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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学生们的假期将至，小区里的氛围像即将绽放的春天，几个家庭主妇一面为了孩子的期末考试焦头烂额，一面为假期的旅游策划，经常在小区各个角落里相遇时攀谈一番。
离老远，苏如碧就看见林归年安度老年一般站在宠物医院门前的小花园里修修剪剪，满院阳光清透，无风无波却总让人觉得潋滟莹莹，温暖入心。
“林医生！”苏如碧脚步轻快起来。
林归年闻声直起身，淡暖微笑，不知是阳光明亮了他的脸庞，还是微笑明媚了周围空气。他放下手里的剪子：“你总算来了。”
“我在家里除了看剧本，做做饭，也没什么事情做。说吧，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啊。”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进被阳光洗彻的小医院。
“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之前你应该从简泽段修那里听说了吧，电视台想要找我们几个做一期节目，但是老秦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因为一些陈年腐事不愿意参加这种节目，总是别别扭扭的。我们三个劝不动他，所以想请你试试。”
苏如碧连忙摆手：“我？我每次坐在他身边都有一种要被冻僵的错觉，而且他之前一直对我这个做演员有成见好吧。”
林归年无声地笑了：“就是因为你是演员，是他不喜欢的职业，你来说服才最好呢。”
“不要，之前简医生也跟我说过这件事，我不是没心思帮，但是我观察他每天的作息，不是看报纸，就是看论文，电视打开就是新闻，偶尔看看电影，凡是电视剧一概忽略。综艺什么的更不看，我每次在他家看电视剧，都能够感觉到他平静目光下的鄙视好吧。”
“你说这些就更加坚定我托付你的决心了，他能容忍你在他家看电视剧就很难得了。”林归年笑着摇头，“你看电视剧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我之前用在吃饭时间追一个剧——《恋爱公寓》，我一边吃饭一边看剧，他也只能跟着我看咯。不过他一言不发，看到有意思的地方也毫无反应。”
林归年惊讶万分：“他居然能跟你一起看这种电视剧？爱情剧？”
“有……有什么不可以吗？”
“当初我们几个同住在一个公寓，吃饭的时候段修为了跟女朋友有共同语言，不停地追各种类型的剧，比如《吸血鬼恋人》啊这种奇幻言情剧，但是他从来不敢在饭点使用电视追，就因为秦凌生觉得电视剧都太泡沫，太垃圾，每次饭点，我们都跟着他看早间新闻，午觉新闻以及晚间新闻。——活脱脱一个山顶洞人。”
苏如碧有点不太相信：“这么说来，他现在好像还返老还童一点点哦。”
“不止返老还童，整个人的观念都不太一样了。不要自谦，这完全是你的功劳，你让他看到了一个正能量满满的明星。”
苏如碧不好意思地歪歪头：“别总夸我，不只是我，很多明星都是很好的人，各行各业里面的人各色各样，有好有坏，一概而论本就不应该。”
“但是你改变了他，所以不要再推脱了，你总要看在我们三个的面子上帮忙试一试啊。”林归年接了一杯水，顺势送到苏如碧面前。
“好吧好吧，我再试一试，不过你们可不要抱太大期望哦。”
“安啦，不管成不成功都要谢谢你帮我们改造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友。”
苏如碧笑着偏转过头，看见墙角堆放了一些废品，于是轻轻扬扬头，问询：“那些要卖废品吗？”
“是啊，我搬来不久，一直在陆陆续续增添东西，所以产生很多废品。不过还好，附近有个收废品的大爷，我跟他说了一声，估计他这会儿就过来收了。”林归年好整以暇地说。
“卖废品的大爷？”苏如碧无端地想起来阿黑之前跟她提过的那个大爷，于是试探地问，“是家门口养条狗的那家吗？”
林归年笑着反问：“你也知道？不过也是，附近就那一家收废品的固定点，看样子你之前也去过吧。”
苏如碧不好意思说自己平时会直接把废品扔到垃圾桶里，于是顺应着点点头：“是，我也去过，不过最近他们家的狗好像没有了。”
“是啊，很奇怪，他家那条狗特别凶，结果突然消失了，挺奇怪的，老人孤寡一个，也很伤心啊。”林归年难得叹息。
之前阿黑不愿意给她领路，说不定这是个认路的好机会，况且昨天小宁也去向不明了，万一真的是被贩卖野猫狗肉的人抓去了，那条失踪狗的位置也总算有个线索，于是苏如碧想想说：“要不我们两个把废品给老人送过去吧，闲着也是闲着，他年纪大，还是少来来回回的跑比较好。”
林归年点点头：“也好，我也一整天没出门了，一起去吧。”
决定之后，两人一人捧着一个大纸壳箱子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很久以后苏如碧都记得两个人走在阳光浸染的小路上，记得林归年身上散发出的温暖气质。
那时她还在想，一个人的心要如何光明才会永远让人觉得春风和煦，可是后来她才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从不会有绝对光明的事物，最明亮的太阳身上也会有无数的暗沉。
两个人走到废品收购点时，老人正把成堆的废报纸塞进编织袋里，脸上的每一刻皱纹里都有化不开的心酸。
“大爷，我们把废品送来了，您称一下吧。”林归年温暖地说。
皱纹们挤在一起，大爷笑了：“好，谢谢了。”
怜悯之情从苏如碧心底油然而生，她仔细地观察废品售后点的每一个角落，一个生锈的搪瓷丸被搁置在大门口。
祝大家小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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