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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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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蓝的空中,一道模糊的身影自远方急速飞来,自从与白雪分别后,千古东风就一直在追寻着孔盛的踪迹,连日来,他在路过数个村落的同时脸色也愈加的阴沉,甚至有些可怕。

    千古东风的胸腔中有着无尽的怒火在燃烧,如同已经点燃的火药桶,正处于爆炸的边缘。

    脑海中,一幅幅画面映相交替,那断壁残垣中,火焰肆虐,灰烬化作烟尘飘向高高的天空,那残缺的肢体零落在街道,一滩滩失去精华的污血将村子染红……

    手中的罗盘在不断的来回摆动,凌乱的发丝在身后飞舞,千古东风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在拼命地追踪着嗜血的凶手。

    ……

    平安村,一个百人不到的小村落,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虽然贫穷,但却十分淳朴善良。

    平安村的王老汉,坐在自家的地头上,看着自己地里长势旺盛的秧苗,再看看正在追着蝴蝶跑的娃儿,心里美滋滋的。

    他吸了口手里的烟袋,吐出口烟气。

    “今年庄稼长得不错,想来秋天会有个好收成,臭小子,到时你带着娃儿去青阳城置办件衣服,让娃儿亮堂亮堂。”

    良子哈哈一笑,自己这阿爹对二丫还真的不是一般好,看着王老汉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衣服,他点头道:“是该置办件了,等庄稼收了,啊爹也要置办件。”

    “我就不用了,你啊妈走的早,啊爹也是半身埋进黄土的人了,穿啥都一样,到是你跟翠都还年轻,该置办。”

    被王老汉这么一说,良子顿时不乐意了,他脸一正:“啊爹你会长命百岁的。”

    “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了,这辈子有你啊妈,有你,有翠儿,有二丫,啊爹活的不亏,到是你阿妈走的早,要不是放心不下你跟娃儿,啊爹倒是想去陪你啊妈,她一个人在那边一定会很孤单吧。”

    说到这王老头的神色明显黯淡了许多,良子无奈一叹,自己啊爹这辈子最大的心结就是啊妈走的早,那时自己还小,阿爹辛苦吧自己拉扯大,等到自己成家立业,有了二丫,老爷子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曾经无数次,阿爸在自己阿妈坟前发呆,良子知道,自己的阿爹很想去那个世界陪伴阿妈,只是老人家舍不得,舍不得自己,舍不得二丫,舍不得这个家,一时间,良子陷入了沉默。

    “啊爹,良吃饭了。”一名妇人,拎着篮子,向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到饭点了。

    “啊妈,小丫头放弃了美丽的蝴蝶,一下子扑到妇人的怀中,很是亲昵。”

    “二丫乖,来吃饭了。”妇人慈爱的摸摸小丫头的脑袋,把她放了下来。

    良子哈哈一笑,可算是来救星了,他向翠儿示意,都说夫妻之间都是心有灵犀的,看到良子一阵乱七八糟的比划,翠儿一下子就懂了。

    “啊爹啊!好几年庄稼都没有这么好过,等秋收了,咱们去青阳城逛逛,置办件新衣裳怎样。”翠儿开口。

    “爷爷去嘛去嘛!好不了?”小丫头很是激灵,很配合自己的父母,抓着王老汉的手,来回摇晃,奶声奶气道。

    王老汉抖了抖手上的烟袋,抱起小丫头,刮了刮小丫头的小鼻子。

    “好,到时候咱们全家一起去。”

    王老汉一口答应了下来,果然他不是一般的疼爱自己这孙儿。

    翠儿向良做了个搞定的手势,良子大大咧咧的笑着,赞叹自己这妻儿的杀伤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午饭很普通,只有馒头跟一碟小菜,不过馒头是热的,温度刚刚好,显然翠儿对这顿午饭很用心,王老汉吃在嘴里,乐在心里,一张充满褶皱的老脸都被他硬生生的笑成了一朵花儿。

    嘶嘶!

    王老汉一家吃的正香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小丫头抬头,看到那庞大的怪物,当场就吓坏了,哇哇大哭!

    王老汉眼疾手快,抄起身下的锄头,将一家老小揽在身后。

    “你…别别…别过来。”

    王老汉不断倒退,口齿已经被吓的不清了。

    孔盛吐了吐蛇信子,身后尾巴一摆,直接出现在了王老汉的身前,情急之下,他将身边的儿子猛的向后一推。

    “啊爹!”

    良子惊恐大叫,见到的却是王老汉一分为二的身体,。

    王老汉虽然被孔盛的指甲拦腰划断,但却迟迟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孔盛毫无情感的看了一眼将死的王老汉便不再理会,对他来说,显然还是年轻有活力的食物更具吸引力。

    孔盛的尾巴摆动,盯着眼前的夫妇,张了张血盆大口,忽然他冷笑一声,却是王老汉用那半截躯体死死的拽住了自己的尾巴。

    “跑,快跑,跑,跑……”

    王老汉拼命的嘶吼,血沫横飞。

    “不自量力。”孔盛冷哼一声,甩了甩尾巴,将王老汉摔了下来,而后尾巴使劲一抽,直接将王老汉抽成了一滩肉泥。

    “哼!小爬虫跑的倒是挺快,可是跑的掉吗?”舔了舔粘在尾巴上的鲜血,孔盛狰狞一笑。

    良子与翠儿疯狂的逃窜,然而只是那么一瞬,明明相隔很遥远的怪物,却是直接将距离缩短了一半。

    良子深知这样下去他们谁都跑不掉的。

    “带上娃儿,快跑。”他停了下来,向翠儿道。

    “我不。”翠儿很坚决。

    “快走。”良子把二丫塞到翠的怀中,将她向前一推,自己掉头往回跑。

    “阿爹,不要丢下二丫,你快回来啊!”小丫头在哭泣。

    翠儿泪流满面,望着那道挺拔的背影,一咬牙,带着小丫头逃命。

    “呵呵,这小爬虫竟然自己回来了,还真是不怕死哪!”

    孔盛的兴起一下子被勾起来了,他那大爪子一下子按在良的脑袋上,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大爪子一挥,将良子扔了出去,结果良子很快就爬了起来,再次向着他奔来。

    孔盛带着残忍的微笑,将良的一条胳膊扯断,直接吃了起来,咬的嘎嘣嘎嘣作响。

    良子的拳头打在孔盛的身体上,却仿佛像是打中了一座山,血淋淋的拳头不停的撞击,尽管是蚂蚁搏象,可他却依旧不从放弃。

    孔盛将一整条胳膊吃完,再次扯下一根,嘎嘣嘎嘣的咬了起来。

    ……

    “救命,救命,救命啊…”

    急切的哭喊声传进平安村,村民们一下子被惊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村民们不解,争相问道。

    “是王家媳妇在村子外面呼叫。”有眼力好的小伙子说道。

    终于是跑到了村口,翠儿气喘吁吁,累的站都站不稳了,有眼疾手快的村民将她扶住,问道发生了什么。

    “有…有…怪…”

    噗呲!

    还没等她说完,一根森森的白骨突然飞来,洞穿了她的心脏。

    翠儿眼睛睁的老大老大,倒在了血泊之中,她在死前的刹那,将昏迷了的小丫头抱得死死的,压在身下。

    “啊!”

    村里人大惊,吓得尖叫起来,他们望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怪物,一时间手足无措。

    孔盛大爪子一挥,直接拍死数人。

    “快逃。”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村里人才反应过来,争相逃命,可是又有几人能跑掉哪?

    ……

    夕阳如血,映照在天际,虽然极美,却平添了一份凄凉。

    “啊妈你起来啊,不要不管二丫,二丫再也不淘气了,你睁眼看一看二丫哇。”小丫头醒了,在母亲身旁哭个不停。

    小丫头哭累了,走在残尸遍布的村子里,她要回家,因为家里有她珍藏的的几颗糖,她想信,啊妈吃了糖一定会醒来的,至于结果与否已经不再重要了,这只是属于一个只有三岁丫头在绝望中的执着,或者说是她活下去的动力是她唯一的希望。

    嘎嘣,嘎嘣…

    孔盛在一堆尸骨前大肆啃食。

    “咦!还落了个个小的。”离得老远,他便发现了小丫头。

    小丫头在跑着,小腿不断交替,她想快点见到阿妈,下一刻,可就在下一刻,小丫头呆了,掉头就跑。

    孔盛反手一吸,小丫头倒飞了回来,捏着小丫头的脖子,张嘴就开咬。

    “放开她。”

    也就在这时,有着冰冷的声音传来。

    千古东风刚到,正好见到这一幕,他一下子就炸了,也不管自己身在百米高空,他抱起青锋就往下砍。

    他宛若一颗流星,在空中绚丽的划过,带着刺目的烈焰,坠入大地。

    轰隆!

    陨星坠地,掀起一片扬尘,模糊的视线中,剑影重重,本是冰冷的兵器,此刻却燃起了熊熊烈焰。

    刺目的火线,以惊人的速度划中孔盛的的臂膀,青锋一挑,斩落几片沾满黑血的鳞片。

    孔盛吃痛,抓着小丫头的手臂一松,千古东风趁此机会将小丫头抢了过来。

    “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如果不是你,她们至少会活的很好,很好,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孔盛好像被千古东风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逼急眼了,疯狂咆哮道。

    一股狂暴的戾气自他的身上爆发,其体表的鳞片更加幽深了几分,他的修为竟然一下子暴涨了许多。

    火红的长剑划过坚硬的鳞甲,留下道道焦黑剑痕,千古东风与孔盛不断碰撞,却谁也奈何不了谁,燃烧的剑,漆黑的利爪,两者的对决,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小丫头红肿的眸子睁的大大的,那燃烧着烈焰的长剑,那白衣飘飘的少年,那并不算高大的身影,深深的刻印在了她的灵魂中。

    噗呲!

    小丫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低下头看到一只血淋淋的爪子,不知何时,小丫头旁边一截焦黑的尸体竟然爬了起来,一只手臂直接将她的胸膛刺穿。

    而后,她便见到那些已经死掉的尸体竟然都爬了起来,略显僵硬的向着自己走来,在哪众多的尸人中她甚至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千古东风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飞奔而来,一剑将那截焦尸劈断。

    抱起小丫头,看着她胸前透亮的空洞,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颤抖的双手替小丫头擦干嘴角的血迹。

    “大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小丫头很平静,凝视着千古东风开口道。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不会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爷爷死了,阿爸死了,啊妈死了,现在轮到二丫了,二丫一直都不愿相信啊妈死了,不愿…相信。”小丫头不理会千古东风自顾自的说着。

    千古东风听着小丫头的自语,他竟然哭了,滚烫的热泪在脸颊流过,却留下无尽的悲凉,小丫头伸手想要将千古东风眼角的泪珠擦干,却将一手的污血擦在了千古东风的脸上。

    “二丫珍藏了好久好久的,一直舍不得吃,就送给大哥哥了。”小丫头从怀中掏出三颗沾满血迹的糖果,递给千古东风。

    “大哥哥你不要难过,二丫现在很开心很开心的,二丫马上就要…就要一…一…一家…团…团…”

    还没等小丫头说完,她的双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啊!

    千古东风仰天怒啸,双目一瞬间变得血红,强烈的肃杀之气充斥在周身,震的其衣袍猎猎作响。

    放下小丫头,握住青锋长剑,无尽的杀气在奔涌,金色的纹络在青锋上现形,隐约间竟构成了一副模糊的图案,一道道烈焰自金色纹络中喷涌而出,在青锋长剑上熊熊燃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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