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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是赋闲了,那棒子国大将李镒和申砬与建州左卫连番征战,正在镇压咸镜道和平安道的女真,又将富宁镇的土地夺回了一半儿,朝廷深感新任指挥使无能,准备让你再去官复原职了。”刘老大人插了一嘴。
刘郁白虽然很不爽朝廷用人的时候用,不用的时候把人一脚踢开,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对了,时雍老弟不是常说不知道为什么打不过倭寇吗?不如问一下这抗过倭的人。”王大人又开了话。
刘郁白看二人都看向自己,便放下碗筷。“那末将便献丑了。”
“要说这倭寇,沿海奸民有之,被裹挟者有之,真倭亦有之。大抵真倭十之二三。倭兵每战长刀当先杀敌,长枪在后,长刀杀乱阵型之后上去。
倭寇常常只倭首着甲,其余人等抢什么穿什么,光屁股乱跑的多的是,倭寇的阵后是弓手,一些倭国大名派出的倭寇则有些鸟铳,他们唤作铁炮。敌人虽然缺甲,我国甲亦不多,双方皆不着甲,我国除边军外,弓软箭轻,若是角弓倒也罢了,此等卫所软弓,射程虽远,然极少射的死人,倭寇弓亦软,然箭支重且长,临近而射,威力很大。
倭寇擅鸟铳,射的也准,威力也比三眼铳之类的大,射程也远得多,而我军鸟铳不多,训练不及,将领也只把鸟铳当三眼铳用,不给近战护卫,鸟铳常常被杀到近前,若要解决,只能给鸟铳安刺刀。
倭寇训练得法,人数亦不少,而内地卫所常常兵丁逃亡,只余百之一二,又有将领强占屯田,奴役士兵,士兵从未操练,自然打不过倭寇。地方乡兵多习叉钯棍棒,然平日里乡间械斗,未免出人命,皆平头无锋,无锋无刃如何杀得贼?
彼之枪一丈七八尺,我之器不过七八尺,若如浙江钗钯之法,俱手握在下,其手外头柄通不及二尺长,一棍不过六七尺,又欲两头双使而两手握开,所剩棍头不过尺余,彼之长枪闪闪而进,疾如流星,我就精熟,只能格得彼枪不中入我身耳。及其我欲进,则彼原进我钗内不深,一缩又复在外,我不得拨定彼枪,使无反手,如何敢进?如此终日,我无胜理。短兵利在速进,终难接长持久,即为所乘。必如总戎公俞虚江之法,则所执钗棍钩钯皆有六七尺在外,彼若以长入我,必须进深五尺,被我一格打歪,即用棍内连打之法,下下著在长兵上,流水点戳而进。彼先进我五尺,我一进又有五尺,是得一丈之势矣。被我连打,势不得起,欲抽脱去,岂能便抽一丈?一入长兵之内,则惟我短兵纵横,长兵如赤手同矣。藤牌、腰刀,本短中之短也,而必用标枪,亦即短兵长用之法也。夫藤牌用标,非取以杀人,盖彼以枪器持定,我牌无故不得进,故用标一掷,彼以顾标而动,我则乘势而入;彼若不为标所动,则必为标所伤,我亦有隙可入。短兵长用之法,千古奇秘,匪欺人也。
凡武艺,务要俱照示学习实敌本事,直可对搏打者,不许仍学习花枪等法,徒支虚架,以图人前美观。
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己而知彼,一胜一负;不知己不知彼,每战必殆。便是如此道理。”
“善!”刘老大人面上喜怒不形于色,内的却是喜不自胜。王大人虽然不知兵事,却也是不明觉厉听的入迷,右手筷子夹着块儿鸡丁一块儿都没夹到还不知道,径直放如口中。
“如此人才,时雍老兄是捡到宝了。到时还是让伯安亲近亲近。”王大人回过神来,却是径直猛赞。
“不敢不敢,德辉老弟家里的那小子才是一代人杰。你家那小子也是个爱武艺的,这二人想必是可以结交的。”
“是了,是了。”待我家那小子进京,自然要多亲近的。
“刘指挥使不知是否可以将其书写下来,我兵部广发天下,到时也好造福苍生啊。”刘老大人知道,这等干货,若是写成书,是有极大影响力的。于是抓紧忽悠。
“这……末将填为建州左卫指挥使,经略半岛尚且无多闲暇,何况著书立说?”刘郁白知道这是人家想要用得着咱,得开始谋好处了。
要好处是个技术活儿,要多了,会被当成向钱看齐,要少了,却是自己吃了亏,人也拿捏了你的底线,然后就只能一直吃亏下去。
“大人若是能支援几千石粮草,再搜集直隶,河北,河南等几省流民徙于建州左卫,下官自会不胜感激。”刘郁白想到半岛和建州左卫还是以物易物的时代,便觉得钱再多不如人和粮有用。
“可以,你能解决流民问题,朝廷高兴还来不及呢,莫说千石粮,万石也给得。”刘老大人也很高兴,军功有了,平定流民虽然是户部的活儿,但是和户部知会一声,又办好了事儿,又能结交户部,流民少了,也省得费心费力去平流民。
要说这流民是大夏朝一大弊病,国朝初年为了恢复生产,大力整顿户籍,那时还都是在籍人口,到了后来,举人的家人都不用服徭役,不用缴纳赋税,于是投效举人的越来越多,官面上人口数只停留在国朝初年。而这些人块,若是有田耕还罢了,但人越来越多,土地还是那些,若是分家没分到土地,或是被地主赶了出来,便会形成流民。除此之外,传统的土地兼并,躲避战乱,躲避苛税和剥削。比如当今皇帝,带头侵占民田,四处化皇庄,不仅他自己侵占,还赏赐皇亲国戚,动辄几万顷的赏赐,搞得民间苦不堪言,要知道,这样划出去的土地是不给钱的。
除了**,还有天灾。大夏朝天灾异常严重,黄河自大禹治水起,河道便不断南移,到得前朝便开始夺淮入海,前朝也因治河激起了民变而被推翻了。国朝也是屡遭水患,每年因黄河水患便不少沿河省份受灾。不过这水患却也带来了大量的泥沙,价使得南直隶和浙江沿海多了许多土地(盐城本来东边二里就是海,结果变成向东五十公里)。
若是说水患治好了,还能给后人留下福泽,这蝗灾,瘟疫与干旱就是一个又一个纯粹的祸患,往往闹得赤地千里,民不聊生。在这个生产力低下,又没有化肥的时代,是救不了这么多人的。要知道美国直到近代,为了打南北战争,还要强制收走食物,毛子当年还要战时那啥主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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