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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云卷风舒,衙门里看似宁静,里头却忙得不可开交。
本来莫名死了两个囚犯,就叫知府心烦意乱,偏偏自己的女儿怜秋一大早跑来哭诉,说是身子不大痛快,想要去郊外的医馆调理。
偌大的殷城,怜秋却非要去郊外,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知府一口就否认了,怜秋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一哭就哭了大半个时辰,当真有哭昏厥过去的模样。知府的心软了三分,最终只得屈服,派了其他捕快护送,偏偏怜秋说什么也要杭郁来护送,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知府才同意了。
云旗听到杭郁离开的消息,这才回了房,对早已准备就绪的晏晏点了点头,二人换好怜秋准备来的衣服后,就各自分头行事。
大牢前,两个狱卒正在碎碎念,“好端端的,他俩怎么突然都休假回家了?也不跟咱们轮班,直接去找班头说了。”
“谁知道呢,估计是怕昨天死囚的事情拖着他们,把这烂摊子丢给咱们,这下好了,本来都要了结的案子了,偏偏又不知道要拖到何时。”
云旗猫身在一旁静静听着,想起昨晚晏晏回来说的话,自然也明白狱卒口中“休假”回去的二人,怕是都惨遭杭郁……或者说被神兽控制的杭郁之手了。
这时,前方突然闪过一个黑色身影,疾疾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两个狱卒见状,相视一眼,立刻跟了过去。
云旗将唇一抿,飞快地躬着身子,闪进了大牢。
虽是春天,但大牢里仍然有些潮湿。云旗是第二次来大牢了,因此对地形并不陌生,几下便找到了悬挂在大牢门后的一串钥匙,悄然脱下其中一把之后,冷静地沿着牢房走去。
一共有十八间牢房,除了右边空了三间牢房之外,其余各间都有一两个囚犯,唯独没有见到辰良的影子。
难道真的是她和晏晏多想了,辰良并没有被杭郁关押在这里?
这时,大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云旗掏出钥匙,打开一间空牢房,然后背对着牢门,坐在破落的床上。
“我就说嘛,是你想太多了,哪那么多调虎离山计啊。”
另一个狱卒显然松了口气,转了一圈之后,缓声道:“就算不是调虎离山,刚才那瘦小的身影可很可疑,分明就是小孩。”
“咱们衙门不就有几个小孩嘛,可能是孩子顽皮,恶作剧糊弄咱们也说不定,此时没准在哪里掩着嘴偷笑呢。”
“哎,就该让大人禁止小姐过来,她一来,你瞧瞧,把咱们班头都带走了。”
“谁说不是呢,可咱们哪敢说什么呀,算了算了,出去吧,省得回头又说咱们懈怠……”
听着那两个狱卒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低头看了眼怜秋替他们准备的囚衣,苦笑了下。
“切,成天听他们抱怨,老子一个坐牢的还没这么多屁放。”
云旗愣了愣,发现是旁边的牢房传来的对话声。
“哼,我还愿意跟他们换呢,咱们去看大牢,让他们进来待待。”说完,几间牢房就不约而同笑出声来,但是谁也没起身,都或扒或躺在床上,似乎已经跟床融为一体,这样的日子也早已习惯用这样的方式寻乐。
“这几天也不懂干嘛,吵吵嚷嚷的,昨天又莫名其妙死了两个死囚。”
听到“又”字,云旗微微愣怔,悄悄从床上下来,靠着墙听着。
“我看就是这的风水不好,我听之前离开的人说,近半年来,关进来的死囚不是突然暴毙死了,就是失踪了,因为也才五、六个,又是该执行死刑的,所以才没理会。”
“我也觉得可能闹鬼,昨天我明明见那个捕头拖着个男的到了尽头,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你们说怪不怪。”
“甭他妈管了,老子要睡了,你们也别瞎叨叨了。”
尽管偶尔还有一两句声音,但很快,牢房内再次陷入了安静。
云旗诧异地盯向牢房的尽头,紧抿着唇,然后趁着其他犯人睡去,悄然打开牢门,敛眉走到尽头深处。
尽头只有墙壁,什么也没有。
云旗柳眉深蹙,将手按在墙壁上,空空如也。
没有设想的机关,也没有隐秘的暗室。
她心中突然划过一丝念头,咬了咬牙,将食指头放在嘴边,狠狠咬了一下,然后将流血的手指缓缓往前伸去。
就在半空中,她忽然感觉到一个屏障,接着屏障因她的血而渐渐显出,一个隐藏的结界就这样显露出来。结界内,赫然就是脸色苍白的辰良!
“月……辰良!”云旗喊了一声,就入了结界之中。
隔得最近的牢房里的犯人愣了愣,起身凑到牢门前张望了下,却空无一人,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又躺下去闭目养神。
结界内,辰良虚虚睁着眼,靠在地上,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都跟你说了……别叫我岳辰良,怪难听的……”
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云旗又想哭又想笑,问他:“怎么回事?伤哪儿了?”
“小伤,嘶……”辰良作势要起来,却倒吸一口气,“要不是这家伙偷袭,我又怕伤了杭郁那小子的,才不会叫那神兽有机可乘。”
辰良发现她手指流血,干涸着唇道:“当我发现神兽就在杭郁体内时,就知道你也要失去七日法力了,以为这次就要命丧与此了……没想到你挺机灵的,还懂用神仙的血找出结界的位置……只是如此一来,必会被那神兽察觉,晏晏也拖不了几时的。”
“不是他,是怜秋帮我们引开杭郁的。”云旗拧眉担忧着说,“怎么样,能离开吗?”
辰良明白云旗的意思,若他能使用仙术,二人便能安全离开,于是缓缓站起来,打算施法。
云旗见他如此模样,忧心忡忡道:“你受伤了,要不还是按我和晏晏约定的法子,咱们窝身在牢门前,等晏晏引开狱卒,咱们再溜出去?”
“来不及了……”辰良话还没说完,眉头顿时一拧,将云旗护在身后,几乎是同时,杭郁出现在结界之中,一脸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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