“啊？哦，当然可以了。雪丽的房间一直空着呢，你就住她的房间吧，让阿秀马上收拾一下就行了。”
吴雪娜拒绝地说：“不行。爸爸，您不要自作主张啊，您应该先问问雪丽，我觉得她是不会同意的。”
黎敏怡委屈地说：“姑父，雪娜欺负我，还要赶我走。”
吴雪华拉起黎敏怡的手，安慰地说：
“阿怡，你别理她。雪娜调皮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吴伟伦附和着说：“对，表姐，我们不理她。”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啊？伟伦，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是男生不要乱插嘴。”吴雪娜抢白地说。
黎敏怡：“雪娜，你欺负我还不够，还要欺负伟伦吗？”
“表姐，最近我一直在认真思考着一个问题，你说如果我也进入娱乐圈拍电影、拍电视剧，会不会红遍香港？红遍亚洲啊？后来再一想想，我觉得我是红不起来的，因为我没有表姐那么会演戏。”吴雪娜暗含讥讽地说。
黎敏怡：“不会演戏没有关系的，雪娜，我可以教你嘛，我帮助你出名、红遍香港，只是以后你不要再欺负我了。”
吴雪娜：“表姐是大明星，谁敢欺负你呀，崇拜你的影迷也不会答应啊。谁让你总不来呐？说你两句还不行吗？”
黎敏怡委屈地说：“哇，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雪娜，你好坏的，当着迈克欺负我，一点不给我留面子，哼！”
吴雪娜哄劝着说：“哎呦，表姐说得好可怜哦，是我错了，妹妹向你道歉。我逗你玩呢，不要生气啊。”
众人一起舒心地笑了。又有人敲门，吴伟伦走过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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