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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看着这个兴奋的少年,微微摇头,他告诉可石道:“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不是争抢好胜!可石,这一点你要记住了!这世上多少厮杀争斗、悲痛冤屈、祸事惨剧,其起因估计都只是一件小事,或各种口角、或各种不服、或各种误会,若你没有武力,或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若你持强斗狠,终有一天要被比你更强的人欺辱。做人应自强不息,不为无畏的争执花费精力,而是要去做那些对你自己对你身边的人或者对这个世界有意义的事!”
可石似懂非懂,然而他毕竟很是敬重这个大哥哥,所以就把这些话记在了心里,他想,等他长大了,也许就懂了。其实李景自己经历也不多,但在他所成长的年代,早已不是那些耍英雄、逞好汉的人能上的了台面,何况老爷子又是传统的武人,很重武德的教育。在中华传统武术里,习武首要尊师重道、德在武先,其次才是强身健体、防身自卫。武与侠往往分不开,武人当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而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当然,这些在现代社会基本成为口号了。
虽然对可石与安岩的打斗不是很满意,但可石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李景也没有太往心里去。如今他的混元功进步神速,加之越来越熟悉对真气的细微操控,他身上的窍穴已经打通了十五个,差不多十天就能打通一个。就在他计划着再接再厉、勤奋修行的时候,意想不到的麻烦来了。
正月初一下午,李景正在乱礁滩水底练功,隐约听见岸上有人叫他,便浮上水面。只见村里一个和可石玩得很好的一个小伙伴,焦急的冲他大喊:“李景哥哥,可石被人打坏了,可石被人打坏了!”
李景一听,赶紧上岸,“怎么回事,可石现在在哪?慢慢说。”
“在家呢,抬回家了,有大马,城里的大人来了,可石腿断了,李景哥,快回去!”这个叫铁娃的,又慌张又着急。
李景干脆抱起铁娃,往渔村飞奔而去。
原来,安岩习武的地方是一个叫镇山的武馆,临海城武馆众多,而镇山武馆名列四大武馆之一。正月初一,安岩随父亲到武馆拜年的时候,和师兄弟说起了和可石的比斗。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安岩虽然恼火,也并没有把这当回事,但师兄弟中有一个叫何良喜的,是镇山武馆馆长何天岳的儿子,听闻此事,很是气愤:“堂堂镇山武馆的弟子怎能输给一个不知从哪来的野小子,那不是说我镇山武馆不行吗!”于是,就把这事添油加醋告诉了大师兄。
镇山武馆大师兄,姓叶名浩,是个孤儿,从小被何天岳收养,便感恩戴德,以武馆为家,把武馆的声誉看的比自己都重要。虽然才十八岁,但已经打通了一百零八窍穴,天资非凡,一路镇山拳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与另外三人并称临海城四公子。又因为他被收养前吃百家饭,受尽冷眼和欺辱,学武之后,便加倍心狠手辣,犯到他手上的,动辄伤人性命,致人残疾,所以大家都叫他狠公子。何良喜虽然还只是十岁的孩子,因为其是馆长之子,所以叶浩非常宠他,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因此,在听了何良喜加料后的话语后,叶浩二话不说就带着他和安岩骑马赶到了小青湾。恰巧可石和村里的几个小伙伴在村口玩耍,被正正撞见,何良喜便要去和可石比斗。可石记着李景说的话,并不想打,何况他毕竟还小,见到安岩和两个凶恶的陌生人骑马赶来,先自害怕了。但何良喜哪里理他,直接开打,可怜可石哪见过这阵仗,一下子蒙了,学到的通臂拳在那一刻忘记的一干二净,没两下子,就被打倒在地。何良喜感觉一身力气撒到了空处,便恶从胆边生,虽然可石已经倒地,仍旧狠狠一脚踹断了可石的一条腿,还骂了一声“废物”。
等李景回到村子的时候,便见到一个一脸阴冷的青年和一个满脸不耐的少年站在那儿,旁边是快吓坏了的安岩,而周围则是畏畏缩缩的村民,敢怒不敢言。
“你就是李景?”看到李景回来,那个阴冷青年就喝问道。
“你是谁?”李景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了回去,从听到可石腿断的那一刻起,李景就对来到渔村的陌生人没有了好感。
“嗯,”阴冷青年似乎有点诧异李景没有回答他的话,要知道他在临海城可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多少人见到他都战战兢兢,而李景居然很平静的样子,“有点意思。”
没有任何征兆,阴冷青年狠狠一跨步,一拳向李景打来。李景看这个青年一拳击出,一点也不顾及自己抱着的铁娃,心中很是愤怒,使出闪转腾挪的功夫,向侧边退出去一丈远,放下铁娃,对他摆摆手,然后望向阴冷青年。
“记住了,我叫叶浩,是镇山武馆的大师兄,到了阴曹地府不要谁宰了你都不知道。”一边说话,一边向李景攻击过来。李景则是使出通臂拳,一拳轰了过去,拳拳相撞,各退了两步,都在心中喟叹:“好大的力气!”
只是虽然看起来是势均力敌,但一个攻击,一个应战,叶浩很恼火的发现,在力气上自己很可能是略逊一筹,但他仍旧充满信心,他身经百战,不知道打死过多少天生神力的人,便再次攻击了上去。
这两人,一个是天资卓越,打通一百零八窍穴的狠公子,一个是从小修习混元功,打下浑厚根基的外来客;一个一招镇山拳,出神入化,指东打西,一个一式通臂拳,炉火纯青,如山如火。二三十招过后,阴冷青年叶浩不免急躁,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土鳖,竟然在自己面前坚持这么多招,还相持不下。
传送的事情后,李景一颗心冷静沉着,又经过半年的沉淀,早已圆融通透,看到对方急躁起来,竟然抓住对方一瞬间的破绽,使出通臂拳六靠中的威靠,把个狠公子跌翻在地,再一脚踹了上去。只听骨折声响,叶浩的一条腿已是断了。
“对小孩子也能下此狠手,这次给你一个教训,须知人外还有人,天外还有天。”说完,李景看了何良喜一眼,便往可石家走去,只留下发出吃人眼神的疯狂愤怒的叶浩躺在那里。
可石家里,找来的附近镇子上的医生正在给可石处理断腿,上夹板。而可石苍白的脸上充满害怕、惊恐,让李景很是心疼。旁边有姜夫妇呆愣愣的,有担心,有疑惑,有害怕,还有惊恐。李景拍拍有姜的肩膀:“可石不会有事,相信我!”
有姜看着李景,一脸复杂,像是对李景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景默然,他突然之间发现,这个世界是这么的陌生。动辄以武相争,恃强凌弱,残酷、血腥,仿佛断腿是家常便饭,杀人也可以宣之以口。今天,虽然是自己胜了,可如果自己败了,那结果不问可知。李景从没有哪个时候像这一刻一样,渴望强大。以前是因为喜欢武,而今,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武已经是自己可以有尊严的活下去的唯一依靠。而且,李景知道,这件事很可能还没有结束。
果然,就在第二天,镇山武馆将战帖下来了小青湾。战帖用银叶打造,上面一个金光闪闪的“战”字。又附书一封,大意是说,临海辖区大青山脉纵横三千里,多山贼土匪,常屠村灭寨,而镇山武馆开馆百年来,门徒遍布临海,为临海的安稳和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一向声誉卓著;临海武风繁盛,比武较技常有,昨日,大师兄大意败北,希望在三个月后,临海竞技场再次比斗;镇山武馆一向讲究公平、公正,希望在临海各界武术同道面前,同小青湾本着友好切磋公平一战,毕竟小青湾也属于临海城辖区,不管谁输谁赢,此事便算了了,云云。
村长读完战帖后,叹了一口气:“李景兄弟,也实在怪安岩那混小子,乱说话,不过,那混小子真的只是无心的,请李景兄弟不要怪罪。要不,咱就认输算了。”
李景摇了摇头:“没用的,这一战必须去,而且还要打赢!”他已经和村长了解了很多情况和事实。他很清楚,战帖上附文隐含的意思。镇山武馆作为临海城四大武馆之一,势力遍布整个临海城辖区,随时可以灭掉小青湾,随便栽赃到哪伙山贼就可以了;昨天,大师兄败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小青湾在背后使了什么阴谋诡计,因此,要在各位武术同道面前,为镇山武馆正名。此为阳谋,只要小青湾还在临海城这方地界,你就必须要接受威胁。
李景看得出来,对方很有信心三个月后会赢,否则也不会下战帖了,直接暗地里灭了你就是;只是当时叶浩风风火火出城,却被人横着抬进武馆,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为了挽回武馆的声誉,证明武馆的武功不弱于人,才要光明正大决斗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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