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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囚禁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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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瑶的家虽只有她一个人住,却很温馨,简陋而不沉闷,随处可见叮当的风铃和编制的挂饰。

    将寻瑶扶上床之后,云旗就替她掖好被角,“你先休息会儿,有事尽管喊我。”

    寻瑶十分不好意思,动容地道:“谢谢你们,一直麻烦你们。”

    云旗哪好意思说出真相,只得赔笑。

    辰良双手环胸,想了想,问:“方才那个大妈说,你在找陈玉?你不是在找红辛吗?”

    寻瑶默了,脸上似乎很疲惫。

    云旗推了推辰良,“我们别打扰寻姑娘休息了,去外头等着吧。”

    辰良不清不愿地走了出去,晏晏瞧了她一眼,没说话,也跟着出来了。

    “搞什么嘛,结果什么也没得到,还要浪费时间照顾她。”辰良嘟着嘴,抖着二郎腿。

    云旗同情地望了眼屋内,“可终究是我们害她成这样的,怎样今日也不能留她一人在家。”

    “我不这么认为。”晏晏闷声道:“从我踏进这个屋子以来,我就感应到了微弱的气息。”

    辰良大喜,“神兽的气息?”

    晏晏点点头,“可我环顾四周,也没看见神兽的影子。寻瑶不可能是神兽,屋子里又没有其他活物,我想不到神兽会附身在什么东西上。”

    辰良抖了抖嘴角,“难不成是他们进化了?连探测都探测不出来?”

    “无知小儿。”晏晏翻了一个白眼,“你当三棱子是灵丹妙药么?神兽若真能进化,别说我们三人合力,就是玉帝亲自下凡,都不可能捉拿回天。”

    辰良痞笑一声,“这就怪了,明明你们可算古董级别的仙家了,为什么别人单单有个元神都这么厉害,而你真身尚在,还如此被动?”

    晏晏缓缓举起拳头,对云旗说:“小丫头,你先进屋,我要同这破玩意儿先干上一架!”

    寻瑶一直睡到晚间,才恢复了体力,期间,晏晏寻遍了每个角落,都没发现异常,而那个微弱的感应,很快也就消失了。

    见她无碍,辰良等人就打算告辞,谁知寻瑶唤住三人,支支吾吾地说:“其实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让谁帮忙,镇上的人们都不愿意提及这件事,外乡人又都极少知道红辛,所以……”

    “所以你想请我们帮你找那个红辛还是陈玉的?”辰良极有礼貌的笑了笑,“抱歉,我们确实没时间,我们还要……”

    “寻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我们能帮得上,我们就尽力而为。”云旗二话不说接过话来,看也不看辰良。

    “嘿你——”辰良看向晏晏,谁知对方也不反对,他突然觉得这世间的人对他很不友好,他突然怀念起月老阁的那壶酒,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寻瑶慢慢回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寻瑶自小是孤女,苍桐镇的人虽待她温和,但却没有同龄的孩子愿意与她玩耍,只有陈玉,久而久之,二人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姊妹。陈玉的父母待寻瑶也极好,时常将好吃的好玩的分她一份,但好景不长,一次旱涝后的瘟疫,给苍桐镇带来了巨大的考验,同时也夺走了陈玉父母的生命。

    陈玉开始变得孤僻,除了寻瑶,她几乎不与其他人说话,在外人看来,原本活泼开朗的陈玉变成这样,确实令人同情而唏嘘,但镇子毕竟是镇子,一旦话题传开了,大家除了茶余饭后聊聊之外,也就再没别的什么动作了。于是苍桐镇里,就多了一对孤女姐妹花。

    直到红辛的到来,打破了她们仅有的平静。

    寻瑶至今还记得,那晚的红灯笼随风飘曳,异常美艳照人,红辛就是提着这样一盏红灯笼,来找她们的。

    她告诉她们,码头有笔赚钱的生意,需要三个女孩儿,问她们愿不愿意一起。二人戒备心强,就算红辛与她们相识数月,却依然无法与她漏夜而去,于是拒绝了。

    红辛什么也没说,就独自去了,这一去,就没再出现过。

    寻瑶和陈玉是念旧情的,毕竟红辛与她们相处了几月,人是挺好的,而且据她自己说,她是商州城的歌妓,被一个商人哄骗到这里抛弃,然后身无分文,她想赚足了盘缠,重新回到商州城。

    寻瑶曾劝过她,在苍桐镇落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还能和她们作伴,但红辛却放不下她在商州城的名声,她说倘若她能再回去,依旧是那个风风光光的名妓,她说青春短暂,能捞到多少银两是多少,也正是因为她的这句话,陈玉劝寻瑶别去找她。

    陈玉说:“谁知道她找的是什么营生,若遇上人口贩子,我们逃都逃不走。”

    寻瑶终究不放心,是夜,当码头再亮起灯火时,寻瑶拉着陈玉去了码头。

    二人委身在那里盯了几宿,发现他们果然有问题,每到三更天时,就会有一二个女子被带上船,之后就再也没下来过,可是船却始终没有开。

    显然,红辛必定也是被关在了里头,二人当即决定报官,可就在她们要去衙门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头敲昏,再醒来时,二人已经被捆在了船舱里。

    寻瑶说着说着,不禁哽咽了起来。

    云旗柳眉拧巴成“八字眉”,担忧地握上了寻瑶的手,“都过去了,没事的。”

    “不,只要找不到她们,这个坎就永远过不去。”

    辰良敏锐捕捉到话中的关键,“她们?你是说之后她们都不见了?”

    寻瑶点点头,小声啜泣道:“当时我们被绑着,一直以为要被卖走,谁知过了几日之后,我们才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人口贩子,而是抓了女子来,来……”

    云旗又轻拍了拍寻瑶,寻瑶才鼓起继续道:“他们日夜折磨那些被骗上船的女子,死了一个就带走,我们也不知道被带去哪里,只知道必须要逃走,不能待在这里。我和陈玉运气好,待了六日,也没被欺负,只是我们知道,按着顺序,很快也会轮到我们的。”

    “我在人群里没有看到红辛,问其他的女子,她们说曾经见过红辛与这里的船员交谈,看起来不像是被绑来的,我们便确信了红辛和他们是一伙的,陈玉变得有些冷漠,我就清楚她是生我气了。于是我下定决心,就算我逃不掉,也一定要帮助陈玉离开这里。”

    “不知过了多少天,我和陈玉被带去折磨了好几回,那一次,陈玉动手反抗了,结果被一个男人打得几乎吐血,我想救她,可是被那个男人用力一推,就昏了过去……等我再醒来,陈玉已经不见了,她们都说她肯定被活活打死了,所以才被带走了。可我不愿意相信……”

    晏晏听了半晌,问:“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寻瑶的眼底多了悲凉,又闪过一丝庆幸,“当时我为了找陈玉和红辛,没有乖乖听话,结果被连续打了几日,最后大病了一场,他们为了怕我传染给其他女子,就把我丢下船,好在一个渔夫经过救起了我,可当我醒来之后,再去码头,那艘船不见了。”

    说到这里,寻瑶的语气变得又愤又怨,樱桃小嘴抿成一条线,良久才开口道:“我报官过,解释过,可是整整近一年了,也没人相信我,因为镇上走失了,除了我和陈玉,就只有红辛。红辛是商州人,衙门自然不立案,而我和陈玉都是孤儿,所以就算我们失踪了三个月,也没人替我们报官。”

    “你是说,你被抓上船三个月?”辰良有些吃惊,摸了摸下巴,感慨道:“那你心态很好啊,还挺看得开……”

    云旗再也忍不住,瞪他一眼道:“别说话了,安静听人家的。”

    晏晏也帮腔道:“别理他,抓不住点儿还自诩聪明。”

    辰良自知理亏,干脆闷不做声。

    寻瑶苦笑一声,“或是因为我和陈玉是在他们计划之外被抓上船的,我们俩并没有被他们……只是难免了皮外伤,直到现在,雨天的时候我的腰和腿脚就有些疼。”

    这话若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说起来,恐怕他们不会多想,但一个年纪轻轻,眼看至多也就二十岁的姑娘这么说,就有些可悲了。

    寻瑶早已经习惯别人的这副神情,颇为看开的继续道:“虽然这三个月我过得很痛苦,但至少我逃出来了,可是陈玉她……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想将那群人找到,并将他们绳之以法,可是都快过去一年的时间了,我却半点线索也找不到,码头的人都说,根本没见过一艘船停泊在那里超过五日的,更别提三个月了。因为证据不足,大家认为是我精神错乱,官府也不给我报案,除了几个相熟我和陈玉的街坊邻里相信之外,再没有旁人了。”

    “所以你才会上街去打听外乡人,想试图找到红辛的下落?你认为红辛跟他们是一伙儿的?”云旗正色问到。

    寻瑶眉头一蹙,“不是认为,就是。他们一定是一伙儿的,否则为什么那群女子中会没有她的身影?而且明明有女子看到,她若无其事的在甲板上和男人说话。就是因为她,我和陈玉才会被抓上船,我们才会受尽折磨,陈玉才会……不管是为了我,为了陈玉,还是其他的女子,只要他们不被抓捕,就一定会还有女子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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